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語安渾身軟綿綿的,說著要陪謝博成做飯,身體卻一動不動,靠在他肩頭閉著眼。
謝博成無可奈何,晃了晃身子,問:“去嗎?”
段語安似醒非醒地點了點頭。
謝博成被她氣笑,將她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往一塊兒推了推,雙手托著她的臀部把她抱了起來。
段語安像隻考拉一樣纏在他身上。
兩人來到廚房,謝博成隨手從掛鉤上扯下一條圍裙揉作一團墊在操作台上,又把她放了上去。
段語安沒想到謝博成會把自己放在操作台上,頓時清醒過來,雙手撐著邊沿看向他。
“看我乾嘛?”謝博成笑容有點拽,“你不是要陪我嗎,乖乖坐這兒。”
段語安坐下後比謝博成矮了許多,仰頭看著他,說:“我恐高。”
她晃了晃懸空的腿。
謝博成垂著眼,滿不在意地哼了聲,說:“恐高就彆往下看,看我就行。”
他將冰箱裡的食材拿出來,又順手帶了罐啤酒,食指勾開拉環,喝了一口後朝著段語安舉起,“要不要?”
段語安定睛看來,握著啤酒罐的手骨節分明清晰,修長的手指在不經意間指向了她。
鬼使神差的,她撩了下烏黑的長發,說道:“給我倒杯紅酒吧。”
她仍是一副淡然清冷的表情,語氣也並無波瀾。
窗外的微光斜著鑽入廚房中,一半灑在流理台,一半落在她身上。
她的瞳仁被染成琥珀色,微微透,深深地攝人心魂。
或許是“紅酒”這兩個字本身便是迷醉撩撥的,謝博成覺得眼前的人愈發嫵媚動人。
他氣定神閒地收回眼神,仿佛未受迷惑,若無其事地從酒櫃裡選了瓶酒,又在一旁拿過兩隻高腳杯。
深紅色的液體蕩漾在透明玻璃杯中,他遞給段語安一杯,手指在無意中觸碰在一起。
“醒醒。”他提醒。
段語安垂著眼,搖了搖酒杯,又將它放在一旁,仰頭看著謝博成,“我醒了。”
謝博成抬眼瞧了她半秒,笑了聲。
她眼睛明亮清醒,看樣子確實是不困了。
謝博成打開了抽油煙機,扭動燃氣灶,打算先將排骨湯燉上。
他走到段語安跟前,身子往前探,抬手去她頭頂的櫥櫃中拿所需要的香辛料。
兩人的距離縮短,段語安的鼻尖堪堪碰上謝博成的短袖。
他還在繼續往前,眼看要貼上,段語安默默往後挪動,垂著的腿無意識地翹起,露在涼拖鞋外的腳趾擦過謝博成的小腿。
一種極輕、極緩的觸感。
謝博成覺得自己脊背麻了一下,手中的動作都跟著止住。
他低頭,看著段語安問:“踢我?”
紅酒的香味在鼻息中回蕩著,段語安臉頰泛紅,眼神無辜又有理,“我給你騰地方。”
聲音也像羽毛,謝博成又被她拂了一遍。
一旁的砂鍋被小火慢燉,騰騰熱氣熏上半空。
再正常不過的景象中,隻有謝博成知道,再不久之前,這裡的氣氛就已經變了味。
寂靜之中,他的五感被段語安包圍,又想到方才她被光籠罩著時清澈的雙眼,她的眼神在他的思緒上纏繞、纏繞。
被他堵在方寸空間中的段語安並未察覺到異樣,輕輕推了推謝博成胸口,說:“拿完了嗎?”
謝博成手緩緩落下,撐在段語安腿邊,躬身與她視線齊平。
而後道:“沒有。”
下一秒,他猛地往前,吻住她的嘴唇。
或許是忍耐到達了極限,僅僅一滴酒精,也能燃燒出無數的熱情。
平常的氛圍也能令人浮想聯翩。
理智的生物也總有被人按動欲/望按鈕的時候。
謝博成仿佛成了被人下了蠱藥的野獸,毫不留情地掠奪著。
段語安有片刻驚訝,下意識後仰,但被他攔腰拉回,實實地貼在他身上。
躁動參雜旖旎,謝博成指尖在她腰間點火,緩緩地,段語安被引燃,雙手不由自主地勾上他的脖子。
時間靜止了,世界隻剩相擁的兩人。
謝博成雙手握著段語安的大腿將她往前拉,而後來回流轉,指尖無意識地鑽入她的裙擺中,一點點向上。
微微發涼的觸感慢慢攀爬著,段語安情不自禁發出一聲低/吟,如即將溺水般躲開謝博成的唇,靠在他耳邊大口呼吸著。
意識早已化作了水,在熱情中倏地蒸發。
可就算這樣又如何呢,擁有愛人,神智當然可以去狂舞,帶著自己享受迷亂。
謝博成的手已經接近終點,正當他敲響最後那扇門時,被他從口袋中拿出,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刺耳地響了起來。
“啪——”地一聲,桌沿的高腳杯被謝博成推到地上,頓時炸裂。
兩人在動靜中回神,氣氛乍然消失不見。
“咳,”謝博成垂著頭,大口呼吸著,頹然開口,“哪個沒眼力見的在這時候打電話。”
段語安臉頰紅得要滴血,閉上眼,說:“接一下吧,萬一有急事呢。”
謝博成一把撈過手機,接通。
確實是急事。
謝博成的秘書打來電話,說博遠的一名董事在出差回來的路上突然車禍,重傷。
家屬不依,非說是因為工作過度勞累才會出事故,在醫院打鬨讓博遠賠錢,甚至還打傷了一位護士。
事出緊急,謝博成需出麵解決。
他讓助理給段語安點了餐,火急火燎地出了門。
家裡突然變得空蕩蕩的,段語安坐在沙發裡,並無胃口。
一方麵是擔心博遠的事,另一方麵,是因為方才的事情還未做完就被打斷。
她不禁又想到剛剛的情景,謝博成的喘息聲仿佛還在耳邊。
羞澀的畫麵縈繞在腦海,段語安一陣臉紅,埋首在沙發上的毛毯裡。
助理訂的是丁記的水晶蝦餃和雲吞麵,段語安收到後發微信給助理道謝,又將晚餐拍了圖片發給了謝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