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已經備好了吃食,暖乎乎地冒著熱氣。
木槿幫她備了熱水洗手,一邊道:“姑娘,這些日子你就先在這裡好好待著,等情勢穩定了再說,若是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隻管說,閣主的事就是奴婢的事,奴婢也會儘力幫你的。”
蘇向晚也沒想讓她去做什麼危險的事,隻是她現在不方便露麵,是以就道:“實不相瞞,我想去金玉酒樓…”
她話一出口,就停住了。
金玉酒樓其實也未必是安全的,在順利地找到趙容顯之前,反而還會把她自己給暴露開來。
這會她穩定下來仔細想了一遭,方才有些後怕。
還是不夠謹慎。
她不能把趙慶兒當成一般的對手,金玉酒樓這地方,趙慶兒想必早就知曉這裡跟趙容顯的關係,又怎麼會疏於防範呢。
木槿見她不說話,接著問她:“金玉酒樓怎麼了?姑娘要去金玉酒樓找人嗎?”
蘇向晚搖搖頭,“原先是的,現在想想,還是不妥。”
金玉酒樓的這條路子,眼下也暫時短了。
木槿笑了笑,出聲道:“姑娘先吃點東西吧,吃飽了才有力氣想事情。”
“你說的不錯,吃飽了才有力氣好好想對策。”
她動起筷子,認認真真地吃東西。
一旦事情陷入瓶頸,就不能繼續再想,否則容易繞進死胡同。
蘇向晚把腦袋放空,暫且不去想它。
吃完了東西,她又好好地睡了一個覺。
這一覺睡著,就睡到了傍晚,她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昏暗一片,雖然溫暖,但有種前所未有的寂靜。
不是熟悉的環境,也沒有熟悉的丫鬟在身邊,這種感覺會讓人有些莫名地無力。
“也不知道元思怎麼樣了。”蘇向晚摸了摸額頭,起身下床。
現在她僥幸脫了身,那個冒牌貨應該會很著急。
就怕她利用蘇向晚的身份,現在對元思下套。
木槿聽見聲響,推門走了進來。
她去點亮蠟燭,一根接一根地,很快屋子裡就亮堂起來。
“姑娘睡了好久,肚子可餓了麼?”木槿問她。
蘇向晚中午那會吃得有些撐,這會剛醒,也沒什麼胃口,隻是搖了搖頭。
“我能在這裡四處走走嗎?”她問道。
木槿放下手中的火折子,而後道:“自然可以,可需要我陪姑娘一起?”
蘇向晚就道:“也好。”
她外來是客,也不想突然闖進了不該進的地方,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夕陽斜下,這是蘇向晚第一次看見聽風閣傍晚時候的風景。
空曠敞開的大堂裡頭望外看去,景色尤其壯麗。
有餘光投射在堂上的風鈴,拉出很長的陰影,隨風晃晃蕩蕩地舞動著。
蘇向晚站在欄前看了良久,雖然夜晚即將來臨,湖風蕭瑟,卻也不覺得冷。
“這裡真漂亮。”她有些感慨。
“是啊,聽風閣是個好地方。”木槿跟著感慨。
蘇向晚這才問她:“說來奇怪,我至今隻見到你跟裴閣主二人,我記得聽風閣還有不少人的,怎麼都不見他們?”
木槿就道:“過年了,閣主給大家夥都放了假,大家都回去了。”
“那你呢?你怎麼沒有回去?”蘇向晚就問她。
木槿就笑了:“閣主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蘇向晚遙遙地看了出去,也微微揚唇笑了。
她話中帶笑:“跟著一個靠譜的主子,自然也是件讓人高興的事。”
“姑娘你呢?你有沒有高興的事?”
蘇向晚頓了一下,“你這麼一問,我想了一下,發現我高興的事情還挺多的,比如我大姐雖然跟我意見不合,但是對我極好,是我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親人,我還有個閨中密友,她雖然大大咧咧,但待我也是一片赤誠,我還有個想要追隨的人,他雖然脾氣性格不太好,但卻十分靠譜,我還有對我忠心耿耿的兩個婢女,又單純又可愛,還有喜歡我卻坦蕩大方的君子之交…”
對了。
陸君庭!
找陸君庭要比找趙容顯來得容易多了。
她一下子醒過神來,對著木槿道:“你能幫我約個人來聽風閣嗎,這個人之前應該也來過幾次。”
陸君庭平日裡經常混跡於酒肆茶樓,往聽風閣跑一兩趟並不奇怪。
加上他太招搖了,反而很好掩人耳目。
木槿就問她:“不知姑娘要找的人是誰?”
蘇向晚直接道:“宸安王世子,陸君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