39.第三十九章 晉江獨發(1 / 2)

第三十九章

“我們得到消息, 明教的孽黨殘餘被韃子兵打散,其中有一個和尚很有可能知曉白龜壽的蹤跡, 於是我們便一路追尋。”女人的臉上露出憤怒之情:“原本那彭和尚已經被我們束手擒住,誰知道突然冒出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

“這家夥也是明教的惡徒,而且不講武德聽了我們的談話從背後偷襲,慌忙之中我打開了峨眉用來求救的煙花。沒想到曉芙師妹就在附近上前相助,我因此有幸逃了出來。”

趙煊總覺得這段話有些不對勁,那明教中人既然有本事一人對抗峨眉眾弟子,有如此武功實力又怎麼會有漏網之魚放她一個出來呢?

“曉芙妹子被帶走了?那其他峨眉弟子呢?”殷梨亭急切的問道。

剛才還閃爍其詞的女子此刻眼中露出了幾分哀痛:“師姐師妹們都被殺了, 都被那些明教的壞蛋殺了!”

這話一出,武當眾人都變了臉色。

匆匆而來的宋遠橋更是立刻做出了決斷:“魔教的人如此殺戮無辜的名門正派, 我武當弟子絕對不能置之不理。梨亭, 你帶上十個好手下山去把紀姑娘救回來。”

宋遠橋看向表情仍然凝重的女子:“丁姑娘, 可否詳細描述一下那兩個明教惡徒的外貌, 和他們逃走的方向和其他有用的信息?”

這句丁姑娘一下子喚醒了趙煊的記憶, 她記得這個峨眉弟子, 就是很久之前尋找曉芙姐姐時說話很難聽刻薄的那個,這家夥的話真的可信嗎?

“胖的那個和尚被我劃瞎了左眼,受了很重的內傷臉上有一條劃到耳邊的長傷口;那個偷襲我們的三四十歲的模樣, 一副書生打扮武功很高, 我聽那和尚說這人似乎姓楊。”

姓楊。

不悔也姓楊。

殷梨亭一下子攥緊了手中的劍, 難道說曉芙妹子一直閉口不談,一直帶著孩子東躲西藏, 是因為這個男人?

“師兄,我立刻就下山去,魔教的人定不如我們了解這附近的地形,我想儘快救回曉芙妹子。”殷梨亭說道。

趙煊也申請一起下山, 畢竟她是丐幫首領史火龍的恩人,這種時候消息最靈通的很可能就是丐幫。

那個叫做丁敏君雖然也給了線索,但是趙煊不相信這個人,她似乎有很多保留。

趙煊直接定位出了楊不悔的位置,發現就在不遠武當山下的小城鎮裡,她和武當眾人分開前去接了孩子。

楊不悔沒有忘記這個會給她金閃閃小蝴蝶的姐姐,熱情的抱了上來。

“不悔,告訴姐姐你怎麼會來這?”趙煊好奇的詢問道,明明半年前她們母女二人定位還在西北。

不悔搖了搖頭:“我隻知道媽媽有一天回來後很慌張,很害怕,媽媽說會有壞人把我們帶走,然後就一直搬家了。”

趙煊的心一沉,看來那個姓楊的很有可能真是不悔的父親,而且很可能是那種從未撫養過,卻認為孩子和孩子的母親都應該屬於他的那類男子。

如果不是躲無可躲,不然她絕對不會帶著孩子躲到武當山下。

“不悔,這裡可能不安全了,壞人可能會找來,姐姐帶你去安全的地方等媽媽回來好嗎?”趙煊用屋內的胭脂在桌上畫了個圖案留作記號。

不悔點了點頭,任由趙煊拉著她離開了這陌生的地方。

將不悔安置到自己的宅子中,趙煊囑咐了兩句便出門尋人。

丐幫消息靈通,殷梨亭馬不停蹄施展輕功,先是看到了峨眉眾人的屍體留給弟子處理,一炷香後率先追到了痕跡。

廢棄的寺廟中有新鮮的血跡和破碎的袈裟,看來那位受了傷的彭和尚應該在這裡包紮過,而炭火仍然帶著滾燙的溫度,看來似乎剛走沒多久。

追尋著血跡向外走去,然後殷梨亭發現出了寺廟後那魔教中人似乎分了兩路走,思索幾分後,殷梨亭選擇了那條草痕更重的。

殷梨亭猜測的不錯,不到半柱香他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看到她臉上的淚痕時殷梨亭覺得腦中繃緊的某根弦斷了。

看到殷梨亭衝上前時,紀曉芙的的心狠狠提了起來,但是想象中的畫麵並沒有出現。

那魔教男子書生打扮麵容英俊舉止也很是優雅,直到他發現紀曉芙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向她奔來的年輕男人身上。

剛柔並濟的劍法一看便是武當絕學,從年紀和修為看眼前這個青年人應該是武當六俠殷梨亭,書生打扮的男子下手逐漸重了起來。

這魔教男子估摸有四十多歲,當自己斬向他手臂的劍招再次被擋架之後,殷梨亭意識到這家夥的修為在自己之上,不過為了曉芙妹子,他一定會贏。

幾番刀劍相交後殷梨亭意識到這家夥的招式很怪異,射向這家夥周身要害的劍如同刺向了綢緞,力量難以控製滑向一邊致命重傷變成了手臂上的一道血痕。

一方存心試探,一方奮力相搏,很快兩人身上都掛了彩。

“惡徒,把曉芙妹子還回來,你要帶曉芙妹子去哪裡?”殷梨亭深吸口氣,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無論如何都要救下紀曉芙。

“哼,你既是如此在意這位紀姑娘的名節,又怎麼會退掉兩人的親事?”楊逍冷笑一聲。

“這是我與曉芙妹子的事情,與你這個魔教之人有何關係?”殷梨亭滿臉氣憤,這家夥將曉芙妹子綁走絕對居心不良。

“既然殷六俠你不識美人,紀曉芙姑娘又未曾嫁人,我們二人的事情你管不著。”楊逍悠悠說道。

劍鳴聲清晰可聞,殷梨亭用劍鋒指向這人的眉心:“你這個狂妄的淫徒,是你強迫帶走曉芙妹子的,你在傷害她!你在把她不喜歡的事情強加在她身上!

你可知道自己的做法會讓曉芙妹子背上罵名甚至難以做人?”

女子清譽是多麼重要的,殷梨亭不希望紀曉芙再被這人害的背負罵名,甚至送了性命。

又是一場血戰。

試探出殷梨亭的底細和實力後,楊逍也不再拖延時間,他鐵了心要帶紀曉芙走,想要速戰速決。

“武當六俠名不虛傳,今日看在張真人的份上我不殺你。”七八十招後殷梨亭已經顯出了頹態,勝利的天平向實力更強的楊逍傾斜。

殷梨亭動作停頓的間隙被楊逍抓住,肩膀挨了一掌。

楊逍慢條斯理的反剪住殷梨亭的手臂,一腳踩斷劍:“我和紀曉芙姑娘,早在你們訂婚前便有了情義,如今正好再續前緣——”

楊逍的話還沒說完,就停了下來,他低下頭,發現自己的胸口插/,著斷劍,血色逐漸蔓延開。

趙煊趕到現場時,聽到了哭泣的聲音和哀嚎聲。

地上好大一片血,麵如白紙的紀曉芙抱著倒在地上的殷梨亭淚水簌簌不斷:“殷六俠他,用劍穿過自己的身體,以傷換傷救了我。”

趙煊曾經見師父研究過招式,這一招天地同壽便是他琢磨出來的,因為是以傷換傷的殺招,張真人看的連連歎氣,勸說若是非不可為之的情況下不要輕易使用。

紀曉芙在用衣物堵住傷口,而趙煊則慌忙的從係統中兌換愈合傷口生血的藥物,確認過殷梨亭的情況好轉過後才抬起頭看向靠著樹的人。

趙煊難以掩飾眼中的仇恨,她發現剛才這家夥一直在盯著自己似乎表情很奇怪,他的心口也受了傷,不過傷的要比殷梨亭輕的多。

“你還想做什麼?”趙煊舉起了劍。

眼前的小姑娘一臉警惕,楊逍回憶著剛才紀曉芙親昵信任她的動作,想起了之前從峨眉派女弟子那聽到的謠言,他心中一直有個想法:“小姑娘,你幾歲了?”

觀察著殷梨亭情況的年輕女子渾身一激靈,站起身把趙煊護在身後:“楊逍,你瘋了。”

紀曉芙看起來像是護崽的母獅子,那慌亂中帶著幾分狠厲的模樣,讓楊逍更確認心中所想了。

“孩子,乖孩子,你叫什麼?”楊逍的聲音有些顫抖,仍然固執的看向趙煊。

“若我說了,你也要把我綁走嗎?”趙煊握住了紀曉芙的手,用這個動作安慰她,今天楊逍絕對沒辦法帶走任何人。

“武當和峨眉的人很快就要到了,楊逍你走吧。”紀曉芙厲聲說道。

“你讓我走嗎?”楊逍的聲音有些顫抖。

趙煊覺得這人的神情似乎有些愧疚,而曉芙姐姐臉上帶著幾分痛苦,她忍不住揚起臉問道:“這個壞人,之前也這麼強迫過你嗎?”

帶著幾分童稚的言語,楊逍被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注視時,臉上閃過一絲歉色。

紀曉芙的臉色白的像紙,甚至整個人都搖搖欲墜。

“曉芙,我雖曾經強迫你,但我保證今後再也不會那麼做了,與我一起離開吧。”楊逍說道。

趙煊此刻對於這家夥的厭惡已經到達了極點:“你話雖然這麼說,但如今的行徑和多年前的又有什麼區彆?”

趙煊意識到這家夥誤會了什麼:“我叫趙煊,今日我師父差點死於與你的戰鬥,他日我學藝有成,我定會找你報仇。”

“好,我等著這麼一日。”楊逍深深的看了這和睦的一家三口一眼,轉身離開。

“師傅失血過多所以才昏迷不醒,曉芙姐姐你不必擔心。”趙煊說道,她把外套鋪在地上讓殷梨亭睡的更舒服些。

紀曉芙沒有說話,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輕輕答了一聲。

“曉芙姐姐不必擔心,等我學藝有成會替你殺了這個壞人。”趙煊繼續說道。

紀曉芙沒有應答,麵上閃過幾絲糾結。

“楊逍,是不是這些日子都在尋找你?”趙煊問道。

紀曉芙點了點頭:“我不想被他找到,於是最近輾轉多次搬家,不悔水土不服有些不適,於是我便在武當山下弄了個小院。”

“這樣躲,總不是辦法,尤其在曉芙姐姐你不想殺了他,又不能違背江湖道義和師門教導與他在一起的情況下。”趙煊歎了口氣。

“我倒是有個能幫助姐姐解決煩惱的妙計。”趙煊說道:“我要去做一些事情,然後會離開這裡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曉芙姐姐願意帶著不悔與我一起離開嗎?”

“那裡風土人情與中原相似,而且沒有一個人知曉你們的過往,可以遠離一切的紛爭。我的家人在那裡有權有勢,我保證曉芙姐姐能在那過上安穩的日子。”

經曆過最近的事情,紀曉芙意識到這或許不是個壞主意:“讓我再考慮考慮。”

雖然她還沒有給出肯定的答案,但趙煊看得出她已經因為自己的提議而心動。

趙煊忍不住問道:“曉芙姐姐,之前到底是什麼情況,怎麼死了那麼多峨眉弟子?”

紀曉芙身體一顫,怔然後忍不住拔劍:“是我害了諸位師兄妹。”

原來當日紀曉芙看到了峨眉派的求救信號,雖已經隱居多時她還忍不住出手相助,誰知到後師姐丁敏君一口咬定她藏起來是因為與外男珠胎暗結,雖然當時明教的和尚提了句幫她殺光這些人的混話,但是她並沒有來得及回答,就被楊逍帶走了。

先是師父孤鴻子,後是這麼多師門同窗,紀曉芙悵然望天麵露哀色:“我要回師門稟明情況,將發生的事情告知師父。”

“等一切塵埃落定後,我會來找你。”

趙煊看著她麵上露出的決絕,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峨眉與明教中又多了一份血債,而武當殷六俠重傷明教光明左使楊逍的消息也傳遍江湖,為眾人所津津樂道。

殷梨亭本人則對此毫不在意,專心養傷的他得到了一封信,一封紀曉芙寫的信。

趙煊想起了係統傳來的消息:“曉芙姐姐和不悔,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她們會在那裡生活一段時間,直到她想清楚自己要如何應對一切。”

得到兩個好用的幫手,趙煊的心情也很好:“師父,我能參與俞師叔組織的尋找五師叔的隊伍嗎?”

茫茫的大海中,一艘簡陋的漁船已經在海麵上航行許久,見到突然出現的船隻後,興奮的不斷靠近。

“東家,有幾個奇怪的人想要登船。”陳友諒說道。

趙煊向下望去,就看到了三個穿著獸皮縫製衣物的人出現在視野中:“看麵相他們似乎是漢人,既然有緣就送他們一程吧。”

“這船的構造倒是有趣,我們許久沒有踏足中原,如今的船隻內部都已經是這種構造了?”一身獸皮衣的女子年輕美麗,打量過船艙後如此說道。

一旁的陳友諒目不斜視:“在下並不清楚,這船是向船老大借的,東家與小人也不過是租客。”

英俊倒胡子拉碴的青年拱手行禮熱情的送上好多自己做的醃肉:“多謝您願意讓我們一家三口上船,敢問這艘船駛向何處?”

“先是向南,到前麵的港口後再向北方。”陳友諒說道。

一旁緊緊握住孩子手的女子看著牆上盯著的地圖:“可若是按照你所說如此航行,不就是在來回打轉嗎?”

“就是在打轉,因為這次航行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尋人,雖然幾率渺茫,不過東家還希望能更仔細些,也好讓師門安心。”陳友諒答道。

“這附近水流湍急,暗礁叢生,你們的船上沒有任何標識看來不是海河中的幫派,不擔心吃虧嗎?”那位夫人觀察過整艘船後問道,她總是覺得有些蹊蹺。

陳友諒楞了一下後笑了起來:“夫人不必擔心,我家主人出自武當門下,這江湖中還沒有敢不給張真人麵子的。”

這句話一出,兩個穿著獸皮衣的大人都愣了一下。

“你說,你家主人是武當弟子?”胡子男楞了一下,有些遲疑。

這黑衣男子功夫很好一看便是修為不錯的練家子,他記憶中的武當門派中大多是出身貧苦的弟子,還有能驅使如此家仆的武當弟子?

一旁他的夫人也露出遲疑的表情,與丈夫交換了個表情後率先舉起了短劍指向陳友諒要害:“既然你說你的主子是武當弟子,可以解釋一下為何有這屬於天鷹教的水路地圖?”

矮矮的小男孩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發現那被鉗住要害的黑衣男子聞言表情也變了,扭打起來:“你怎麼會如此了解,難道你是天鷹教的人?”

眼看情況變成了二打衣,一旁的小男孩急的想要哭,就看到一個穿著閃閃發光的漂亮姐姐從天而降,她繞環緩緩下降的輕靈身形讓小男孩想起了故事中的仙女。

胡子男一眼認出了這眼熟的功夫:“是梯雲縱,這是武當的精妙絕學。彆打了,這其中有誤會。”

“你怎麼會有這地圖?”獸皮衣夫人問道。

“夫人的眼裡不錯,這就是天鷹教的東西。自從十年前謝遜奪刀消失蹤跡後,唯一知道線索的白龜壽便被天鷹教保護起來,未尋失蹤的張翠山張五俠,正派聯盟與天鷹教鬥爭不斷,這地圖便是一次打鬥中意外獲得的。”趙煊說道。

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歪歪頭:“我爹的名字就叫張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