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原來那天被燒掉的公寓, 是津木小姐的住處嗎?”
“是啊,我也是看了新聞才發現的……還好沒有人員傷亡,太嚇人了。”
“那津木小姐現在有住處嗎?沒有的話, 我可以幫忙推薦幾處地方。”
“……原來安室先生打工的地方不止餐飲業嗎?房地產行業也是你的工作地點?”
“哈哈哈怎麼會,都說了哪怕是我, 也會分|身乏術哦, 隻不過因為一些委托的關係, 恰好有這部分人脈資源罷了。”
“哈哈哈哈, 沒錯,我現在的住房也是安室君幫忙找的。”
“誒?那綠川先生現在是住在……?”
工藤新一剛踏進這間狹小的居酒屋, 一眼就看到了這幅“其樂融融”的場景。
本以為隻有津木真弓和安城裡穂的座位旁,兩個幾乎走哪兒都會遇到的“不速之客”,此刻又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 正在愉快地聊天。
……雖然在他眼裡, 這個場景用“兩個JK被不懷好意的怪蜀黍搭訕”來形容更合適。
他走過去時,對方的話題已經展開到——
“如果津木小姐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在綠川這家夥的公寓樓下租一間,他們公寓的安保……”
“不用這麼麻煩了。”
工藤新一走了過去,徑自打斷了安室透的“推銷”。
“津木已經決定好了下一處住所。”
旁邊正在喝茶的安城裡穂愣了一下:“誒?是說你家嗎?……但小真不是昨天還拒絕了你嗎?”
工藤新一揚唇一笑:“當然是因為我們進行了友好的協商。”
“容我插一句……隻是暫定,正式的租房合約還沒有簽訂。”津木真弓糾正道。
安室透笑得很和善:“那就是可以不作數的約定,津木小姐考慮一下我剛才的提議?”
老實說, 津木真弓還真的有點心動。
畢竟,“綠川光公寓樓下”這個地理位置, 也完美符合之前津木真弓尋找房子時考慮的兩個要素。
——還有什麼比樓上住著一個公安警察聽上去更有安全感的嗎?
“啊啦,津木小姐的神色看上去像是心動了哦。”
安室透觀察著她的反應,不動聲色地煽風點火。
工藤新一:……
“你不會真的在考慮違約的事情,對吧?”他眯了眯眼, 看向津木真弓。
“口頭的約定如果有那麼嚴格的約束效力,還需要白紙黑字的合約乾什麼?”安室透聳聳肩。
一旁的安城裡穂憋笑憋的辛苦,看熱鬨不嫌事大地來了一句。
“哎呀,其實我最近也在考慮搬出去找房子呢,不如小真和我一起合租?”
“誒?”津木真弓重點被帶偏了,“你不住在家裡了嗎?”
安城裡穂垂眸,吹了吹麵前的熱茶,“想換個環境,激發點靈感。”
安室透當即很上道地接話:“啊,那我會記得多留心一下適合兩位女士合住的房子的。”
工藤新一:“我家還蠻大的,客房數量足夠把我們整個偵探社搬進去。”
安城裡穂很不給麵子地大聲笑了出來。
“我就算要換個環境也不會往火坑裡跳,誰受得了一天二十四小時和這家夥相處啊!”
工藤新一:……
一直置身事外,隻是無奈地看著眾人笑鬨的綠川光終於開口,像是要出來將這場鬨劇調停。
——又或是更添油加醋。
他看向津木真弓,溫柔地笑道:“如果二位想搬到我家附近的話,平時我和安室君練習烹飪甜品時,多出來的小零食,也不會浪費了。”
“真的?!”這下安城裡穂眼前一亮,聽上去本來隻是跟風,現在到有點真心實意了,“我最愛吃甜品了!”
工藤新一:……
“同城快遞送食品一天內就可以送達。”他麵無表情地強調。
“能吃熱騰騰新鮮的為什麼要吃冷食?”安室透笑得委婉。
眼看著這方混戰快要吵了起來,津木真弓趕緊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好了……”
她的目光越過安室透,看向他身後的綠川光:“雖然能住在綠川先生家附近聽上去十分令人心動……”
工藤新一瞪眼:……等會兒,什麼叫“令人心動”?!
下一秒就聽她說,“……但果然,之前已經答應工藤君了,客房也收拾好了,出爾反爾不太好。”
說著她笑了笑,“不過要是有機會,希望綠川先生不會嫌棄我們上門拜訪品嘗美食。”
綠川光看上去有些失望,但卻仍舊溫溫柔柔地笑道:“當然不會,那是我的榮幸。”
工藤新一從鼻腔裡輕聲“哼”了一聲,再開口間已經有些不客氣。
“二位不是來找朋友用餐的嗎?在這裡和我們聊這麼久,將朋友冷落在包廂裡真的好嗎?”
“哦?”綠川光看向了他,“工藤君怎麼知道我們是來見朋友的?”
“大概是看你們兩個在這裡站了這麼久,還沒有入座的意思吧。”
安城裡穂又捧起杯子喝了一口,“如果隻是你們兩人來吃飯,那坐哪兒都一樣,我們對麵的空位空了那麼久,你們早該落座了。”
“還有那個包廂。”津木真弓指了指店裡唯一一間包廂。
“這家居酒屋的環境比較狹小,一共就兩個包廂,其中一個空著,而另一個坐了人——雖然都關著門,但那個包廂門口放了鞋子。”
居酒屋中的包廂都是榻榻米的布置,入內脫鞋是標配。
“隻有一雙鞋子,雖然不排除有人單獨訂了包廂,但結合二位遲遲不入座,大概就是在等你們了。”
“啊,被看穿了呢,綠川君。”安室透有些無奈地看向身旁的綠川光。
綠川光低頭看了一眼腕表,“剛剛離我們和朋友的約定還有一段時間,看到二位就不由自主多聊了一會兒,我們該走了。”
“啊對了,津木小姐如果有搬家需求的話,可以隨時找我。”
安室透想到了什麼,向她笑笑,“雖然後備箱容量不太大,但我駕駛技術不錯,貴重易碎物品都能好好保存。”
津木真弓還沒說話,工藤新一已經開口了。
“不需要,她的行李都被燒光了。”
津木真弓:?不是,你禮貌嗎?
安城裡穂:……沒救了。
安室透也笑出了聲,揚了揚手,算是朝幾人告彆。
兩人在服務員的引導下走向包廂,綠川光進包廂前,不忘又回頭對他們笑了一下。
“至於剛剛工藤君說的同城快遞食品……我們會抽空研製一些冷凍再加熱後口感依然美味的甜品,到時請幾位品嘗。”
工藤新一:……
安城裡穂捧著茶杯感歎:“真是個好男人啊……小真不考慮一下嗎?”
工藤新一:“……喂!”
這家夥哪邊的?
安城裡穂翻了個白眼,“你急什麼?我說考慮住他家樓下。”
津木真弓搖搖頭:“不了不了,已經和工藤君約好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她在他們的話中意識到——住在綠川光家的樓下,雖然確實符合自己找房子的兩個條件,但更重要的是……好像離安室透也挺近的。
雖然他們好像並不住在一起,但以兩人的熟稔程度,串門應該屬於家常便飯。
她樂意親近綠川光是不假,但安室透……還是算了吧。
這人身上行走的黑泥氣息連自己明知道他是公安的認知都掩蓋不掉,這家夥在扮演臥底時實在演技太精湛了,她選擇遠離。
說起來,兩人明明同為臥底的公安,怎麼形象氣質能差這麼多?
……是什麼固定的人設嗎?
想到這裡,她不由自主地瞥了兩人離開的方向一眼,這一撇不要緊,差點把口中的茶水噴出來。
店內的包廂門開合間,露出了門內等待兩人的、他們的“朋友”。
黑色的闊版風衣都遮不住那人精瘦有力的身材,純白的長發也抹不掉渾身散發著的純黑氣息。
對方就這麼坐在包廂裡,隔著推拉的門縫,津木真弓猝不及防地撞入了對方平淡又無光的目中。
津木真弓:這特麼就是你倆約的“朋友”!?
臥槽要是知道這大哥也在這家店裡,給她十次機會她也不會進來吃飯啊!!
——和這人滿身的殺氣一比,安室透都顯得如此溫良。
看到這一幕,津木真弓這頓飯是不可能再吃得下去了。
“你就點這麼少?不再吃點?”安城裡穂接過菜單。
三人各點各的,但津木真弓點的也太少了。
“不了不了,我沒什麼胃口……”津木真弓把頭搖成撥浪鼓,“我們早點吃完早點回家。”
安城裡穂有些疑惑:“你進店前還說很餓?”
“……你就當我被人倒了胃口吧。”津木真弓扶額。
工藤新一看著她,想了想她剛剛碰到的人:……懂了,被那兩個怪蜀黍倒了胃口。
安城裡穂判斷了一下,看向旁邊工藤新一:……懂了,被這掃興的家夥倒了胃口。
於是在各自都帶著“美好”的誤解下,這頓飯吃的十分迅速。
飯後,安城裡穂嚷嚷著要早點回家,處理完事情早點搬出來,便急匆匆地走了。
工藤宅和她家的方向不一致,就隻剩下了津木真弓和工藤新一一起同路。
“安城學姐……是不是和家裡人關係不太和睦?”津木真弓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問了出來。
昨晚她就想問了,本來應該回家的安城裡穂半夜又回了工藤宅,今天她又說要搬出來重新找房子……
聽上去不像是十分和諧的家庭。
工藤新一伸手招了輛計程車,給她拉開後座的車門,伸手擋在了車頂。
“具體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她也不像想說的樣子,但似乎是她家裡人反對她寫那些‘血腥詭異’的推理小說,做偵探在他們看來,更是離經叛道。”
……聽上去像是什麼封建家族的大小姐。
“這樣啊,那還是等她想說的時候再說吧。”津木真弓點點頭。
二人上了車,工藤新一開口:“所以,你剛剛飯也不吃,就想早點回家的理由是?”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就是沒胃口啊……我這兩天腸胃不好嘛。”她又搬出那個理由來。
“……你有意識到這個敷衍的理由你已經用了兩天了嗎?”工藤新一瞥了她一眼。
“沒有,”津木真弓白了一眼,“而且今天我是真的想早點回去。”
“為什麼?”
津木真弓歎了口氣:“……這位同學,你有意識到你麵前這位美少女在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裡,已經經曆了不下十起案件,括號不包括連環殺人案括號完。其中她被連累進去的就超過三起,她的公寓還在兩天前被燒了現在約等於無家可歸了嗎?”
——這樣的她想要在休息日早點回去休息,很奇怪嗎??
工藤新一沉思了一會兒:“我不覺得……”一個月內發生十起案件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津木真弓瞪了他一眼,讓他把後半句話吞了回去。
他於是改口,試圖緩和一下氣氛:“……她是個美少女。”
津木真弓:……
“我睡一覺,到家前彆叫我。”她頭一歪,靠倒在座椅上,還不忘冷笑一聲,“畢竟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工藤新一:……
*
第二天,津木真弓一大早是在一陣劇烈的爆|炸聲中醒來的。
“轟”地一下,讓剛剛睜眼的她以為自己還在夢裡。
隨即又是一聲“轟”,震得房屋都搖了一下,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地表的晃動。
“臥槽!!地震了!!??”
她匆匆忙忙披著睡衣下樓,頭發還睡得亂糟糟的,一下樓就看到了正在廚房中氣定神閒地吃早飯的工藤新一。
“不是地震,彆慌。”他十分淡定地安撫了她,“炸|彈而已。”
“哦,炸……”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這下真的以為自己還在夢裡了,“炸什麼?”
工藤新一這樣淡定的態度讓她以為對方口中說的不是“炸|彈”,而是什麼“炸魚”“炸丸子”。
工藤新一放下手中的咖啡和麵包,走到窗邊,打開一樓的窗戶,向她招了招手。
她一臉懵逼地走了過去,就見他靠著窗,指了指隔壁的房子。
那是一棟與工藤宅毗鄰的獨棟彆墅,裝修風格……大概是後現代感與科技感的結合。
——主要體現在門口的那個被“炸|彈”炸出的大洞上。
一個白胡子的年輕爺爺從那個坑洞中冒了出來,他摸著鋥光瓦亮的頭頂,尷尬地朝他們笑了笑。
“抱歉抱歉,在做實驗,不小心出了點意外。”
津木真弓想了想,委婉道,“……需要幫您叫一下救護車嗎?”
工藤新一笑了一聲,“介紹一下,這位是阿笠博士,姓阿笠,名博士,博士學位畢業,是我們家的好友。”
說著他又向對方介紹起自己的室友,“津木真弓,我的同學兼室友。”
“哦哦,”阿笠博士恍然大悟,“你就是新一說的那個新室友,啊哈哈哈……抱歉讓你看到了這麼狼狽的一幕。”
“不不不,這沒什麼,倒是阿笠博士你……”津木真弓猶豫了一下,“……真的不需要報警或者叫專業人士來處理一下嗎?”
“不用擔心,”回答她的是工藤新一,“他自己就是專業人士。”
津木真弓:……聽上去更擔心了。
說著,工藤新一探出頭:“對了阿笠博士,你之前說的那個追蹤器……”
阿笠博士一敲掌心,“啊那個,我已經做了個樣品出來,你等著,我來給你拿出來。”
說著返回了房子,過了一會兒,拿出來了個小型的……紐扣?
阿笠博士隔著窗戶將那個紐扣遞給工藤新一,津木真弓這才注意到,那不是什麼紐扣,那是一遝紐扣形狀的貼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