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等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蘇向晚
暫且放下了一件事,這會心思寬了,胃口一恢複,才覺得是真的有些餓了。
她從紅玉手中端過飯菜,對她說道:“把木槿喊過來吧,今天我們大家一塊吃。”
夕陽落下的時候,從門口望出去,可以看見院落上方的一整片天地,雲層都染著煙霞色,煞是好看。
四個人圍著一張桌子,沒有拘束,熱絡地吃了起來。
來到廣陵之後的日子,大多數都是這樣平淡,而又簡單,卻讓人覺得由衷滿足的生活。
蘇向晚看著她們三個人,夾著菜認真吃著。
快活和閒適或許有一天會被打破,但至少存在過。
啊——
她的心態越來越好了。
蘇向晚過慣了點滴算計的日子,這會覺得自己深陷於黑暗的那顆心,已經開始拂開淤泥,慢慢地
嶄露頭角,能感覺到溫暖的樣子。
感覺…還挺好的。
第二日,翠玉出去送信。
她回來告訴蘇向晚:“小姐,送信的信使說,這幾日官道看得緊,查得嚴,需要繞著路程,可能有些耽誤。”
蘇向晚就想起陸君庭來信的時候,耽誤了的事。
當時好像是說,廣陵要來什麼人。
“這官道怎麼還沒解封?京城裡來的大人物還沒到嗎?”
她之前是走走逛逛,路上才耽誤了。
哪怕是再矜貴的大人,受不得舟車勞頓,這麼些天,也該是要到了。
“說是快到了,但說著說著,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一直都沒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翠玉有些譏諷地又道:“這一路又是封道又是嚴查的,底下的人慣會做這樣的表麵功夫,就是難為我們這些普通
老百姓,等那大人物到了之後,這廣陵還不知道要怎麼折騰呢。”
蘇向晚抿抿唇,倒也沒接著這話說下去。
橫豎來的人不是趙容顯,她就沒什麼好在意的。
這一日很快就過完了。
月亮高懸,深夜時分,正是所有人都進入夢鄉的時候。
夏季的廣陵,空氣有水氣暈染的清涼,晚風習習,讓人感覺十分舒適。
緊閉的城門之外,緩緩停下了一部馬車。
守城的官兵正要例行上前盤查,就見馬車外一個護衛模樣的人拿出了一塊令牌來。
他神色睥睨,有些自然而然地居高臨下。
那官兵瞧這氣勢,神色莫名弱了幾分,當下接過那令牌來看,這一看,嚇得幾乎都合不攏嘴。
“這這這…”
他這字沒說完,眼看著就要跪下來行禮。
那護衛拿著刀鞘,一把提住他。
“我家主子不想張揚,放行便是。”
那官兵畢恭畢敬的遞回令牌,甚至都不敢看那馬車一眼。
“是是是,大人說的是。”
他連忙回頭,吩咐後頭的人放行。
馬車在夜色裡順利無虞地入了城,一路揚長而去。
那官兵揉了揉眼睛,依然有些不可置信。
廣陵這樣的小地方,守一輩子的城也不可能碰上這麼大的人物,也難怪他會嚇得六神無主。
好半天他才醒過神來,急急忙忙跑上了城樓,稟告將領去了。
那將領正睡得迷糊,一聽這稟告,當場就嚇醒了,急急忙忙穿了衣服,架著快馬去了縣令府。
馬車停下來,在一座普通的宅子前停了下來。
裡頭早已經有人在候著,當下開了門,恭恭
敬敬地將人迎了進去。
馬車上的人這才挑開簾子走了下來。
他看了看四周,語氣低低的:“原來廣陵的夜晚是這般模樣。”
他似乎在自言自語,是以周圍的人也沒有回應他。
這話說完不久,他又開了口道:“告訴這廣陵的縣令,明日一早再來見,若不想掉腦袋的話,就少做些花裡胡哨的事。”
“是。”他身旁的護衛應聲而去,很快就去傳消息了。
廣陵的縣令姓屈,此遭還沒入睡。
他原先收到了消息,說京城有個身份尊貴的大人要過來,是以早些日子就開始準備歡迎之事。
結果等到了今日,他才收到消息,說那大人物在快到廣陵之後,忽然不見了蹤跡。
這可愁壞他了。
屈縣令正在想著這事的時候,就聽見下人帶
著守城的將領,急急忙忙跑了進來。
看起來像出了什麼大事。
屈縣令心裡頭咯噔一跳,想著該不會是出了什麼重大的命案。
畢竟廣陵這地方,頂天大的事也就這樣了。
其後就見那將領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上來,顫巍巍地指著外頭道:“大大大大大人…到了,到了,那…那那位殿下到了。”
屈縣令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問:“殿…殿下?哪位殿下?”
放眼這大梁,能稱之為殿下的,可沒有多少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