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宋一朝(上)(1 / 2)

千年萬歲,椒花頌聲啊……

武則天有些感歎地看著光幕,她的女兒她知道的,太平公主雖然繼承了她和高宗的政治天賦,卻從小並不對此感興趣,隻是在薛紹死後才開始玩弄起權術來。

但是她現在還太嫩了,那些計策有用是有用,卻過於稚嫩,還需要更多的曆練。

稚嫩的武則天遇上了李治,在他的庇護下蟄伏,才有了一飛衝天的實力和機會。稚嫩的太平公主呢?

武則天看向上官婉兒。

這位女中諸葛眼中淚水都快溢出來了,是武則天從未見過的模樣。

……好嘛。

武則天有些傷眼地轉過頭去。

沒跑了,稚嫩的太平公主有上官婉兒護著。

武則天又仔細地想怎麼讓女官製度持續下去。

讓女子參政,最重要的是提供一個固定的晉身渠道,讓女性在朝堂上從上到下形成一股勢力。這股勢力一成,其他事就不用操心了。掌權的女性自然會拚儘全力維護她們的地位。

宮廷、朝堂、州縣、學堂……

武則天微閉起眼,心中有了計較。

【武則天,是華夏曆史上女子政治地位的最高峰。

——當然,也沒有比皇帝更高的地位了。】

光幕調侃一句,接著講述道。

【但是,我們能說武周一朝——或者說唐朝的女性地位最高嗎?

顯然不能。

在唐朝,男女雙方訂婚的,女方後悔,想要無故退婚,判處杖六十,男方悔婚的卻無罪。

《唐律疏議》對於“十惡”的記載中,要求妻子為死去的丈夫服喪三年,把妻子毆打丈夫視為惡逆重罪,妻子聽說丈夫死了而不“舉哀”,或者在守孝期間脫去孝服,以及丈夫喪期未滿就改嫁則為“不義”,均處重刑或死刑。

但是,如果妻子死去,丈夫隻需要服喪一年就可以另娶,並且沒有對孝服的規定。

此外,《唐律疏議》中還規定,丈夫毆打妻子時“諸毆傷妻者,減凡人二等論;死者,以凡人論”,如果是毆打妾室,則“非折傷無罪”。

也就是說,丈夫毆打妻子時,隻要不死,就比普通打架傷人減輕二等論罪,如果是毆打妾室,沒有傷到骨頭就是無罪。

但如果是妻子打丈夫,“諸妻毆夫,徒一年;若毆傷重者,加凡鬥傷三等。死者,斬”。

妻子毆打丈夫,就要罰徒役一年,如果傷勢重,要比普通打架傷人加重三等論罪。

都是毆打,都是傷人,為什麼女人打了男人,就比男人打了女人的量刑要重?

對丈夫和妻子就同一罪過的不同論罪,成為男權社會對女性欺壓的最有利武器。

慢慢的,甚至連女性自己也不再記得,原來,在久遠的過去,她們在婚姻上也曾有著和男子相當的權力。

如果武周一朝的女性參政者可以繼續下去,那麼是否會有一天,掌控著權柄的女人們受到在律法下的不公欺壓,用自己手中的權力改變自己的命運,同時改變不公的社會呢?

很有可能,但是我們不得而知。因為當武則天、上官婉兒、太平公主相繼逝去,這個女性掌權的時代終告結束。

“三春去後諸芳儘,各自須尋各自門”,在此之後,到封建帝製終告結束之時,女性到底成為了曆史上的零星點綴,縱然偶爾有女兒以天縱之姿現世,也不過是“如野燒之跡,流螢之火,若隱若現,若存若亡而已”。】

太平公主有些悵然若失。

身處其中時是不會察覺的,她向來隻看到了自己的束縛和不滿,但是……這就是女性地位最高的時候了嗎?

她看向自己的母親,那位前無古人,聽光幕所言也將後無來者的女帝。

太平公主對武則天是什麼情感呢?

也許少年時尚有濡慕,但是現在隻剩下了疏離、畏懼、討好、奉承……昔日溫和的母親已成為一張模糊的臉,取而代之的是端坐在高台上,威風凜凜的形象。

但是除去那些偏執、那些怨恨,太平公主細細看向母親,這樣一位威儀無邊的帝王,保養得宜的眼角竟然已有了細紋。

——她竟已老了。

【在唐以後,便來到了宋的時代。】

“果然是神跡!”武則天難得有些失態,“竟能透露後世之事。婉兒,多記多思,這是真正的天人賜福了。”

上官婉兒慎重地點點頭,答應一聲。

【宋朝,是一個複雜的朝代。

它有著最繁榮的經濟,也有著最懦弱的軍事。

它有著紙醉金迷的文化高峰,也有著倉惶南渡的國家恥辱。

宋朝的女性,有著較高的法律地位,也遭受著前所未有的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