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木真弓一行人在約定好的晚上九點半, 準時敲響了“Rainy Blue”的酒吧大門。
她報上名字,門口的侍者將幾個人引到了預先準備的座位上。
那是靠近吧台角落處的沙發卡座, 既保證了隱私性,又足夠寬敞,甚至離吧台邊的演出台也近在咫尺。
沙發前的桌子上擺著一束新鮮的花,根莖被修剪到恰到好處的長度,插在花瓶裡,配上水晶花瓶邊的生日賀卡,簡潔中尚能窺出一絲布置者的用心。
津木真弓看著桌上的布置, 愣了一下,隨即看向吧台邊的演出台。
還沒到演出的時間, 此刻空蕩蕩的。
“布置得蠻用心的, 你們訂位的時候特意說了今天是來慶生的嗎?”鬆成柊入座時自然也看到了這番布置。
“沒有吧,但這裡的老板好像是小真的朋友?大概是他準備的。”安城裡穂開口。
津木真弓入了座:“不是老板, 隻是這裡的員工,大概是他布置的吧……”
鬆成柊推了推眼鏡:“伯利恒之星, 學名虎眼萬年青,百合科植物,實生苗需培育3-4年才能開花,正常情況下開花時間在四月中旬至五月上旬, 現在才一月初,想要催生出這麼新鮮的花朵,確實用心良苦。”
工藤新一脫下身上的外套, 隨手擱在了一旁的沙發背上:“伯利恒之星又名約瑟之花,是用來祭祀耶|穌的養父,約瑟的花朵,極負宗|教意味。又由於對光線敏感, 正午時陽光充足就會卷起花瓣,所以又有‘敏感’的花語,通常用來形容細心又神經質——用這種花給你慶生,你得罪他了?”
津木真弓還沒回話,安城裡穂就已經抬頭瞪他們。
“你倆能不能彆這麼掃興?就不能是人家看這花好看又稀有,就拿來給朋友慶生嗎?”
工藤新一嗤笑:“沒文化和得罪人,選一個吧。”
津木真弓一句話結束了這場文化人的鬥爭:“……我沒文化,我隻會感慨一句‘真好看’。”
她將手上提著的蛋糕盒子放到桌上,問服務員拿來了刀叉和盤子,打開蛋糕盒,切下了第一刀。
“誒慢著!你、你不許願吹蠟燭嗎?”
津木真弓擺擺手,“……你們就當我走過這個過場了,快點吃吧,再不吃奶油要化掉了。”
一人一塊分好蛋糕,也終於到了歌手登台的時間,綠川光背著吉他走上一邊的小舞台,看著近在咫尺的那一桌,微微擺了擺手。
津木真弓自然也對他回以微笑。
“這蛋糕你什麼時候買的?”旁邊的工藤新一突然開口。
“什麼?”
“今天中午我們來你家的時候你還一幅沒睡醒的樣子,說明剛起床不久,應該還沒出過門。在那之後我們就一直在一起,午飯也是叫的外賣,你和安城學姐下樓買東西的時候,提著的購物袋裡也沒有蛋糕。根據口感判斷這個蛋糕在冰箱裡儲存了大概12到24小時,不超過48小時,”他一邊吃著蛋糕一邊分析,“昨天一天你又和我們在遊樂園,到家應該已經過了晚上十一點,也沒有時間去買蛋糕。”
津木真弓一口蛋糕噎在嘴裡,歎了口氣,將手中的叉子叉在了蛋糕上,看向工藤新一,突然牛頭不對馬嘴地反問了一句。
“工藤君,今天我們歡聚在這裡,是為了什麼?”
“……吃蛋糕?”
“……今天是什麼日子?”
“你生日?”
“原來你知道啊?”
她冷笑一聲,端起桌上的蛋糕,“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從進門到現在已經掃了我兩次興了,如果再有第三次,這盆蛋糕的最終歸屬就隻能是你那欠揍的臉了。”
聽到津木真弓這句話,安城裡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本來坐在工藤新一旁邊的伊藤行人沒什麼表示,但已經默默端著盤子坐到了對麵鬆成柊的旁邊,將工藤新一獨自留在了位置上——以防動起手來真的被誤傷。
工藤新一看著高高掛起的另外幾個人,有些不解:“……你們沒有什麼表示嗎?”
他被威脅了誒!
鬆成柊端著盤子,嚼著蛋糕,抬頭“表示”了一句:“可以再給我們分一塊,剩下的再砸他嗎?蛋糕味道不錯,全部浪費了有點可惜。”
津木真弓呲牙一笑:“沒問題。”
安城裡穂笑得更歡了:“哈哈哈哈哈!!”
工藤新一:……
眼見著最會掃興的那位終於消停了下來,眾人一邊吃著蛋糕一邊等著他們點的無酒精雞尾酒,津木真弓隨口問道。
“昨天社長在學校忙了一天,是社團的事嗎?”
昨天本來鬆成柊要和他們一起去遊樂園的,但臨時有事沒來。
“差不多……算是社團入社的麵試吧。”
“麵試?”安城裡穂很奇怪,“你不是已經把那些的入社申請都篩掉了嗎?怎麼還有來麵試的?”
鬆成柊歎了口氣:“宮本老師說這次社團招新的規模弄得聲勢浩大,遞上來那麼多申請,卻最終一個都沒錄取不太好,讓我挑選兩三份麵試一下,給個‘預備社員’的身份,算是有個交代。”
他看向津木真弓,貼心解釋道,“宮本老師就是我們社團的指導老師。”
一般學校社團裡這些指導老師都是掛名的,這位宮本老師平時也確實不管偵探社的工作,甚至在最大程度上給予了他們自由——看那個裝修得仿佛被“分屍”的活動室就知道了。
所以這次指導老師開口,他也不方便拒絕。
“所以昨天我去了一趟學校,和宮本老師篩了幾份簡曆,麵試了一下,錄了三名預備社員。”
津木真弓本來還有心問問那幾名新社員是什麼人,但一想,下周就快開學了,到學校再見也不遲。
“對了,昨天我在學校幫忙的時候,還有警視廳的警官來辦公室找駐校的老師。”
“警官?是我之前在學校附近被打暈的事?”津木真弓抬頭。
“對,那件事暫時被定性成最近在米花町活動的‘棒球男’的事件,警官來找老師,希望開學後提醒學生們注意安全,尤其是女生,建議結伴而行,彆走小路什麼的——據他們目前收到的報案,‘棒球男’的目標都是年輕的女性。”
之前津木真弓的事,雖然他們和警官說了“被下藥”的可能,但後續檢測沒有任何藥物殘留的跡象,那兩個奶茶杯又始終沒有找到,沒有人證物證,最終還是讓那個“棒球男”背了鍋。
聊到一半,工藤新一的手機突然響了。
還不止一聲,接二連三響了三聲,讓本來不想看手機的工藤新一皺起眉頭。
“你來了三條短信,不看一下嗎?”
工藤新一的眉頭皺的更深:“推理得到是什麼內容,麻煩的事。”
他的這幅樣子更讓津木真弓好奇了,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再度響了第四聲。
這下所有人都好奇起來,安城裡穂更是直接表示:“你的追求者?”
津木真弓搶在工藤新一回答前開口:“能在了解工藤同學本性後還窮追不舍的……莫裡亞蒂還是開膛手傑克啊?”
安城裡穂又不給麵子地爆笑起來。
工藤新一“嘖”了一聲,“我寧可是莫裡亞蒂和開膛手傑克,而不是什麼窮追不舍的委托人。”
“委托人?”
他拿起手機,將短信調了出來,放到他們麵前,幾個人湊上去一看,前三條是銀行的彙款記錄,每筆20萬,一共60萬,分三次打進了他的賬戶,最後一條是陌生的號碼發來的文字短信。
“下個滿月的夜晚,在月影島上將會再次有影子開始消失,請你調查原因。委托費追加到60萬,已經彙入您的賬戶——麻生圭二。”
“惡作劇而已,不用管它,明天我去銀行把錢退回原賬戶。”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都已經彙款了,還算惡作劇嗎?”
“正常,”接話的是安城裡穂,“之前還有人出一百萬請我去調查一個案件,我剛到地方就被人套了麻袋。”
津木真弓:???
“那、那學姐你……”
“然後被我隨身帶的刀劃開了麻袋,爆揍了一頓,現在還在牢裡的病房躺著呢。”
津木真弓:……原來柯學世界的偵探不止克彆人,還克自己嗎?
工藤新一把屏幕按滅,“我之前上網搜過這個‘麻生圭二’,沒有任何信息,月影島的信息也不多,沒什麼興趣。”
旁邊的鬆成柊突然皺眉:“網上沒有麻生圭二的信息?”
“對,”工藤新一想到了什麼,看向鬆成柊,“你在哪裡看到過這個名字?”
鬆成柊的超憶症人儘皆知,他在任何地方看到過的東西,絕對不會忘記或者搞混。
鬆成柊閉目,似乎是在回憶,“……應該是在十三年前的雜誌上,那時候網絡還不發達,我家訂的音樂雜誌上介紹過,但那本我沒有翻看裡麵的內頁,隻在封麵上有這個名字,旁邊寫著‘鋼琴家’。”
“十三年前就成名的鋼琴家……卻在如今的網絡上沒有任何信息?”安城裡穂托腮,“可能是退隱了?也有可能是……”
“也有可能是死了。”伊藤行人冷不丁冒出來一句,然後繼續吃蛋糕。
如果是去世了,那這個又發信息又打款的人,是誰?
津木真弓看向工藤新一:“現在,你有興趣了嗎?工藤君。”
工藤新一沒有說話,看了她一會兒,隨即勾了勾唇,“反正我看出來,你有興趣了。”
津木真弓聳聳肩,“一份疑似來自亡靈的委托,誰會不感興趣呢?”
事實上,是她的係統麵板再次冒出了突發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