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玉珠照顧梁高峰, 照顧到對方床上之後,自認為到手的鴨子已經煮熟,便大大咧咧回去上班了。
有校嘉華做標杆,劉大通一心想搞好鎮供銷社, 愈發看不慣錢玉珠的隨意。
但她畢竟是自己外甥女, 再加上供銷社到了一批洗發水, 銷量很大,社裡需要人手, 便默許她複工了。
沒想到,他低估了一對乾柴烈火的羞恥心。
錢玉珠和梁高峰有了雲雨,白天在社裡暗送秋波就算了, 晚上, 竟然還躲在倉庫,親親抱抱舉高高。
不可描述的職場py進行到一半, 就被劉大通抓了個正著。
“你們在乾什麼?流氓,跟我去派出所!”
劉大通揪著梁高峰的衣領……沒眼看。
梁高峰慌亂地係扣子, 他其實也沒想在倉庫乾什麼, 無奈理智跟不上身體。
他心虛解釋著,想打死不認賬:“劉社長, 您彆誤會,我和錢同誌什麼都沒有……”
“大舅!你放過梁大哥吧, 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錢玉珠突然插嘴。
“什麼?”所有人都震驚了。
這下真的說不清了。
為了外甥女的名譽,劉大通隻好暫時遮醜, 責令梁高峰請爹娘過來, 商量後續的解決辦法。
還能怎麼解決?不想被定成流氓罪、把牢底坐穿,隻能娶人家姑娘了。
接到電話,梁父梁母第二天就乘車, 從縣城趕到鎮上。
一個月內,自家兒子乾了兩樁風流事,招惹了三個姑娘,他們氣得七竅生煙。
但骨子裡,他們依然覺得,兒子下放到農村太辛苦、太寂寞,才會被那些想攀高枝的山野村姑勾引、鑽空子。他們依然願意為他花錢消災。
錢、劉兩家笑了。
他們做為鎮上大戶,一不缺錢,二不缺工位,要的是個“公道”。
公道就是三天之內,姑娘小夥領證結婚。否則,梁知青在鄉下亂搞男女關係的事,就會被捅到縣城糧食局,梁家人的聲譽和工作,也會受牽連。
梁家人顯然有應對經驗,提出先看錢玉珠的孕檢報告。
錢玉珠登時哭鬨:“出了這樣的事,我可沒臉去醫院!有沒有懷娃,我自己還能不知道?我還沒過門呢,你們就不信任我,乾脆讓我碰死在這兒,一屍兩命好了!”
說著,她就要往牆上撞,辛虧被自己爹媽攔住。
在縣城,工作大過天。這次遇上硬茬,萬一戰火升級,金飯碗就沒了。梁家隻能認慫,同意子女婚事。
事情過於順利,錢玉珠大獲全勝。
她洋洋得意,忍不住給校嘉華打電話,向這位緋聞對象宣告主權。
校嘉華反而祝福他們,天生一對,自產自銷,千萬彆流外人田。
梁高峰卻陷入了迷惑。
他想不明白,明明說好的新式男歡女愛,事後互不強求,怎麼就稀裡糊塗地領證了?
尤其,錢玉珠“養胎”之後,刁蠻大小姐的脾氣暴露無遺。她攤牌了,再也不裝溫柔體貼的解語花了。
短暫的生理滿足之後,是巨大的精神空虛。
夜深人靜,他愈加懷念心裡那個聰明美麗,雖然表麵冷言冷語,實際豁達開朗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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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嘉華並不知道,自己還被渣男惦記著。
鹹魚宅在家中,每天依然忙得飛起。
洗發水熱銷後,供銷社公司和洗化廠的電話不斷,蔡小菊簡直成了她的話務員,每天雷打不動請她去村口接電話,處理產品相關。
這一次,校嘉華心安理得地接受讚譽,沒有把功勞推給旁人。
因為,洗發水的配方,本來就不是她提供的,而是她的寶藏老公白恪言。
上次五一勞動節,白恪言打電話時,溫柔地感謝妻子贈他香皂。
校嘉華卻故意調戲他:“小白同誌,這些香皂算是你送我夜光杯的回禮,都是我親手做的。你使用的時候,有沒有感受到,被我無形包裹的溫柔呀?”
“啊?”白恪言瞬間臉紅了。他想起昨晚沐浴,身上還留著淡淡的花香。
“難道,你真把香皂送給彆人了!哼,我上次隻是說說而已……”
“沒有的!”他急忙解釋,“一直都是我自己在用。”
宿舍戰友打趣他,彆人都是給媳婦送香皂,做定情信物。白恪言倒好,媳婦反過來送他香皂。
這麼一潤色,白恪言把剩下的“定情信物”束之高閣,旁人碰都不許碰。
校嘉華知道他不能說基地的事,沒有細問。繼續聊起自己,說她最近用香皂洗頭發,還是有些乾澀。
若是旁人聽了,一定覺得這個小媳婦太嬌氣 。普通人家都用皂角,能用香皂洗頭,已經非常很難得了。
但白恪言聽了,隻有心疼。
他之前在研究院執勤,見過留洋歸來的老師用洗發油,便建議她,“往蒸餾水、工業洗滌劑裡添加硫酸鹽,再用甘油做柔潤劑……調試在一起,或許可以一試?”
這不就是最原始的洗發水配方嗎?校嘉華驚喜極了。
她早就想做洗發水,隻是苦於缺乏表麵活性劑,沒想到,白恪言幾句話就點明了。
所以後來,王經理和海廠長詢問配方時,校嘉華大方承認,是從京城的留洋老師那裡傳出來的。兩位領導不疑有他,反而對校嘉華更高看了。
為了表示對幕後英雄的感謝,校嘉華又去村口供銷社,給白恪言寄了不少東西,吃穿用度,一應俱全。
回來的路上,碰上大嫂張紅娜。她已經出了月子,白天背著娃娃,在農場乾些輕活,掙點工分。
這會兒,張紅娜正背著四丫鐵妞,拎著曬小麥用的耙子,往農耕小學跑。
“笑笑,愣著乾啥?防疫站的人正在給孩子打預防針,聽說都哭成一大片了!唉呀,心疼我家鐵柱、鐵蛋和招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