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子夜12 [陳縱,再見。](1 / 2)

借月留光 唯刀百辟 7024 字 6個月前

子夜洗澡時, 她囑咐他再熱水燒上方便自己洗澡,轉頭進了廚房,起鍋煮餃子。爸爸自己包的鮁魚餃, 一屜一屜凍在冰箱,方便大家隨吃隨煮。雖他說不餓, 陳縱也吃飽了零食, 仍覺得該吃些餃子才有團圓之意。但她實在沒什麼廚藝方麵的天分, 餃子下了鍋,鑽進洗漱間就忘了個徹底。半小時過去, 被她煮爛的麵皮焯肉餡已被子夜解決。之後他燒水重新煮上,撈起來出來,擺在仍有餘溫的灶台。陳縱洗好澡出來,一盤煮得白白胖胖的餃子仍是溫熱的。

客廳電視光仍在跳動,端著餃子去尋子夜,人卻不在。子夜房裡有一隻片式電暖扇, 她眼紅好幾年,趁他沒在, 前陣子才順到自己房間。想到這, 陳縱將剩的餃子擱在餐桌上, 轉頭進自己臥室。大暖氣片是擱在牆腳的一盞霓虹, 子夜彎身坐在書桌椅上烘烤自己。爸爸洗得發舊的長袖體恤被他拿來當作睡衣,在背光燈下顯得薄而透。她的椅子太小太擠, 兩條長腿略顯無處安放。原來他懷抱的安全感來自於他極好的身材, 原來他的好身材間接構成了他極好的氣質的一部分, 而陳縱從小呆在他身邊,竟幾乎從未留意過這一點。

“人是高個子,也生得勻亭。身上衣服服帖、隨便, 使人輕易就忘記了他的身體的存在”,此刻她看見子夜,腦中閃過這句話,頃刻懂得這話描刻之人真正的形容。

子夜聽見動靜,也回過頭來看她。

一身單衣,一張綠窗,渾然一幅畫。

肌膚被綠窗襯得潔白,華光奪目,幾有透明之感。

他望過來的眼神沉鬱,彆有深意,如斑斕瑰石,幾近於攝心奪魄。

這畫麵在她心裡留存了很久很久,每每回想,總覺得像某種征兆。

隻是在當下,她根本意識不到那征兆是什麼,隻覺得今天的子夜有些不一樣。

他一隻手擱在桌上,手邊是一本攤開的筆記本。上麵有記錄一些關於她幼時對周縛的種種刻畫或者想象,停留的那一頁,人物描寫全然屬於子夜。這一部分因為過於露骨,用詞又過於粗糙而浮於表麵,所以小時候並不曾和子夜討論過,否則像低級性|騷擾。昨天她偶然翻看到這裡,雖是自己親筆記錄,讀起來幾乎都有些羞恥的程度。

因為院子裡沒有彆人,所以明目張膽任直白色|欲袒露在桌上,並沒想到小時候幻想的對象本人會突然回來。

不知道他讀了沒有……陳縱立在門口,硬著頭皮,複又迎上那道灼人目光,等著他拷問自己。

子夜一言不發,一瞬不瞬地看了她一會兒,直起身,朝她走過來。

朝她走來的整個過程中,陳縱心有所感,自小到大一切書上讀到、電影看過的香豔淋漓的畫麵,也在那過程中,一一生效。在那一刻,她終於明白,從前自己對男歡女愛的一切幻想都不過隻是流於表麵,都隻是小女孩的過家家遊戲。

金城過分地潮,這會兒他發梢睫毛仍凝著水汽,沾濕的衣裳也還沒乾透。赤著腳,像大雨滂沱之下尋回來漂亮幽魂。因周身暖融融的,唇潤而豔,有些嬌豔欲滴的意味。意識到這一點時,他已在近前,陳縱抬眼可見的刹那,吻已落下來,落在她額頭,還有移不開視線的眼。陳縱睫毛輕顫,複又睜開,抬眼瞧他。

子夜也在垂眼看她,眼神深,聲音溫柔,“下一步是哪裡?”

分明將書桌上那份指導延伸開來,卻好像真的不懂,好像真的在問。

他真的很懂怎麼勾人。

陳縱腦中炸響煙花,如同頓悟一般懂得了愛。

下一個吻頃刻又落下來。他的唇軟,吻濕,還帶著剛出浴的熱意。子夜領著她確切地描摹自己,在陳縱以為要到下一步時又停下來,誘著她一步步主動……一步一頓,眼神引逗,有來有回,像什麼霓虹下無聲的舞曲,子夜漸漸被傾倒在床上,承托她身體的重量以防她摔倒,扶著她的腰引她半俯就,趴坐在自己身上。

那個吻綿長,而深。像濕漉漉的晚風,吹得人周身軟綿綿發燙,熱意浸透衣角,沾濕他腰腹。陳縱如隔靴搔癢,汗濕了頭發卻不得解法,主動同子夜求饒。他抵著她額頭講,“我去房間拿套。”聲音有點乾渴。陳縱一刻也分不開,講,“你抱我過去。”

兩個房間,幾步路的距離,子夜摟著她坐在床頭,剛拆開包裝,兩人氣息都亂得不成樣子。

“什麼時候買的?”她垂眼,留意他手上動作,一時心猿意馬。

“上次……買避孕藥的時候,”他微閉了閉眼,青筋微微突顯,忍了忍,方才接下去,“以防你又爬我床,總得提前備一點。”

“那次好疼……”陳縱輕顫,再開口,尾音發膩,“……疼了好久沒緩過來,你都走了。”

子夜輕吻她,盯著她的眼,問,“這次不疼嗎?”

早已一塌糊塗,分明感覺到的,不是明知故問嗎?

子夜存在感很強,陳縱所有知覺都在那裡,光是想象一下,便已有些受不了,輕輕戰栗起來。

“冷?”他問。

陳縱伏在他肩頭,一呼一吸帶著嚶鳴,根本講不出話。

這間屋沒有暖氣。子夜抱緊她,站起身。還沒走回臥室門口,感應燈一亮,照出兩個交疊的影子。陳縱深受刺激,輕輕叫出聲,埋在他肩頭顫抖。

子夜感受到那異樣的頻率,埋頭輕吻她臉頰,走出幾步,將她放到床上,靜靜打量她的神情。陳縱快死在那雙眼裡了,全身燒得發燙,求饒講,“彆看我。”

她像隻鴕鳥,拿胳膊擋住視物能力。

子夜卻像故意的,埋首下來,睫毛輕輕搔動臉頰,將她喘息堵住,讓她全身心感受自己的存在。

兩個人都衣衫完好,肌膚與肌膚有一層隔膜,與彆處緊密分彆以待,更添一重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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