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是為什麼蘇映覺得不應該這麼比,因為維度不一樣,層次不一樣,所以無法進行比較。
掛斷電話後蘇映望著窗外,什麼話也沒說,用了很長一段時間來發呆。
等她終於回過神時,車已經開到了家門口。
今天是陰天,臨近傍晚,天空灰蒙蒙的,沒有一縷彩色的雲霞。
蘇映回過頭,看了沈澤延一眼,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開了這麼久的車,這幾天一路上不是在打電話,就是在發呆,都沒陪他隨便說上幾句話。
“抱歉啊……”姑娘訕訕開口。
“為什麼突然道歉?”男人微微蹙眉。
“就剛剛……”蘇映喝了口水,往下說明,“不是在打電話就是在發呆,沒和你說上一句話,又一直讓你這麼陪著我。”
“如果是因為這個,那大可不必道歉。應該的。”他鬆開緊蹙的眉頭,彎了彎嘴角,在晦暗不明的光線下,簡單的笑容特彆勾人。
“對了,你知道事情的發展嗎?”蘇映問。
沈澤延抽了抽嘴角:“沒有,我沒有偷聽彆人電話的習慣。”
這下明白母親為什麼願意讓父親旁聽她的電話了,蘇映感慨:“早知道就開免提了,這樣能省好多事啊。”
沈澤延輕“哂”了聲:“沒想到你這麼懶,不過……感覺你今天也挺累的,要是想先休息,可以改天再說。”
“誒,你不好奇嗎?”姑娘意外。
自己都把鉤子放出來了,沈澤延還能不好奇電話裡的內容。
男人將車熄火,緩緩開口:“雖然不知道過程,但我知道結果——從你現在的表情和狀態上看,之前的擔心與顧慮,大概都沒發生。”
“嗯,但就是過程,過程有一點狗血。”
說完後蘇映也不知道該不該用“狗血”形容這一過程,於是亡羊補牢道:“一點點,過程有一點點……一點點的狗血。”
沈澤延笑了聲:“感覺過程是會有些長,我們在車裡說完上去,還是邊走邊說?”
“太長了,我們邊走邊說吧。”蘇映道。
沈澤延:“在車裡等我。”
“嗯?”蘇映抬眼,疑惑地看向他。
“外麵下雨了,我先下車,去後備箱拿傘,然後再來
接你。”
車庫正在進行翻新裝修,車停不進去,彆墅外的停車棚停著沈澤延的另外兩輛車,位置已滿。
蘇映開口:“其實我可以和你一起下去的,一點雨,也沒關係。”
“當然沒關係,但我舍不得。”沈澤延摸了下蘇映的頭,轉過身打開車門。
*****
前麵在車上,蘇映和母親打了30分鐘的電話。
可不知怎麼的,當她把這件事複述給沈澤延聽時卻整整花了一個半小時。
男人在結束時“嗯”了聲,狀若無意地看了眼表。於是大概明白,事情的大致走向肯定沒問題,但具體情節應該都是卻又有待商榷,畢竟如果不是添油加醋地補細節,那憑空而出的一小時又是怎麼來的?
“我知道我媽的第一段婚姻摻雜著豪門狗血,但就是沒料到她第二段婚姻的開始是帶球跑。不過青梅竹馬先婚後愛,無國界醫生x駐外記者最後還是迎來甜甜的happyending。”
蘇映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她走進廚房,拿出兩人份的餐具。
隻不過她拿得有點早——最後一道肉沫蒸蛋,兩分鐘前才剛放進蒸籠。
“還是我們之間這種沒什麼波折的感情比較好,雖然的確平淡一點,但也不至於身心力竭。”
她還沒感慨完便被沈澤延笑著打斷:“蘇映,我們之間的感情很波折。”
“哪裡波折了”她納悶。
“之前一覺起來,發現自己的老婆沒了。”男人的口吻中帶著幾分自嘲。
蘇映被說得不好意思,埋怨道:“你以後能不能彆再提這件事?”
沈澤延:“好,這次既然提了,讓我說完如何?”
姑娘臉皮薄,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
沈澤延停頓片刻,開口道:“其實一直沒告訴你,我當時報警了。”
結合那段時間的新聞熱點,蘇映理解沈澤延這麼做的原因,但聽到這話後,剛拿起筷子的手就是一抖。
然後“啪”的一聲,筷子掉到了地上。
“那後來呢?”姑娘“鎮定自若”地問。
沈澤延笑了聲:“後來門衛大伯睨了我一眼,說‘人家半夜3點拖著行李箱打車去機場,你早上七點半點才醒,發現找不著人,是很正常的事。’”
蘇映聽完一陣心虛:“這件事給你造成太大的,影響吧
。”
“當然有影響。”他話裡帶著幾分故意,“剛結婚的那會兒,總在半夜自然睡醒,睜開眼後,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識看看你在不在身邊。”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像這樣的話她分不清。
可莫名就想起結婚不久後的一個淩晨,她下樓覓食,打開冰箱門的那個身後的大燈也跟著亮了。
他問她在乾什麼,為什麼不開燈?
“那時候沒能給你安全感,真的很不好意思。”蘇映傾身抱了抱她。
“沒關係,”沈澤延頓了頓又道,“有些話說多了也怕你煩,不過還是那句話,‘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你都可以過來和我商量。’我都會儘大努力和你探討,幫你解決。”
“嗯!”蘇映點頭。
他真好呐……不過說到底還是自己的眼光就是好!
*****
蘇映給母親打電話前,便已經發消息把這件事告訴了易珩川。
易珩川收到消息後回個簡短的“收到”,此後就再無動靜。
看來,那人早就默認了自己和他是同母同父的親兄妹。
不過,蘇映覺得事情沒完,果然第二天中午,她收到了易珩川回撥過來的電話。
電話裡,男人放軟了語氣,問她願不願和今晚回老宅和爺爺一起吃頓飯:“準確地說,爺爺是問你願不願意帶著沈澤延今晚一起過去吃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