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重新想了一下,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隻能道:我們兩個之前,在下雨的時候發生過什麼事嗎?我記得好像沒有至少沒有讓你印象深刻到,下雨就會想到我的地步。
要不就是,下雨mdash;mdash;水mdash;mdash;落水mdash;mdash;她。
太牽強了,蘇向晚覺得不是這樣。
的確沒有。他回答她的話,但往後便有了。
有什麼?
趙容顯看著飄忽的雨霧,開口道:往後下雨的時候,就總能記起現在跟你在廊下平常聊著天的模樣。
兩個好一些的記憶,就能多一些了。
不管是晴天,雨天,冷天,熱天。
都有跟她一塊好的回憶。
外頭的雨灰落落地漂,有零星的雨氣能撲到臉上。
是讓人最煩厭的天氣。
他現今覺得,倒也不那麼討厭了。
就像被絆住了要離開的腳步,因為外頭的風雨,短暫地尋求一處寧靜,棲息了一下。
趙容顯甚至覺得,這雨不停的話,要更好些。
蘇向晚感覺他這話說的有些不大對勁,忍不住問他:這種稀鬆平常的小事,有什麼好記的?
你我從前生過許多事,像現在這樣一塊並肩在家中,平和著聊著三兩小事,還是第一回。趙容顯語氣淡淡的,但卻有種奇怪的認真:在豫王府裡,這種平和,總是奢侈一些。
蘇向晚想想他這樣如履薄冰地走過來,腦子裡沒有一刻停止過算計和防備,倒是有幾分能感受到他的心情。
這雨下完了之後,他們短暫地平靜了一下,又要回歸到劇情的博弈之中。
這麼一想,她就道:沒關係,以後還有很多的機會。
蘇向晚說完,覺得這麼說有點不太吉利。
電視劇裡,往往這麼說以後的,都是立fg,說出來之後,通常都要出事。
她連忙改口:不用以後,現在就有機會。
蘇向晚又想到些什麼,轉身吩咐青梅去取了一些物件過來。
她吩咐完了,對趙容顯道:我想到一點好玩的事。
郝美人前腳才剛送走,計劃成否並未可知,還有許多不可估計的意外。
但趙容顯覺得她好像天生就不會擔心。
郝美人此事,你真覺得能成嗎?趙容顯怕蘇向晚有些太樂觀,蔣流和蔣家,都是你不可估計的精明,你要是放了太多希望,隻怕會很失望。
他放任蘇向晚去做。
是覺得這事不管能不能成,都沒關係。
趙容顯還有自己的法子。
她從前沒有接觸過蔣家,也對蔣家不了解,他隻怕蘇向晚太輕敵,會遭受打擊。
成不了,就再想辦法。蘇向晚並不怎麼在意。
趙容顯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他意識到,蘇向晚不怕失敗,她不缺乏跌倒再站起來的力氣。
青梅這會拿著蘇向晚吩咐的物件回來了。
蘇向晚興致勃勃地拿了過來。
趙容顯就看著她拿著布團和剪刀,忙和著動起手來。
過了一會,她做出了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趙容顯琢磨半天,也沒琢磨出這是什麼。
蘇向晚做好了東西,給他遞過筆去。
你給這小人描個眼睛和嘴巴,這便成了。
趙容顯猶疑了一下,小人?
他是真的看不出來。
大抵跟人隻有一個像的地方,頭部一樣都是圓的。
那頭上還開了一朵花?
不過趙容顯還是提了筆,他記得從前蘇向晚給他做過的蛋糕,描過歪歪扭扭的眼睛和嘴巴,是一個笑臉模樣。
趙容顯不點自通,他把笑臉描了上去。
蘇向晚圈了繩子,把那個姑且算作小人的東西,掛在長廊上。
風往外吹進來,白色的裙擺飄飄蕩蕩,這麼看出,還的確有幾分人的模樣。
這叫雨天娃娃,是求雨用的。蘇向晚很滿意地看著成品,希望它能讓雨再多下會。
趙容顯並不覺得這雨天娃娃對求雨有什麼用處。
他知道蘇向晚也並不是要真的求雨。
隻是借著一個東西,寄托了一份希望而已。
他忍不住道:你好像總是會找到讓自己開心的法子。
蘇向晚走出一點,伸手去接著雨絲玩:我從前看話本,一本挺有名的話本,名字我忘記了,裡麵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一個人唯一能掌控的,就是自己開不開心,所以這件唯一能掌控的事,千萬不能放過了,我覺得挺有道理的,就一直這樣過著,結果還真是挺開心的。
趙容顯看著她的背影。
弱小但不屈的,在飄搖中,無比堅定。
蘇向晚沾了一手的雨水,也不急著收回來。
她突然問道:趙容顯,你要不要跟我打一個賭?
什麼賭?他問。
嗯蘇向晚沉吟了一下,就賭這次郝美人能不能成功吧?
趙容顯沒有出聲。
蘇向晚又道:你清楚並了解蔣家,你好像覺得郝美人會失敗,對嗎?
趙容顯想了想,誠實應了:郝美人的手段,還不足夠厲害。
那我們就這樣賭吧,我賭她能成功。
那賭注是什麼?
蘇向晚輕輕舒了口氣,她回過頭來:秘密,如果我輸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反之,如果你輸了,你要告訴我一個秘密。
趙容顯靜了良久。
他像是經過了漫長而又認真地考慮。
好。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