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歲兩人翻牆進入太虛堂後, 萬棋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怕被人發現後群起攻之。
從翻牆進來開始,萬棋就變得主動, 主動在前邊帶路, 把虞歲趕到身後, 叮囑她不能亂跑,不能分開。
虞歲都點頭答應了。
萬棋實在是怕把她丟在這出什麼事後, 回去就會被盛暃亂刀砍死。
萬棋若是走錯路,虞歲就會開口糾正, 讓他往能避開人群的方向走。
萬棋一邊貼牆走,一邊小聲問:“你來過太虛堂?”
虞歲點頭說:“上次太虛堂主壽宴, 邀請了南宮家。”
那就不奇怪了。
萬棋對虞歲的話深信不疑。
所以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虞歲能精準避開太虛堂的人, 是因為放出去的五行光核讓她可以提前規避。
太虛堂內回廊又多又長,兩人靠著黑風袍和瞬隱符,貼著廊邊陰影處走才能不被發現。也是因為入夜了, 在外邊的人不多,雖然還有亮著燈火的屋子,卻沒有人出來走動。
虞歲引著萬棋朝宗老所在的閣樓走去, 路上問他:“你之前表現的那麼害怕太虛堂, 難道是和太虛堂結仇了?”
萬棋:“我是老實人, 老實人不會跟外城幫派打交道。”
老實人才不會說自己老實。
“那你是被學院弟子欺負了嗎?”虞歲又問, “你可以加入青雲會呀,蒲師兄白天還跟我說,青雲會的存在是為了幫助那些遇到麻煩和困難的學生的。”
聽完這番話,萬棋腦子裡忍不住浮現出兩個詞:天真、善良。
南宮歲真是完美符合。
他在心裡歎了口氣,忍不住撓了撓頭說:“青雲會很好, 蒲會長也很好,但都跟我沒關係。”
虞歲:“那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和我說,我幫你。”
萬棋忍不住回頭看她一眼,但兩人都被黑風袍裹得嚴嚴實實,什麼都看不見。
虞歲:“怎麼了?我是說真的!”
“等咱們能活著回去再說吧。”萬棋想了想又問,“何況你怎麼知道不是我欺負彆人才受傷掉的光核境界?”
“啊?”虞歲小小驚呼聲,“什麼人才會被你欺負?”
萬棋:“……”
他有些鬱悶地轉回頭去。
兩人悄聲說著話,一路來到閣樓下,虞歲比了噓的手勢,示意萬棋往上走。
在樓道不遠處,二人藏在陰影中,遠遠就看見被太虛堂的人扶著的嶽疏。
趙飛羅站在門前說著什麼,沒一會屋門打開,一名幾乎滿頭銀發的老者從中走出,眉目冷淡的掃視著昏迷的嶽疏。
萬棋放緩呼吸,下意識地去看身邊的虞歲。
還真被她說中了。
也就是說南宮歲沒撒謊,她真的很想要從一幫甲級弟子手裡搶學院分。
萬棋忍不住在心中想:南宮歲真是想法簡單,行動大膽,果真是養在高貴王府裡的人兒,才會以為世上的一切都會隨她的意,想做什麼都可以做到。
這下確認嶽疏真的在太虛堂,萬棋就打算退回閣樓下,然後給學院發消息,讓學院帶人來處理。
萬棋給虞歲比了個手勢,虞歲卻裝作不懂的樣子呆呆地看著他。
“走吧。”萬棋摘下帽子,伸手指樓下,張嘴無聲說道。
虞歲還沒給出反應,前邊趙飛羅來了句:“走。”
嚇得萬棋立馬戴好披風帽子把自己遮起來。
趙飛羅帶著嶽疏往樓下走去,宗老走在最後,這一行人都要從樓道口走過。
好在這兩人都反應快速,先一步下樓去。
等看見宗老帶著嶽疏進屋後,萬棋才從過道口探出腦袋,虞歲悄聲說:“過去聽聽。”
幾條命呐要這麼造作?
萬棋剛想阻止,虞歲已經先一步過去。
他真是急得要咬人了。
萬棋咬咬牙跟了上去。
*
宗老雙手負背,站在床邊看躺在床上的嶽疏。
趙飛羅從盒子裡取出定神丹和蓄氣丸喂給嶽疏吃下,在屋中點燃聚氣凝神的安魂香,可以減緩嶽疏的毒發,讓他保持神智。
之前兩名手下被趙飛羅趕到樓道口去守著,如今屋裡就隻有他們三人。
躲在屋門口的萬棋根本想不到,自己接下來會聽到什麼驚天大秘密。
在安魂香濃鬱的香味刺激下,嶽疏吐出一口黑血醒了過來。剛開始眼中不聚焦,緩了片刻,潰散的眼眸才有了點點光亮,神智回歸,嶽疏立馬變得警惕起來。
“醒了?”宗老沉聲問道,“感覺如何?”
萬棋輕輕挨著屋門,試圖聽清裡麵的對話。黑風袍下的手穩穩拿著聽風尺,懸停的拇指就點在尺麵上方,傳文都寫好了,如果他們被發現,他就立馬按下去發出傳文。
嶽疏咳嗽幾聲,慢慢翻身坐起:“多謝宗老救命之恩。”
宗老打量他慘白的臉色,語氣沒有起伏道:“你應當知道,眼下我瞞著太乙學院救你,冒如此大的風險,是有條件的。”
嶽疏低著頭,仍舊保持道謝的姿態:“宗老,我所言不虛,關於浮屠塔碎片的消息,是我和冷斌一起調查的。”
什麼碎片?
萬棋開始懷疑自己的耳朵。
這幫人在太乙找浮屠塔碎片是想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