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不念過去(1 / 1)

嫡女嬌妃 悵眠 2234 字 2024-03-14

蘇向晚來不及喊她,就見顧婉急忙忙又放下簾子走了。她忍不住道:感覺妍若刺激不小。趙容顯語氣裡夾著笑意,你還覺得她會回來嗎?蘇向晚這下倒不能肯定了。不過顧婉要是不回來,可就稱了趙容顯的心。她想想,還是開口道:我還是得去陪她說說話。趙容顯也沒攔著,隻是道:本王陪你一塊去。蘇向晚眉頭抽了一下。方才他懟顧婉的那幾句話,著實又狠又毒,她聽了都覺得會氣得心肌梗塞。她起身擺手道:彆了,我怕妍若給氣出個好歹來,你就不怕她以後尋了機會打你孩子?趙容顯本來還一臉平靜無瀾地喝著茶,聽了這話,杯子差點都沒拿穩。蘇向晚趁著他還沒反應過來的間隙,掀下簾子跑了。休息的半道上,正好有個小小的水塘,顧婉就在邊上扔著小石頭。蘇向晚走過去她身邊,也跟著往水裡扔了一顆。顧婉原先看到她還驚訝了一下,這會就樂了,你來得正好,我們來比打石子。她總是一瞬間,就能高興起來,並且毫無芥蒂。在水麵打石子很講究技巧,用蠻力是不行的。比賽的是誰能彈出更多的水花。蘇向晚就選了幾個石子,點頭道:行,就三局兩勝。顧婉興高采烈地挑石子去了。她回來說道:不用讓著我啊,我打石子可厲害了。蘇向晚也沒想讓她,這一方麵,顧婉的確是個好手。三局過後,理所當然地是顧婉贏了。她蹦噠得跟中了彩票似的,你就是讓我了是吧,是吧,你說。回去馬車的路上,顧婉還沒消停下來,你是不是為了哄我高興,故意讓我,你怎麼能輸得這麼慘?蘇向晚戳了一下她的手臂,行了你,贏個打石子嘚瑟什麼,這點出息。顧婉笑得更歡了。她頭發絲都在寫著高興。蘇向晚來找她,這件事就讓她覺得很高興了。到馬車邊上的時候,顧婉給她挑開簾子:我去跟我大哥一塊坐,他自己一個人,太無聊了些。蘇向晚估計她是真的怕了趙容顯,就隻是道:那一會再玩。顧婉正要說什麼的時候,趙容顯在馬車裡出了聲:一塊吧,你跟你大哥也沒什麼話可說的。這說的是事實。顧婉不願意跟顧硯一塊,就是因為對著他比對著趙容顯痛苦。蘇向晚就探頭進去看他。她沒瞧見他的不高興,反而感覺到他些許的不自然。顧婉臉色古怪地拉了拉蘇向晚的衣袖:他這是乾嘛了,方才巴不得把我趕走,這會看我要走,又讓我回來了?蘇向晚想到什麼,突然不受控製地笑出聲來。我可能知道為什麼了她緩著氣說著。蘇向晚快要笑死了。她真的好奇,趙容顯那運籌帷幄的腦袋瓜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構造。居然能這麼傻!什麼呀?顧婉被她笑得一頭霧水。蘇向晚好不容易克製了一些,忍著笑意在顧婉耳邊道:他怕你以後打他孩子。顧婉像死機一樣卡了兩秒,突然爆發出一陣毫不客氣地大笑聲來。這一陣笑聲一直到她們上了馬車,再出發良久,都沒能停得下來。顧婉原先真的被趙容顯氣得心肝發疼。那種說不清楚的排斥和不能解釋的畏懼,都是發自內心。哪怕蘇向晚跟趙容顯在一塊了,她都還是沒法對他這個人改觀並且產生絲毫的好感。可是這一會顧婉突然發現自己一下子就不怕他了,甚至覺得趙容顯這個人其實也不是可惡得令人發指。這種荒唐的原因怎麼樣都沒法跟他這個冷酷無情的豫王連接起來,可偏偏她再重新上馬車的時候,哪怕她笑得再不客氣,趙容顯都還是很有風度地坐著,一點都沒有計較。就好像——好像他真心實意地擔心她以後真的會打他的孩子以前。顧婉想到這裡,又不可控製地笑了起來。她眼淚都笑出來了。我說蘇向晚,你可真是個人才。所以說,一物降一物,不是沒有道理的。趙容顯其實還是那個趙容顯,他並沒有改變,脾氣壞,小氣,說話不客氣,又冷漠又一如既往的囂張。但現在這樣好笑的,不那麼可怕的趙容顯,其實也是他。隻是從前沒有人能把他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麵從黑暗裡拉到陽光之下而已。一路笑到了目的地方,一行人準備下馬車。顧婉這會也迫不及待地飛出去了。蘇向晚看趙容顯一路來對著顧婉的嘲笑麵不改色,忍不住道:你是認真的?妍若笑成這樣,你居然都不在意?趙容顯的確不在意顧婉怎麼笑他。當然他不是真的擔憂顧婉以後會因為懷恨在心,欺負他的孩子。趙容顯想的是另一件事。同她交惡,確實沒有好處,妍若那一手鞭子耍得漂亮,是自小練起,顧侯爺親自指點。蘇向晚原本就覺得很好笑了,這一下差點要被他的話笑暈過去。她一聽就知道他打什麼主意。原來他圖顧婉練的那手鞭子。她雙手搭在趙容顯的肩膀上,認真地忍著笑:首先,你得有個孩子。他太可愛了。蘇向晚覺得自己可真是太喜歡他了。趙容顯也很認真:雖然不容易,但事在人為,努力一下,未必不可。努力努力什麼啊。蘇向晚笑岔了氣,趙容顯,你把我笑死,對你有什麼好處?他完全不知道蘇向晚笑那麼歡是為什麼。但趙容顯也很想笑。孩子這個詞,像撥開雲霧後透出來的一縷光。那些遙不可及的東西,其實也不一定長遠到觸碰不到。外頭的人在等著,蘇向晚拉著他下馬車。水聲潺潺,青山綠水,被林蔭遮擋了大半的陽光,細碎地穿透過來。山間微冷,有脆生生的泥土氣息。蘇向晚深呼吸了一口氣,覺得神清氣爽,她開口道:大家看起來都好開心。大約是太久沒有這樣放鬆的時候了,就連平日裡不怎麼玩笑的顧硯,這會也放下了僵著的架子,跟顧婉說笑起來。趙容顯記得從前也有過出行的時候。但那時候,大家骨子裡,都刻著深切的緊繃。哪怕有一時半刻的鬆弛,在他出現的那一刻,也都會忍不住嚴肅起來。可現在卻不會了。哪怕是從前跟著他片刻不離,滿身血腥戾氣的元思,也悠哉悠哉地在樹上望風。從前不是這樣的。他道。蘇向晚被涼風吹得愜意,舒服得眯起眼來。以後是這樣就行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不念過去,不畏將來。還是挺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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