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2)

祝恒拿著冰涼的梨子,低頭看著比他矮了一頭的穆時。

穆時渾不在意地走上台階,在高度合適的位置伸出手,拍了拍祝恒的肩膀:

“祝師叔啊,吃梨子比吃花生醬有品位多了,還有,平時多看點好書,不要搞那些鴛鴦集合歡秘錄金瓶梅什麼的,忒低俗。”

祝恒揮開她的手:

“沒大沒小。”

穆時收回手,揣著手往上走。

祝恒似是懶得和她計較輩分和主客身份區彆,隔著一段距離跟在她背後,往問天樓上方走去。

“這身衣裳倒是適合你。”

祝恒說道,

“如果走路時步子小些,慢些,斯文些,和被嬌養著長大的大戶人家的姑娘也沒什麼分彆。”

穆時擺了擺手,說道:

“糙養的,野慣了,跟人家比不了。”

祝恒一步一步地跟在她後麵,說:

“如果你修的不是無情道,我早就幫桑儲提親了。”

“哈?”

穆時像是聽見了什麼荒唐的笑話,

“我說,祝恒,你尊重下你徒弟的想法吧,你看他見到我那態度,要是娶了我,他後半輩子隻會痛不欲生。”

“你也知道我在太墟仙宗是個什麼德行吧?你讓你徒弟娶我,你不怕天機閣被我折騰個底朝天?”

交談間,他們已經走到了問天樓最上方,祝恒伸手觸碰那顆耀眼的巨型夜明珠,周遭景致瞬間改換為星月之下的湖中高台。

穆時和祝恒站在通往高台的路上。

穆時抬頭望去,看見了一張小桌,桌上放著棋盤和玉石棋子,桌邊立著一把藍調的劍,這劍與碧闕等長,花紋相似,材質也都像是玉石。

這是碧闕劍的對劍,青溟。

棋桌便有兩個蒲團,一個蒲團空著,這是祝恒的位置。

另一個蒲團上,坐著個身披藍水調外衣、氣質清冷的青年,他手肘撐在棋盤邊,層層疊疊的袖子下滑,露出隱約有著線條感的小臂。

他抬起頭,沒什麼表情地望著穆時。

“……明決?!”

穆時後退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摸出了碧闕劍,抱著劍痛斥站在側後方的人,

“祝恒你出賣我!”

前方這一身淺藍衣衫的青年,就是藥王穀的副穀主明決。他是靈寒仙尊的小徒弟,仙魔大戰結束後沒過幾年,就離開問劍峰,前往藥王穀了。

靈寒仙尊有四個徒弟,可有資質修習問心劍的隻有兩人,一個是大徒弟曲長風,一個就是明決這個小徒弟。

同樣是師弟,曲長風和孟暢同在太墟仙宗,但還是與明決更有話題,明決也沒少出入過太墟仙宗,有時候一年裡有半年都待在太墟。

但曲長風唯一的徒弟穆時,每次見了明決,就像是貓見了狗,緊繃又警惕。

“他在天機閣作客,你恰巧也來了,如此而已。”

祝恒看著如臨大敵的穆時,

“而且,你之後也要去藥王穀不是嗎?我不過是安排你們師叔侄提前見個麵罷了,這也能算是出賣?”

穆時在及笄時就與明決鬨翻了臉。

具體細節除了當事人和飛升的曲長風外誰也不清楚,隻知道他倆鬨得很難看,以前一年裡有半年要住在問劍峰的明決再也沒進過太墟仙宗。

穆時雖然動輒就提起明決來,也知道此行必然要相見,一路上都在做心理準備。可現在她才到天機閣啊,離藥王穀還有一小段距離,怎麼就提前見麵了呢?

穆時回頭瞪了祝恒一眼,抱著劍,一聲不吭地硬著頭皮往前走。

她把碧闕劍立在桌邊,在原本屬於祝恒的蒲團上坐了。麵前是一局未完的棋,她身前的是白子,黑子的棋盒在明決那邊。

穆時擰起眉毛,問:

“你下的什麼爛棋?丟人現眼。”

明決問:“丟你的人了?”

穆時拍了下桌子:“丟問劍峰的人!”

又拿了個蒲團過來,在旁邊坐下的祝恒聲線鎮定地提醒:“我這桌子是香玉檀的,貴重得很,拍壞了要賠給我。”

“可以啊。”

穆時抱著手臂,笑了一聲,

“要賠多少錢?我去天城的賭坊裡賺來賠你。”

賭坊裡的錢也算天機閣的錢,穆時這一行為可謂是挖祝恒的東牆,補祝恒的西牆。

明決對祝恒道:“這盤算我輸了。”

祝恒點了點頭。

明決袖子一掃,棋盤上的白子和黑子浮起,各自落回相應的棋盒中。

明決對穆時伸出手,言簡意賅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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