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木真弓還沒來得及細想這條新聞的意義, 突然“哐啷”一聲,水杯掉落的聲音從茶幾處傳來。
“怎麼了?”
津木真弓探頭看去,宮野誌保手上捧著的咖啡杯摔落在地, 好在隻剩下最後兩口,沒有怎麼濺出來, 但搪瓷的杯子被摔碎,碎片散落一地。
津木真弓趕忙從廚房拿來抹布, “彆動彆動,當心劃破手!”
宮野誌保半跪在地上,拿著紙巾擦著地麵上的咖啡漬:“……抱歉,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手滑了一下。”
津木真弓邊收拾著地上的碎片,邊用餘光觀察宮野誌保的神情——她是不是, 不知道宮野明美的事?
不, 話又說回來, 這個世界雖然也發生了搶劫案, 但主謀真的還是宮野明美嗎?
對此AI的回答是——“我不知道。”
依舊沒有被拍到監控數據, 警局的檔案也還沒更新,它也無法查探到真相。
“下一則新聞……辛德勒公司的全新次時代全息遊戲《繭》的發布會將在明日於鈴木大廈舉行……”
津木真弓的手一抖, 差點被茶杯碎片割傷。
《繭》?
這不是上個世界的那個……
“辛德勒公司和《繭》也是每個世界的既定劇情,但觸發時間不同, 應該屬於非紅黑組織主線的劇情。”AI是這麼回答的。
出於整個遊戲的龐大世界觀, 每個玩家進入遊戲後隨機到的身份不同,所觸發的劇情也會不同。
每個世界的絕對主線是紅方與黑方的對決,但不是所有劇情都圍著組織線展開。
《繭》的事暫且放在一邊,津木真弓收拾完碎片,借著處理垃圾的功夫, 拎著垃圾袋出了門,走到了樓道外的垃圾間,關上門,隨即讓AI做好隔音。
她拿出昨夜赤井秀一的那個單向通話耳機,“赤井秀一?”
那邊的聲音離開了人群,應答了她的話:“我在,你那裡還好嗎?”
“一切安全,”她簡單地回答了自己的情況,“今天報道的那個十億日元被劫案,你知道是誰乾的嗎?”
赤井秀一有些驚訝:“……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日本警方。”
他一個外國的FBI怎麼可能乾涉他們本國的銀行搶劫案。
“那我換個問題,宮野明美在哪?”
赤井秀一的聲音聽著更驚訝:“……你……”
“彆說你不知道——拜托宮野誌保在組織裡保護我的人隻有你,而你能和誌保交換的,隻有保護她姐姐的安全。”
宮野誌保連自己安全都不甚在意,唯一能讓她心甘情願做下交易的,隻有宮野明美的安全。
赤井秀一歎了口氣:“……你說得對,但宮野明美失蹤了——之前她的事我一向是自己經手,但昨天因為米花大飯店的事,忙了一晚上加一上午,補了兩小時覺,醒來後就聽下屬報告,宮野明美不見了。”
津木真弓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失蹤地點,在哪?”
“鬨市區,他們的跟蹤被她甩開了。”
這個時候她已經顧不上罵人了,趕忙追問:“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蹤她的?”
赤井秀一像是思考了一下:“……前幾天,準確來講,應該是你進入組織的那天。”
“才幾天?!”津木真弓驚了,“我以為你們至少已經保護她很長時間……不對,所以你是在我進入組織的那天,才臨時和宮野誌保做的交易?”
這樣一切就連起來了。
津木真弓出現在案發現場的那天,被赤井秀一獲知——他一眼就認出了自己是他“夢”裡的那個人,尋找到宮野誌保,以保護宮野明美為代價,讓宮野誌保保下她。
所以才有了半夜裡他們放水的審問,也所以在那之後,宮野誌保馬上把自己“要”到了她身邊。
“我是半個月前才開始……做那種夢,之前一直以為是夢,但……那對夫妻是我們的線人,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我隻看到你被他們帶走。”
津木真弓搖搖頭,“先不說這個,關於宮野明美……”
她回憶著上個世界這個案件的內容,開口道:“你們這幾天跟蹤她的時候,看到過她和一個出租車司機走得很近嗎?”
赤井秀一思考了一下,“她上下班每次都打車,但乘坐的車號都不同。”
這不能成為證據,也有可能每輛車上都是同一個司機——以組織成員的敏銳度,不會留下那麼明顯的破綻。
還有什麼和那個案子相關的線索……
“賭馬!賽馬場!”津木真弓衝口而出,“這幾天她去過賽馬場嗎?”
“沒有,等等……”
他像是按住耳機,回過頭和身後的人說了兩句,隨即重新轉回頭開口。
“但昨天跟蹤她的探員說,她下午特意繞了遠路,去了一趟賽馬場旁邊的餐館,那個點特意繞遠路去吃午餐不太尋常。”
津木真弓這下徹底確定了,語調也嚴肅了起來:“十億日元搶劫案的事多半和宮野明美有關,你們現在立刻去她家,如果她不在的話……就去她一直打車的那個出租車公司蹲點。”
說著,她又將上個世界爆|炸的碼頭倉庫地址告訴他。
“這個倉庫……宮野明美今天大概還不會去,但是你們最好派點靠譜的人監控一下……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說著,她不等赤井秀一說什麼,便關了耳機,再度走回了宮野誌保的公寓。
宮野誌保在她進門時正按掉電話,她抬頭看了津木真弓一眼。
“怎麼去了這麼久?”
津木真弓笑笑:“今天不是可回收日,繞了點路,去了垃圾站。”
她看向宮野誌保手上的手機,上麵是剛剛按滅的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