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的路上,段語安一直處於呆滯、不敢接受的狀態。
電話中安寧玉所說的“車禍”、“交代”兩個詞讓她覺得這次的事情異常嚴重。
到了仁壽私人醫院,兩人直接從地下停車場坐電梯來到住院部。
找到病房,看到門口的常嬌謝建華和安寧玉後,段語安快步走過去。
她拉著安寧玉的手問:“媽,我爸怎麼樣了?嚴重嗎?”
安寧玉歎了口氣,一臉疲憊,“車禍不算嚴重,做了全身檢查後發現沒傷到器官,但是檢查出你爸心臟出了點問題。”
“他早上從西城市出差回來的路上突然感覺呼吸困難,眼前發黑才不小心撞上了一旁的護欄。剛剛醫院的宋院長幫你爸診斷過了,發現有早期左心衰的跡象。”
段語安印象中段天德一直是健健康康的,前段時間還在晚上陪她散步,完全沒有不舒服的樣子。
此刻突然從安寧玉口中聽到“左心衰”三個字,一時半會還難以接受。
雖然什麼病加上“早期”兩個字就都還有極大的痊愈希望,可一想到段天德要生病受苦,段語安就覺得自己也呼吸困難,難過又心疼。
看著女兒眼中的擔憂,安寧玉輕聲安慰道:“你不用擔心,宋院長和媽媽聊過了,你爸爸的情況並不嚴重,隻要好好治療修養,完全可以減緩病情。”
她拍了拍段語安的手,繼續說:“宋院長在美國有認識的專家,我和你爸爸商量好了,決定到那邊配合治療。”
話落,安寧玉又將謝博成拉了過來,“天寧那邊有董事會董事和圓圓的叔叔管理,我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圓圓。博成,你一定要幫我們照顧好她。”
安寧玉的語氣裡帶著請求與不舍,謝博成看了段語安一眼,將她擁入懷中,認真地對安寧玉說:“放心吧媽,我會照顧好圓圓的。”
常嬌也走過來,寬慰道:“是啊寧玉,你和天德不用操心,下午就讓博成帶圓圓回家收拾東西搬我們家裡來,我向你保證一定不讓圓圓受委屈。”
安寧玉又交代了兩句,注意到段語安臉色不太好,便說:“圓圓你和博成吃飯了嗎?沒有的話就先去吃飯,醫院這邊有我看著。”
“你爸爸車禍的傷不嚴重,下午就能辦理出院。我和他秘書交代過了訂機票的事,出院後收拾了東西就走。”
段語安身體向來虛弱,今天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一口東西,加上因為段天德的事情情緒有較大的波動,此時臉色慘白如紙。
謝博成有些擔心她的狀況,便提議道:“要不我們先去看看段叔叔,讓圓圓把心安下來,然後再去吃飯吧。”
安寧玉點頭:“也可以。”
接著又安慰段語安,“彆擔心乖乖,你爸爸現在情況很好。”
段語安點了點頭,和謝博成去了病房。
除了身上包紮起來的傷口,段天德不管是精氣神還是心態都與沒生病前無異。
他向來樂觀,加上醫院的宋院長也說了他的病並未到治不好的地步,也就沒了擔心的必要。
可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倒是給段語安帶來的不小的打擊,段天德反過來安慰她了好一會兒,她才願意和謝博成去吃午飯。
和安寧玉三人打過招呼後,段語安和謝博成到了電梯口準備下樓。
她心情有些低落,一直低著頭閉口不言。
等電梯到了後,正準備往裡走的段語安突然感到一陣眩暈,腳下如踏空一樣往下倒去。
謝博成眼疾手快將她扶住,後者軟綿綿地跌進了他的懷中。
她頭暈的厲害,眼前也一片漆黑。
額頭靠在謝博成胸前,渾身都控製不住地發抖。
謝博成眉頭緊鎖,以為她冷,伸手把她摟緊,卻碰到了她背上的冷汗。
“小漂亮,你沒事吧?不舒服嗎?”
段語安像一張紙片一樣,謝博成完全不敢動她,隻能緊緊地支撐住她的身體。
“可能有點低血糖,沒事的。”段語安聲音聽起來十分虛弱,雙手緊緊抓著謝博成的胳膊,“你扶好我,我想緩一會兒。”
謝博成擔心她出事,輕聲跟她商量,“我陪你去找醫生看一下?”
段語安搖了搖頭,“算了,我爸爸已經生病了,我再因為這點小問題去看醫生,我媽又要擔心了。”
見她如此不在意自己的身體,謝博成語氣有些嚴肅,“什麼是小問題?你自己的身體,自己要更愛惜一點。”
不知是不是他語氣有些過於強硬,段語安許久沒有說話。
謝博成怕她不開心,又認慫道:“對不起小漂亮,我沒有凶你的意思......”
段語安滿不在意地“嗯”了一聲,緩緩仰頭看著他,朝他擠出一個笑,自我調侃說:“我又不會死,不用緊張......”
這句話仿佛觸及到了謝博成的逆鱗,他突然低下頭,蜻蜓點水般在段語安嘴唇上親了一下。
段語安因謝博成的動作愣在原地,聽到他強行解釋:“隨便說死不死的容易讓老公生氣,以後彆再這樣說。”
“還有,剛剛那個行為你彆覺得奇怪,我看其他老公都喜歡把親吻當成‘懲罰’。”
和謝博成吃過飯後,安寧玉打電話給段語安,讓她直接回去收拾一下去謝博成家住要帶的東西,不用去醫院了。
怕她不樂意,段天德特地又和她在電話裡聊了好久,認真保證了自己沒有一絲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