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昏迷之中(1 / 2)

嫡女嬌妃 悵眠 7691 字 2024-03-14

昏迷之中

華燈初上,家家戶戶都籠罩在一片安寧祥和的氣氛之中。

春初的夜晚稍有涼意,下過小雨的路上還染著幾分濕氣,空氣裡夾雜著泥土和綠芽的味道,讓人覺得格外清新。

三月初的時候,聽風閣會有春季茶會,眼下就已經要開始籌備了,往年茶會的消息早就公布,今年卻一直寂靜無聲,不少人派了家仆上門打聽皆無果,又過了好幾天,這才傳出裴閣主身體抱恙的消息。

好在裴敬從來也不私下同人來往,這一病的消息傳出去,也沒什麼人上門來拜訪他,倒是大大小小的滋補藥品補品收了不少。

那幾日的熱絡過後,眼看著春季茶會果真是不會舉辦了,聽風閣這便又門庭冷清下來,入了夜就更甚。

湖水回暖,蕩漾著一陣陣水氣。

陸君庭去了後院,駕輕熟路地上了二樓的廂房推門進去。

四處都沉溺在一片壓抑的沉靜之中,房間裡充斥著濃重的藥味,更讓人覺得透不過氣來。

木槿在桌前坐著小寐,見了陸君庭,連忙醒過神站起身來。

“世子來了。”

陸君庭透過模糊的珠簾看了看裡頭,點了點頭,這才問道:“這幾日她如何了?”

哪怕不指名道姓,木槿也知道陸君庭口中的她是誰。

木槿歎了口氣,並沒有說話,隻是搖頭。

那日裴敬親眼見她從山間一躍往下,當真是以為她沒活路了,好在轉念一想,蘇向晚不是那種輕易送死的人,脫身之後順著蘇向晚當日畫的地圖方位,很快地找到了山底下,果真在山底下的水泊裡發現

了蘇向晚的身影。

那時候她已然昏迷過去了。

這麼一跳雖然沒死,但救回來的時候,也隻剩下一口氣了。

雖則不是很高,可跳下去的時候,五臟肺腑受了衝擊,到底是受了內傷,加之春回之際,結冰的湖水才剛剛融化,那水泊更是寒涼,正常人下去泡一下都要生病,蘇向晚受了內傷,又這麼泡在水裡,兩相加起來,就更加凶險了。

剛救回來的那幾日,蘇向晚一直發熱,燒得嚇人,裴敬當時還想著,若是再這麼燒下去,隻怕人就要沒了,好在是老天保佑,燒終於退了下去,雖然人還沒醒,但大夫也說了,情況很好,隻需要休息再多些時日,恢複了元氣,人就會醒過來了。

雖是意料之中,但陸君庭還是有些失望地笑了笑,“無事,大夫說了,她此下退了熱,隻是身體虛弱,隻消再幾日,就會醒過來的。”

“這幾日…也太久了些。”木槿有些莫名惆悵。

“不是醒過一次嗎,還認得我,大夫也說這是好事。”

“是啊,那時候都燒得迷迷糊糊,說著胡話,醒了居然還認得人。”木槿想著這事,又安心不少。

會醒的,隻是需要再等等而已。

陸君庭就安慰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兩次這麼跳下去都沒死,可見命硬得很呢。”

木槿就笑了。

她收回心緒,連忙又道:“瞧我,還沒給你倒茶,世子先坐,我去熱些茶水。”

陸君庭就道:“不必麻煩了,我就來看一看她,看一眼就回去了。”

木槿沒說什麼,隻是笑了笑,而後走了出去。

陸君庭說著看一看,看一眼,一守下來,經常就是大半夜的,前幾日蘇向晚高熱不斷,陸君庭幾乎就沒離開過,這才能在偶然間發現蘇向晚醒過來一次。

可惜醒了,也不過就是睜開了那麼一眼。

再然後她就陷入了漫長的昏迷,再也沒不見她醒過。

藥味深沉地繚繞著。

床上的人除了麵色蒼白一點之外,看起來就好像隻是睡過去了一樣。

還睡得很好。

陸君庭想起她發著高燒的時候,眉頭鎖得厲害,昏迷之間還總是說著什麼“眼圓”,又說什麼“新人”,一片亂七八糟的,那時候他心慌得厲害,冥冥之中總感覺她是不是要離開了,離開這裡,去另外一個未知的世界。

但謝天謝地,她沒死。

她活過來了。

“大夫說你這樣的身子素質,雖不比習武之人,但內宅的小姐就沒幾個像你這樣好的底子的,這才能撿回一條命來,你說你一天天乾什麼了,看不出來嬌嬌弱弱的,實際上比我還強壯。”

陸君庭坐了下來,像談天一樣,對著蘇向晚出了聲。

雖然她還昏迷著,但指不定她聽得見,或者聽著聽著,就醒過來了呢?

“你在這裡這麼舒服地睡著,可外麵都要變天了你知道嗎?”他說著又覺得不對,連忙搖頭道:“不過這些都跟你沒關係了,等你醒過來,就馬上離開京城,離得遠遠的,躲到所有人都找不到你的地方,躲到安全的地方去,誰也傷不到你的地方。”

陸君庭安靜了一下,似乎在等蘇向晚的回應。

可惜她依舊睡得深沉,一點要醒的跡象都沒

有。

陸君庭便繼續說著:“你知道嗎?燕天放進京了,東陽公主設了宴席,準備給他接風洗塵,這裡頭還給你大姐,還有你府中的冒牌貨也下了帖子,不知道又在打什麼鬼主意,那燕天放也不是省油的燈,剛進京沒有去公主府,也沒有進宮,直接就去了花街柳巷尋歡作樂,把東陽公主的臉放在地上踩,我估計這宴席肯定又要鬨出點什麼事來,我這些日子要幫著趙昌陵看著他,前後來回耽誤,興許要有幾天不能來看你了,希望下回來的時候,你已經醒了。”

被窩下的手指,這時候微微動了動。

陸君庭一無所覺地看著床帳,悠悠又道:“上回二月二在滿堂紅鬨出來一回事,我心中總覺得不大踏實,趙容顯這些日子風平浪靜的一無所動,不聲不響地才是可怕,也不知道他算計著什麼,那麼巧又撞上燕天放的事,我估計著他這回跟趙慶兒啊,是非要撕個你死我活不可了。”

被子底下的手指,又動了兩動。

有著一個冒牌貨喜鵲在,又有一個牽製趙慶兒的燕天放在。

期間還涉及到燕北軍的軍權爭奪,皇帝看著,蔣老頭也在看著,誰都不會冷眼旁觀。

京城這一回,可真要鬨出大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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