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帝王掌心嬌 雪花肉 6765 字 6個月前

老爺們:今日,愛國的情懷又一次被激勵,一顆顆被金錢權利腐蝕的心靈得到了淨化!讓我們從心裡再向聖上和儲君殿下表示強烈的愛戴與崇敬!願吾朝永昌!

任豐年給這席麵從頭無聊到尾巴尖兒,好容易熬到最後,見到路氏早就困的不成了,上了馬車倒頭就睡過去了。

路氏撫了撫女兒的鬢邊,終於也露出了整天裡最柔和的笑容。

另一輛馬車上的任老爺已經醉的像是泡了整宿的酒缸,嘴裡還念念有詞:“吾皇萬歲!太子千……千歲!為大異的昌、昌盛……乾杯!乾杯!”

路氏的笑意僵在臉上:……

回了府第二日,任豐年一大早就醒了,用了早膳便照日常使喚丫頭把任想容叫來屋裡。畢竟日常不能丟,又不是她日日臨摹一百張紙,樂的看任想容難受。

不想念珠卻來回話道:“大小姐,那頭二小姐發了熱,現下連床都起不來了,老爺也正守著她呢。大夫也說,這熱到了夜裡再不退,怕是……不好了。”

任豐年向來對於不相乾的人缺乏同理心,叫她看,任想容要是燒傻了,也是自己把自己作傻的。

有什麼大事兒心裡過不去,非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呀,她到底是有完沒完?自定下任豐年這位異母嫡長姐要去呂家的消息,她便一直病到現在了。

任豪是事體忒多,沒空思索在他眼裡天真嬌憨的小女兒是個甚麼心理,隻當是尋常得病。任豐年這對頭,可是一下就覺出味兒來了,這是在借得病發燒表達自己的不滿,並且或許還要得些甚麼利呢!

厭棄是一回事,表麵功夫做不好,路氏也不放過她。

任豐年懶洋洋起身,弄散了一頭長發,硬是對著銅鏡憋出滿臉擔憂倉惶,匆匆忙忙穿著半舊的衣衫,快步去了任想容住的小月樓。

李琨恰巧從一旁的竹林間路過,不遠不近的瞧見她匆匆路過,眸色微微沉下。腰帶勾勒出少女已經成型的纖嫩腰肢,烏黑亮澤的長發以晶瑩的玉釵綰起,唇瓣飽滿柔軟,自然的向上微微彎曲成無辜的弧度。她柔風一般帶著楚楚的香味,輕盈走過,鮮妍明媚的叫人忍不住搗亂、捏碎,再拚成完整的,揉進懷裡極儘憐惜。

他沉靜站在原地,高大的背影肅然在竹林間,清冷的眉眼間有什麼在掙紮著勃發。李琨閉了眼,緩緩吐納後回身離開,他大約知道她是去做甚麼,難得露出了一絲難言的表情。

想想也覺啼笑皆非,任大小姐大概沒發覺,至少在他看來,這樣子非常假,東宮裡的良娣美人通房要是都這這副不好使的腦子,那日子就彆過了。大家畫了臉譜一道去戲班子唱戲比較合適,他想著,薄唇勾起一個不可見的弧度。

不過什麼鍋配什麼蓋,任大小姐這樣的演技,他老爹便是一樣的眼力,或說也是無心細想。

任老爺酒還沒醒,眼睛熬得通通紅,人卻瞧著像是憔悴不少,守在小女兒的床邊,麵上的焦急自責不像是假的。

任豐年想好了套路,一來就默默站在原地拿了帕子擦眼淚,小心翼翼的走近了小小的床鋪,低著頭又開始擦眼淚。

路氏早就到了,也滿臉後怕的坐在任想容的小床旁邊——至少她看上去要比任大小姐真心的多,任豐年差點就信了。

任想容不負眾望的在一眾啜泣聲中緩緩睜開眼,虛弱蒼白的唇瓣抖了抖,小小的雙手覆蓋住她老爹的:“爹……彆難過,容兒……容兒不想你難過……”

任豐年發出兩聲清晰可見的哽咽。

路氏邊拿帕子擦拭眼角,邊警告似的看她一眼。

任想容露出虛弱的笑,有些悲傷的說道:“爹啊……答應容兒一件事……好不好……”

任豪握住她的小手,忍不住紅了眼眶:“你說……你說甚麼爹都答應你……”

任想容悲傷道:“容兒若是不幸走了,希望爹能給姨娘一些實實在在傍身的……容兒……容兒不想讓姨娘寄人籬下……”

任豪哪裡有空追究她話裡帶刺兒,連忙答應下:“好!……好!爹名下的五個鋪子都給你姨娘傍身……現下就叫管事把契紙交給你姨娘……”

一旁癱軟哭泣的明玉終於有力氣扯著嗓子哭出了聲兒,難過的像是女兒已經死掉了一般。

儘管任豐年個人認為,這定然是喜悅的哭泣。

任想容有些滿意的合上眼,又昏睡過去。留下一屋子哭天搶地的下人主子。

任豐年便在屋裡呆了一整日,看著任老爺憔悴的臉龐歎息。

入了夜,任想容奇跡般的蘇醒過來,大夫來搭脈,說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任想容含淚感動的瞧著任老爺:“我昏睡的時候,感受到爹爹一直、一直牽著我的手,我便是再困的要沉睡下去,也要掙紮著睜了眼,再瞧上您一眼!”說著虛弱的撲到任豪懷裡,顫抖著小身軀泣不成聲,明玉也哭作一團。

這裡沒有路氏母女甚麼事了,路氏淡定的擦完喜悅的淚水,淡定的帶著女兒告彆了還沉浸在女兒死而複生喜訊中的任豪,繼續淡然的準備回院子,麵帶疲憊與欣慰的表示明兒再來瞧任想容,現下留給他們說些悄悄話。

任豐年表示,她覺得自己可能根本沒睡醒。

到了屋裡,任豐年忍不住和母親小聲抱怨:“娘啊,她們就拿這些蠢伎倆忽悠人啊……真是有夠叫人惡心的,爹居然還信了……”

路氏摸摸小姑娘的烏發,淡然一笑道:“你爹是真心疼愛她的,關心則亂的道理,等你大了就懂了。況且……這母女兩個,想忽悠的始終隻有你爹罷了。”

任豐年抬頭疑惑道:“隻是她們難道不懂,話說三遍淡如水麼?這般隻會消磨掉爹的信任和感情呢,爹本來也並不是蠢人,早晚有一天……”

路氏抬頭看看清寂的夜空歎息一聲:“她們與我們所求的,從來不是同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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