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井有條的放在一旁,加上木槿最後搬回來的那些,足足有半個人高。
“我真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隻是聽見聲音,都能讓我嚇成這樣…”她把臉埋在掌心裡,有些好笑地喃喃道。
有一些東西是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消失的。
但也有一些東西,時間越久,就反而越深刻。
比如她對趙容顯的恐懼。
現在已經到隻是在夢裡聽見聲音,她都能嚇出一身冷汗的地步了。
翠玉這時候進了屋來,她看見蘇向晚醒了,便出聲道:“小姐你醒啦,洗漱完剛好可以吃午飯,我這就去給你打些水來。”
蘇向晚提起神來,她沒讓自己被這陣情緒耽誤太久。
吃過了午飯,她又回頭去翻看縣誌。
這一回再看的時候,上午做的那個噩夢就又浮現在眼前,以致她看著這縣誌,都連帶有了些許的心理陰影。
好在紅玉和翠玉和幫忙翻著看。
三個人一塊看,速度快了很多。
加上她們有針對性地找當年京城裡來人的事,效率就高了不少。
到晚上差不多可以吃飯的時候,翠玉和紅玉休息了一會,忙著準備晚飯,房間裡就隻剩下蘇向晚一個人。
蘇向晚看得累了,這又起身倒茶喝。
然而估計是太累了,手上端著茶杯一時間沒有端穩,那茶杯連同茶水就這樣掉落在桌上,打翻了去。
桌上還有兩本等著翻看的縣誌。
茶水不偏不倚,就倒在上麵的一本縣誌上,老舊的紙張吸水力十分強,很快就被茶水沾了個透。
“要遭。”蘇向晚驚呼一聲,連忙把兩本縣
誌都抽了起來。
底下那本還好,隻是濕了一角。
上麵那本比較嚴重,內頁幾乎都黏在了一起。
蘇向晚小心翼翼地翻開來,想著補救辦法的時候,忽然看見裡頭被茶水暈得有些開的幾個字,當下就愣住了。
她仔細辨認著,一字一句慢慢念了出來:“八月初一,太子殿下…南下…南下巡…巡查,於什麼時到…不是,是抵達…抵達廣陵。”
蘇向晚念完,猛地反應過來。
“太子殿下?”
八月初一,太子殿下南下巡查,抵達廣陵。
當時的太子殿下,就是趙容顯他爹,趙衍。
這題蘇向晚會做,前太子殿下趙衍,也是死在了十六年前。
那大概是八月中旬,當時恰逢西域一帶生亂,先皇調兵鎮壓,雲南邊境的南詔趁機作亂,前太子
殿下臨危受命,帶著三皇子趕赴了前線,沒想到就此歿於此役之中,再也沒有回來。
正因為這個原因,蘇向晚才尤其震驚。
原來前太子殿下死之前,最後停留的地方,不是京城,而是廣陵。
蘇向晚趕忙看下去,然而後麵的字越發糊了,什麼都看不清楚。
她看了好半天,才能看出“太子殿下喜靜,居於苟府,屏退一概閒雜人等…”
翠玉端著吃食進屋的時候,就看見蘇向晚麵色詭異地坐在桌邊,臉色白得幾乎像見了鬼。
她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急忙上前問道:“小姐,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蘇向晚捧著那本縣誌,眼睜睜看著那些字越來越糊,最後什麼也看不清楚了,這才問翠玉:“我問你,如果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挖了地道偷偷見麵,你說他們會是什麼關係?”
翠玉想也不想地回答道:“這還用問嗎?定
然是郎有情妾有意啊,都到了偷偷挖地道見麵的地步了。”
她瞬時反應過來,連忙又道:“小姐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難道夫人真的在地道裡同人私會?”
“事情還沒弄清楚,也不一定是私會,可能有其他的原因。”
也有可能像她跟趙容顯一樣,隻是因為合作關係才私底下見麵。
對吧,不要自己嚇自己。
趙容顯他爹和她娘,她不管怎麼想,都覺得這是要死的節奏。
這也太驚悚了。
翠玉麵色嚴肅:“有什麼原因需要挖個地道偷偷見麵呢,就說小姐你吧,你就算跟宸安王世子經常見麵來往,也並不是見不得人的事,你們坦蕩來往,反而不顯得心裡有鬼,再者,這地道兩邊相通,那便代表日日都能相見,掩人耳目日日相見,還能有什麼原因。”
蘇向晚這會簡直是坐立不安。
她想告訴翠玉,但想想這實在有些可怕。
這要是全部的事實也就罷了,蘇向晚擔心的是,後頭還伴隨著更大,更可怕的秘密。
魏氏八月跟前太子殿下在廣陵偷偷見麵,八月中旬太子殿下出征,八月底到了前線,不久就傳來身死的消息。
後來蘇崇林在廣陵對魏氏一見傾心並且展開了熱烈的追求,魏氏被蘇崇林感動,並且決定嫁給他。
魏氏一家人發現的時候,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魏氏已經懷孕了,這時候魏家不同意也不行了。
最重要的是,蘇向晚是在五月底出生的。
對上時間線的話,好像有那麼點懸啊。
根據電視劇常見狗血套路,蘇向晚好像看見蘇崇林頭頂上的青青草原了。
魏氏很有可能是找了蘇崇林做接盤俠啊。
大家都以為蘇崇林跟魏氏早就偷偷在了一起
,所以都沒計較過她出生在五月底的事情。
蘇向晚自己也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可怕的情況。
萬一她的生父不是蘇崇林,真的是前太子殿下。
那…
那趙容顯豈不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