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延輕笑了聲:“那膽子的確還挺大的。”
易珩川畢竟是兄長,蘇映每次看他時多多少少總隔著點畏懼。
電梯門打開後,易珩川率先按下樓層鍵,淡淡掀起眼:“她喝酒了?”
“開了香檳,剛和我報備。”他答。
“讓她少喝點,不然今晚有你受的了。”在易珩川看來,蘇映這個妹妹酒品差得一塌糊塗,唯一算得上懂事的是每次喝酒都會提前報備。
“自然。”沈澤延走出電梯。
但他不認為,蘇映的事有他受不了的。
刷卡進門後,一眼便看到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心情亢奮哼著歌的姑娘,雖聽不出哼的是什麼調,但一點都不像消息中描述的吃醋後該有的狀態,沈澤延走了過去時,蘇映正好回過頭,毫不吝嗇地衝他笑。
姑娘的麵頰很紅,指了指向桌麵上的香檳:“你也來一杯嗎?”
“好,那我也來一小杯。”沈澤延從善如流。
蘇映拿了個空杯,倒滿後遞了過去,沈澤延接過小酌一口,然後將姑娘的手腕輕輕按住。她小小“誒”了聲,抬頭解釋:“我也要再來一杯的。”
“好東西要一起分享,你都快喝了大半瓶了,剩下的留給老公?”
姑娘手一頓,然後爽快點頭。
“是不是吃醋了才喝醉酒的?”
“我是先開香檳,後吃醋的,”她糾正,“而且我沒、沒醉。”
沈澤延聽到後半句話,啞然看著她。
“真沒醉我……我還能喝的!”
“嗯,相信你。”他無奈的垂下眼,而後起身將東西放到最高層。
姑娘踮了踮腳,發現自己夠不著,便擒著他的領帶,計劃著借力向上,沈澤延順勢把人抱起,蘇映本能地將雙腿環上他的腰,“如果你不喝的話,我可以幫你。”
沈澤延是時候表現出一名影帝精湛的演技:“蘇映,我們家裡窮,馬上就要揭不開鍋了,所以好東西要省著點,不然以後就沒有了。”
蘇映悶悶地“嗯”了聲,難過地接受家裡即將揭不開鍋的事實。然後趴在沈澤延懷裡,鼓起勇氣道:“我可以養你,你負責貌美如花就好。”
“好,”沈澤延也不來氣,“我養家,你養我。”
“行,就這麼說定了。”蘇映愉快接受這一說法,而後小聲在他耳邊喃喃道,“但是養你太貴了,我家裡還養了一隻小貓,所以我可能需要從老公養家的小金庫偷錢來養你們,彆告訴他哦。”
“你老公是誰?”
——“沈澤延。”
“那我是誰?”
——“你是我老公!”
偷老公的錢來養老公……沈澤延笑了聲,突然覺得和醉鬼說話還挺有趣的,柔聲問:“那現在想不想同我好好聊聊?”
“當然,我大方地承認自己吃醋了,你可要認真說清楚。不然的話……”蘇映停了片刻,文思如泉湧,“劇組裡不是有那麼多年輕的男明星嗎?我就算不追星也可以假裝喜歡上一個,氣氣你,怎麼樣?”
隻可惜,偉大的計劃還未開始便被企劃人徹底暴露。
“這個計劃不錯。”但沈澤延還是很配合地回應,說完後他抱著人坐到沙發上。蘇映自覺地調整動作,改為跨坐在他大腿的姿勢。
“要開始說明事情了,你有什麼想問或者想說的可以隨時打斷我。”
蘇映點頭:“要不直接我問你答吧?”
“好。”沈澤延道。
姑娘手指輕輕搭上他的領帶,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你們是在哪裡認識的,嗯……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被她追的?”
“我和她在《望天》這部電影中的拍攝中認識的,忘了是慶功宴還是殺青宴,她表白,我當時就已經禮貌拒絕了。”
“我知道你們沒什麼,可是你為什麼不喜歡她,”蘇映抓住關鍵點,進而繼續往下道,“秦夕真的很好——她又好看又是影後,你既然都能看上我,哪會不喜歡她,如果我是你,早就直接下手了。”
“秦夕的確很優秀,但喜歡和優秀是兩回事。”雖然沈澤延知道蘇映這會兒估計已經醉了,但還是很認真地繼續道,“比你和比我優秀的人有很多,但好感是一件很感性的事,沒有框框條條也沒有固定標準,或者說,我的標準天生就是為你設定的。”
酒精的作用下,蘇映的思維像搭錯了線,但還是聽懂了情話,止不住地紅了耳根,不過她這次的反應並不明顯。
——喝多的關係,耳朵本來就是紅的。
“可是,我還、還是不太理解。”她小聲。
正好客房服務送的蜂蜜水來了,沈澤延開門,禮貌道謝後,端著杯子重新坐回沙發,換了說法:“蘇映當時在火車上一見鐘情之前,難道有拿尺子在心中認真衡量標準?”
她:“可你當時給我的整個感覺,包括外在形象都很好。”
“所以說喜歡是一件很感性的事。”他說。
蘇映小聲“啊”了聲,愣愣地看著沈澤延。
好像的確是這樣的,她心動那瞬間。
其實也不知道他是誰,來自哪裡。
可那瞬間,她抬起頭;卻如首見圓月,四海潮升。
蘇映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醉是醒,但她對得到的答案格外滿意,乖乖洗完澡後,躺在床上開口問:“你說如果明天一覺醒來,我記不得了,怎麼辦?”
“沒關係,不介意明早和你再說一遍。”他柔聲道。
就目前為止,蘇映的所有行為都很正常,更沒出現易珩川口中“爬到頭上”的舉動,直到她在床上躺了二十分鐘後,伸手捏了捏沈澤延的胳膊。
“怎麼了?”沈澤延坐起身。
蘇映眼巴巴:“我睡不著。”
“給你念個故事?”
“我不想聽故事,想數東西。”
沈澤延以為蘇映會提出數星星,或是數綿羊的想法,結果卻恰恰印證了易珩川之前“爬到頭上,有的你受”的說法。
——“我忘記你的腹肌是六塊還是八塊,能邊摸邊數嗎?”
說完,不等他同意,天真浪漫的姑娘便大著膽進行起偉大工程。
“誒!你為什麼不讓數!”
“你醉了。”他聲音帶啞。
蘇某有點不高興:“這很重要嗎?”
“……醉沒醉,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