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畢竟是秘密調查,所以他必須要避開方家的人。
隻是這件事畢竟不是小事,還有可能涉嫌違法犯罪,所以方晟派去的人,必須是他信得過的心腹。
但方晟畢竟剛接受方家的生意不久,手裡能用的人基本上也都是方家的人,又不能找方家自己手裡的人,又要信得過,這樣的人並不好找。
方晟沒有辦法,隻能先給朋友打了幾個電話詢問。
後麵還是一個他許久沒有聯係過的朋友給他推薦了一家私人偵探。
“我之前有個朋友就是委托他們家辦事的,保密這些你放心,都會提前簽署好協議,不用擔心。”
像是知道方晟不放心,好友又說:“對了,這家私人偵探也不是我家的啊,聽說老板也是外國人,我對你爸出軌對象這件事可不感興趣……”
為了不引起懷疑,方晟用的是方其山出軌這個借口。
方晟打斷他:“我知道,謝了。”
朋友見他這麼爽快,笑著道:“行,那我把聯係方式給你吧,你自己斟酌一下。”
很快方晟就拿到了私家偵探的聯係方式。
在經過長達半個小時的沉思後,他還是選擇撥通了這個電話。
對方很快就跟他溝通好了見麵的時間地點,方晟準備親自過去,但在去之前,他需要稍微喬莊打扮一番。
此時外麵天色已經大亮,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了臥室。
方晟望著天邊的朝陽,在心裡默默許願,希望這次的調查結果能如他所願吧。
就在方晟準備出門時,他接到了方老爺子的電話。
方晟臉色微變。
方老爺子這個時間會給他打電話,是知道他回A市了?
不,不可能。
他回來這件事對所有人都是保密的。
那就隻能是因為方宴了。
昨天掛斷司機的電話後,方晟心裡實在太亂了,不想再接到方宴的電話,就把司機保姆還有方宴的聯係方式都拉黑了。
這會兒方老爺子給他打電話,無外乎就是方宴給他打電話告狀了唄。
方晟煩躁地蹙了一下眉,把手機調成靜音,沒有接電話。
一切等他簽完約回來再說。
簽約的事情比方晟想象中的還要順利,合同條款上寫的清清楚楚,保密這些方晟都不用擔心。
簽完合同後,方晟向對方支付了百分之三十的定金,對方承諾,最短半個月,就可以把結果發給方晟。
從咖啡廳出來後,方晟摘掉了自己的墨鏡口罩,打車去了附近的米其林餐廳吃飯。
兜裡的手機一直就沒停下來過,方晟也沒管,心情很好地吃完飯,回到公寓,他才看了眼手機。
方老爺子給他打了十個未接電話,蔡蓮華十五個,方其山二十個。
方晟臉上是明顯的不耐煩,卻也隻能深深地歎了口氣。
這是他的親人,他不能真的狠下心不接他們的電話。
宴宴雖然騙了他,但想必也是有什麼苦衷。
方晟調整好了心情,才給方老爺子回撥了電話。
方老爺子比方其山講理,不會一上來就責備他,隻要自己把事情經過跟方老爺子說清楚,他肯定能理解自己的做法。
卻不想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方老爺子的怒吼聲:“你去哪兒了?怎麼不知道陪在宴宴身邊?”
方晟下意識皺了下眉,臉色有些難看。
怎麼爺爺也什麼都問,就開始責備他?
方晟拉下臉,冷聲道:“宴宴又不是小孩子了,並且他的病情也沒有你們之前說的那麼重,我並不認為我需要全天都陪在宴宴身邊。”
方老爺子還沒說話,旁邊就傳來方老太太的哭聲:“你這個孩子你說什麼呢?宴宴現在人就在急救室搶救!你竟然還說這種話!”
方晟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方其山也在一旁破口大罵:“急救室!搶救!你聽不懂人嗎?!你到底死哪兒去了,要不是……”
方晟這會兒是真的慌了,他趕緊問:“宴宴現在在哪兒?我……”
方老爺子疲憊地說了醫院地址,就掛斷了電話。
方晟一刻也不敢再耽誤,趕緊買了最近的一趟航班趕往南市。
候機的時候方晟焦急地給司機打了個電話,這才得知昨天晚上他離開後發生了什麼。
方宴雖然現在恢複得已經不錯,心臟隔三差五也會痛一下,但都是小問題。
他的確會經常用這個借口裝不舒服,耍點小手段,博取家人的關注。
可昨天晚上,方宴真的沒裝。
這已經不是方晟第二次凶自己了,兩次都是因為葉朝然。
方宴覺得委屈,又很難過。
他葉朝然都不是他們家的人,又沒有從小跟方晟一起長大,方晟怎麼就這麼偏心葉朝然呢?
明明他才是方晟的親弟弟啊。
再加上已經到南市這麼久了,可方宴不僅沒有跟葉朝然拉近關係,反倒還和一直疼愛自己的哥哥變得疏遠了。
方宴怎麼接受得了?
他氣急攻心,就暈了過去。
好在家裡的司機及時發現了異常,將他送到醫院。
其實在醫院的路上,方宴就醒了。
到醫院,醫生檢查後也囑咐他吃個藥好好休息,就能恢複了。這次倒沒有讓方宴出院,而是讓他暫時留院觀察。
方宴等稍微好受了點,就讓司機給方晟打電話。
誰想這一打,他們才發現方晟竟然把他們都拉進了黑名單!
方宴當場就被氣得心率加快,當場就哭了出來。
他越想越急,也顧不得自己還沒恢複好,就鬨著要出院。
司機想給方老爺子打電話,方宴又拉著他不讓打。
還是醫生過來,給方宴打了鎮定針,他才安靜下來。
司機怕再刺激到方宴,不敢再給方老爺子打電話,隻能在床邊守著方宴。
鬨了一下午,司機也累了,就趴在床邊眯了一會兒。
到了晚上,方宴醒了,司機又去給方宴買了晚餐,看著他配合地吃完,司機才鬆了口氣。
這時方宴開口道:“叔叔你還沒吃飯?”
司機搖頭:“沒關係,我還不餓。”
他倒不是真的不餓,是不放心方宴一個人在醫院。
誰想方宴說:“你去吃飯吧,你放心,我已經冷靜下來了,不會再鬨了。”
司機看著方宴,有些懷疑。
方宴就朝他笑了笑:“真的,你去吧。我待會兒再給哥哥打個電話。”
司機還是沒敢去,坐在床邊跟方宴聊天。
聊天的過程中,他發現方宴似乎真的冷靜下來了,沒有之前的撕心裂肺後,他徹底放下心來。
這時司機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方宴再提讓司機去吃飯,他沒再拒絕。
誰想就是這一走,方宴就拔了輸液管,跑到浴室連衣服都沒脫,就跑去淋冷水。
之前方晟是怪他裝病,所以才會生氣。
那自己真的生病了呢?
方晟還會那副態度對自己嗎?
五月的天,深夜的自來水沒有刺骨的寒,但也是冰的。
普通人用冷水洗澡還會感冒,就彆說方宴身體本就孱弱。
這一淋,方宴成功感冒。
當晚半夜,方宴發起了高燒。
他偷偷拔掉了檢測器,等到自己意識快要迷糊時,才按了呼叫鈴。
昏迷之前,方宴看見護士匆忙地跑了進來,他彎了下嘴唇,這下方晟該原諒他了吧?
可方宴沒料到的是,他的運氣會那麼差。發燒後他免疫力直線下降,引發了肺部發現細菌感染,之後一係列的並發症又接踵而至。
他以為的一個小病,卻讓他在搶救室待了整整五六個小時。
……
“他讓你去調查他們家的醫生?”葉宗聽到這個消息,眉頭頓時擰緊,“那個醫生叫什麼?”
電話那頭把約翰森的詳細情況講了一遍,又說:“方家找約翰森來當家庭醫生大概是為了方宴,他從小患有心臟病。”
葉宗表情有些凝重。
那邊見他半晌沒說話,有些惴惴不安地問道:“葉董,難不成是……”
“你仔細盯著,”葉宗終於開口,“這是一個機會,我要你不僅要知道約翰森有沒有從醫院收購淘汰的器材,我還要知道他收購了哪些器材。”
那頭趕緊應下:“您放心,我很快就能把結果發給您。”
葉宗掛斷電話。
譚箏見他神色凝重,不由擔憂道:“怎麼?難不成你懷疑……”
葉宗深深地看她一眼,許久才開口說:“一個格外擅長心臟手術的外科醫生,在收購醫院淘汰的醫療設備,恰好這個時間方家的人還去接近我們的大孫子,千方百計想讓他回方家。”
“我怎麼可能不多想?”
譚箏聽了他的話,表情瞬間也變得難看起來:“那這次能查清楚嗎?之前我們不是什麼都沒查到嗎?”
“那是因為他們家藏得太好,”葉宗冷聲說,“這次既然方晟這邊給了機會,那我們再查起來也會順利很多。”
見譚箏一臉憂慮,葉宗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彆擔心,這件事還有我們呢,肯定不會讓他們家得逞的!”
譚箏表情沉重地點了點頭,再次提議:“我始終還是有些擔心,我們過段時間要不要抽空去看看朝然他們?”
葉宗沒說話。
譚箏知道他還在犟,給了個台階下:“我們隻是去看咱們的大孫子,不看葉裴那個混球!”
葉宗臉色這才好了些,他克製地點了下頭,說:“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