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晉江獨發 再哭大聲點(誤)(1 / 2)

安室透站在鬆田陣平給的門牌號前,再度敲門:“您好,您的外賣到了。”

他帶著鴨舌帽,帽簷壓低遮住了上半張臉,口罩遮住了下半張臉,屬於一幅親媽來了都得再三確認才認得出的打扮。

門內還是沒有動靜。

安室透提著袋子,站在門口,心裡默數時間。

五分鐘過去了,房間內沒有絲毫聲音。

……人不在?

不,按照鬆田陣平的說法,這間公寓的住戶在上午回家後,他就沒見到她再出過門,他在樓下蹲到現在了。

安室透回憶著鬆田陣平給他描述的住戶——看上去十分年輕的小姑娘,聽大樓管理員說是一個人住的,從沒見過家長,似乎是一個人來東京求學。

稚嫩、膽小,看上去十分好騙……咳,單純。

一晚上的排查後,整棟樓隻有這一側的住戶仍在嫌疑名單裡,但一棟樓十八層,哪怕範圍縮小到某一側,加起來也有三四十間的住戶。

這小姑娘其實不在他們的嫌疑名單太靠前的範圍內,但安室透想著既然是個單純的小姑娘,那或許從她口中套一點關於附近的住戶信息,也算是知己知彼。

比起警察,鄰居間或許更容易發現彼此的異常。

於是他提著“外賣”,找上了這戶人家。

但現在已經過去了八分多鐘,門內還是沒有聲音。

……難道是在睡午覺?

不管怎麼說,再待下去就太引人注目了,他拉了拉帽子,將這住戶的反常記下,離開了走廊。

*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津木真弓終於鬆了一口氣。

她抬眼,對上麵前琴酒冷凝的目光,“現在,可以把你的槍|口挪開了嗎?”

她此刻正被琴酒壓在冰箱的門上,一支冰冷的槍|管正頂在她的額前,肩膀被他的另一隻手卡住,仿佛一隻冰冷堅硬的機械手臂一般,鉗得她骨骼發疼。

琴酒沒動,但津木真弓已經動了,她直接伸手,握上了那支槍|管,然後緩慢地、堅決地將它從額前挪開。

琴酒還是沒動,卻也沒有施力阻止。

津木真弓甩開他的手,語調間也多了些冷意:“我再說一次,我如果想要把你交給警察,我有千百次機會可以這麼做,沒必要選擇這種置我自己於危險境地的傻逼方法。”

老實說她現在也很火大——她也不知道門口那個突如其來的外賣員是什麼鬼,明明她自己還懸著一顆心呢,結果反而被門裡這個本該統一戰線的家夥拿槍指著?

“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現在就走。”

一邊死皮賴臉地賴在她家不走,一邊又遇到點風吹草動就疑心四起,動不動就拿著槍|管指人,你咋不上天呢?

說著她一把推開了琴酒——雖然沒推動,但至少他沒僵著不走,還是讓開了點位置。

津木真弓轉身從冰箱裡拿出蔬菜,走到料理台前。

琴酒收起手|槍,沒有開口,但也沒有回到沙發上坐著,隻是站在廚房的角落裡,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做這一切,末了像是想了很久才蹦出一句。

“……你說過,隻有速食便當。”

津木真弓從旁邊的刀架上抽出一把菜刀,“噌”一聲,料理廚具被她拔出了拔劍的聲音。

她頭也不回,冷笑道:“是你隻有速食便當,我隻給自己做飯。”

琴酒瞥了一眼她砧板上的食材,確實隻有一人份的量。

“咵、咵、咵”的切菜聲響起,聲音不小,琴酒猜測對方是把那堆食材當成了自己,這才切出了砍頭的氣勢。

他又站了會兒,盯著她的背影看了看,最終默默走到冰箱前,打開隨意拿了一份便當。

她的聲音再度響起:“漲價了,10萬一份。”

琴酒:……

這一聲讓正在撕包裝紙的他頓住,不是因為這黑心的價錢,而是因為……

她的聲音中多了些鼻音——顫抖的、壓抑的鼻音。

他輕輕抬眼,看到她正在切菜的手一頓,隨即在臉頰上抹了一把,吸了吸鼻子,然後繼續乾活。

琴酒第一個反應是……很難想象這女人也會哭。

但隨即突然意識到,對方好像也隻是個還未成年的小姑娘。

——無論種種表現看上去多能唬人,但歸根到底隻是個小姑娘。

對於一個正常的十七歲少女,在經曆了前一天被車撞、當天晚上被殺手闖入房間、被迫和殺手同居、誆騙警察鬥智鬥勇、還時不時被對方拿槍指著……

二十多年不見與誰共情的琴酒,在這一刻突然微妙地意識到了對方的心情。

於是他默默走到她旁邊,卻被她抬頭瞪了一眼。

“……乾嘛?”

堪稱虛張聲勢的一眼,甚至眼眶中的水光淋漓間,還泛著藏不住的淡淡紅色,鼻子也有些紅紅的,像隻沒長大的鼴鼠。她的額頭上也有些紅印,是剛剛被他的槍|管頂著留下的痕跡。

琴酒認真思考了一下,平時身邊的人對“在哭的人”都是怎麼處理的來著?

然後他意識到,自己身旁的人一般有三種反應。

“再哭大聲點”、遠遠走開,或者……直接開|槍。

——他一般是第二種和第三種之間看心情切換。

他於是開口:“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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