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陸君庭歎了一口重重的氣,“不過我也不想管了,管不了這些事,等你醒了,離了京城,我也找個借口出去遊山玩水,到時候你我什麼都不用管,以你的才智,再加上我的人脈和手腕,我們一塊賺錢發家致富,按著你的話說,你我可以一塊走上人生巔峰。”
陸君庭說完,發覺蘇向晚的睫毛好像顫了一下。
他忙凝神去看,怕是自己一時間的眼花看錯了。
蘇向晚的眼皮,這時候又動了動,陸君庭這
麼看著,當下心跳得飛快,似乎都要從喉嚨處蹦出來了。
“蘇向晚…”他忙又喚道。
“你是不是聽得見我說話,你聽得見對嗎?”陸君庭連忙起身,對著蘇向晚急急開口。
他有一絲激動,但他又怕是白激動了,便生生地將心裡頭的洶湧壓了下來。
可惜蘇向晚的眼皮在動了幾動之後,愣是又沒了動靜。
就像是迎頭澆下一盆冰水,陸君庭心裡頭燃著的那一點點零星小火,驀地又滅了下去。
這種反複的希望落空,真是太磨人了。
“你說你這嘴巴這麼厲害,得理不饒人的,我時常給你氣得頭上冒煙,可這會怎麼就想著你起來同我頂兩句嘴呢…”
這段日子是他人生之中情緒起伏最大的日子。
陸君庭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那種深切而又空洞惶恐,伴隨著磨人的等待和無止儘的期盼,心心念念著,睡不好,吃不下,就想一天天過來守著,看著。
看著她還好好的,心裡才覺得稍微舒服一些。
他是喜歡蘇向晚不錯,但從來沒發覺自己會這麼喜歡她。
喜歡到若是她能好好的,等到她離開了京城,他就願意把什麼東西都拋下,隻跟著她走。
哪怕沒有世子頭銜的風光榮耀,哪怕是做個小小平民百姓,他也甘之如飴。
木槿進了房來,放下了溫熱的茶水,沒有打擾,很快又退了出去。
等到茶水從溫熱又變成了冰冷,木槿才又走了進來。
她出聲對陸君庭道:“世子,夜已經深了,
你先回去吧,府上人會擔心的,姑娘這裡,有我看著便好,她若是醒了,我會馬上知會你的。”
上一回陸君庭守著蘇向晚,宸安王府的人找不著他,差點就出事了。
是以現在陸君庭也不敢再待得太久。
他又看了蘇向晚兩眼,本想對木槿說什麼,又怕說了讓木槿空歡喜一場,便也就不說了。
“那好,辛苦你照看她了。”陸君庭溫聲開口。
“世子客氣了。”
而後木槿才送著陸君庭出了房門。
順著來時的路,陸君庭啟步離開。
他來了多次,對聽風閣很熟悉了,木槿看著他下了樓,這便回了房中。
她提起茶壺,摸了摸壺身,又出去燒熱了水,換上一壺溫熱的來。
——
萬一蘇向晚醒了,興許要喝些水。
她又走去暖爐上看炭火,讓房中始終保持這適宜的溫暖,這才走進裡間,又看了看蘇向晚。
期間她看見蘇向晚的手裸露在了被子外頭,便重新幫她掖了掖被子,確定將她蓋好了,這才走出去外麵的塌上。
燭火微弱,盈盈地在夜裡閃著亮光。
木槿才閉上眼睛,忽地又聽見裡頭傳來輕微的窸窣聲。
她有些功夫,耳力勝於常人不少,加之聽風閣裡入夜四處寂靜,隻要有一丁點的響動都會異常清晰。
她忙又睜開眼來,朝裡頭疑惑地望了望。
聲音是從裡間傳來的不錯…
但是怎麼會有聲音呢?
難道…
她這麼想著,忽地下了榻,急忙挑開珠簾走
了進去。
蘇向晚還在睡著,並沒有醒。
木槿有些失望地舒出口氣,正準備往外走,忽然又見到蘇向晚的手露在了被子外頭。
她一怔,想起方才她幫蘇向晚蓋好了被子走出去,確認是蓋得嚴嚴實實的,手不可能露在外頭。
她一邊七上八下地尋思著,一邊準備幫蘇向晚又蓋好被子,才剛碰到蘇向晚的手,就見她的手指彎了彎,用極慢極輕的力道,動了一下。
木槿揉了揉眼睛,再想去看的時候,就聽見蘇向晚的聲音響了起來。
“木…木槿…”
那是極輕極輕的聲音,落地無聲,但木槿清清楚楚地聽見了。
蘇向晚眸色恍惚,呆呆地朝她看了過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