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飛鵬沒進屋,他把信交到了青梅手中。
那信很普通,也不如何隱秘,就是平日裡最普通往來的書信,毫不起眼的模樣。
青梅把信拿過去蘇向晚跟前。
她不可置信:“這難道是姑娘在等的消息?”
蘇向晚拿了過來。
她眼底帶笑:“對,是我要等的消息。”
說完話,蘇向晚在青梅麵前打開了信件。
她沒有避諱,青梅也就低頭去看。
信裡寫得簡明扼要,又十分直接——已順利到蔣流身邊。
就這麼幾個字。
沒頭沒尾,甚至都不知道送來的人可信不。
“如此隱秘的事,就這樣明目張膽地送信過來金玉酒樓,可是太草率了。”青梅完全無法理解。
這一個不小心,很容易暴露計劃,也很容易暴露蘇向晚。
“姓陸的沒安好心吧。”青梅這麼想著,忍不住就說出了心裡話。
蘇向晚看完了,把信丟在了一邊。
“不是陸君庭送來的信件。”她道。
青梅愣了一下,“那是誰。”
蘇向晚唇帶笑意:“是郝美人自己派人送過來的。”
這比任何一個人都讓青梅震驚。
“怎麼會是她?”青梅見識過郝美人的手段,“她不像是那樣不小心的人啊,若順利到了蔣流身邊,哪怕不送消息過來,姑娘也有
法子能知道的,可她不僅送了,還送得這樣明目張膽,就不怕那蔣大公子發現她不懷好意嗎?”
“這就是她聰明的地方了。”蘇向晚解答青梅的疑惑:“你我都知道,蔣大公子不是好欺瞞糊弄的人,你說青天白日的,無端來一
個美人,哪怕是被迷得神魂顛倒,心裡頭也不可能一點都不起疑心吧。”
“那是肯定的。”
“這就是郝美人的手段了,她自曝身份,反而更容易取得蔣流的信任,直接告訴蔣流,她受了我的威脅,不得已到他身邊去,如
此一來,蔣流對她防備能低不少,而後郝美人再給我送一個信,看著是告訴我她到了蔣流身邊,其實是告訴蔣流,她沒有撒謊
,也是告訴我,她不會如我所願,成為我的棋子。”蘇向晚一手托腮,一手在桌上畫著圈圈,心情很好的模樣,“她肯定會告訴
蔣流,自己打算棄暗投明,還會故意出賣一些我跟趙容顯的消息,讓蔣流跟她一塊合謀,反對付我們。”
青梅聽得一愣一愣的。
她恨聲道:“這女人好毒的心思。”
郝美人這麼做,相當於跟蔣流攤了底牌,她懂得怎麼消卻彆人的疑心,還能借機把蘇向晚揪出來,把蔣流當槍,借著他的能力
,對付蘇向晚。
“姑娘,我早說了,你讓她走,是放虎歸山,她完全不受控製,不會甘心當姑娘的棋子,現今還要利用蔣流來對付你,蔣家知道
姑娘你算計他們,指定不會善罷甘休。”青梅眉頭皺得,都快化不開了。
蘇向晚還是笑吟吟的,她一點危機感也沒有。
“倒也不用著急,我放郝美人出去,自然是知道她不會甘於受我控製,也不會讓我如願,她找到了機會,就會立馬調轉槍頭對付
我。”
這可是活了很多集還沒有下線的女人,沒有點手段心思,怎麼活到今天。
“那……那現在奴婢就去殺了她,一了百了,免得來日養成了心腹大患。”
蘇向晚搖了搖頭,“不用管,由她去吧,你看這郝美人夠精明,蔣流也未必就蠢了。”
“姑娘的意思是,蔣大公子未必會受她蒙蔽,如她所願來對付你?”
蘇向晚很是感慨地搖頭,“誰知道呢?你看這些人,一個比一個精,讓人想費點心思算計都無從下手,我就想著,不若放開手,
讓他們去相愛相殺,作壁上觀的人,才是真正立於不敗之地的。”
“他們會鬥起來嗎?”青梅很懷疑。
蘇向晚也不能肯定,“鬥不鬥不知道,倒是……很有可能發展出點狗血的感情來。”
“什麼狗血?是……頭破血流的意思嗎?”
蘇向晚隻是笑,“沒什麼,就是說不用擔心的意思。”
一個披著宅鬥外皮的瑪麗蘇偶像言情劇,狗血就是常態。
彆說她還親自下場捆綁cp,不鎖死了都對不起她一番苦心。
蘇向晚以前演過好多的宅鬥劇,女主的對手,平均水平都是蘇錦妤那樣的。
周姨娘這個檔次的,基本就可以做大boss了。
她曾經還真心實意地以為這劇本的對手,基本跟蘇錦妤沒差多少。
不料出了一個聶氏,磨得她是心力交瘁。
這還不止,聶氏後頭又藏了一個蔣玥。
可謂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後來到趙慶兒這種王者選手一上場,直接秀得她窮途末路,隻差一點,就能把她送離這美麗的世界。
現在隨隨便便一個女N號郝美人,都十分棘手。
劇情似乎在逼著她回頭是岸,老老實實做回傻白甜,不然就往死裡虐她。
蘇向晚不肯做傻白甜,就得想辦法跟劇情抗衡。
蔣家實在不在她熟悉的範圍之內,劇情裡僅有的幾段,也都是蔣瑤這個大美人出場,沒蔣家其他人什麼事。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她有了郝美人這個問路石。
蘇向晚可以好好,探一探蔣家的底。
“消息收到了,我們可以回去了。”蘇向晚對青梅道。
她起了身,理了理衣襟,準備離開。
今天陸君庭設宴,大多人都去了他的宴席,以至於今晚的金玉酒樓,難得地冷清。
這一邊單獨隔開,是從來不接待客人的。
平時也不可能會有閒雜人等走過來,今日更不可能有。
蘇向晚從樓梯下往下走,走到半路的時候,腳步頓下。
底下等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