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隻是他一個被舉報,但隨著刑部掌握越來越多的線索,發現其實這是一場大規模舞弊案,段光烈震怒異常,下令今年所有參加科舉獲得官職的人都暫緩入職,說白了就是要徹查所有人。
一個人舞弊尚可以壓下去,群體舞弊是什麼概念,幾乎等同於不把皇上和王法放在眼裡。
封凜這幾日都泡在刑部,隻回來了一次,明裡暗裡告誡葉真真在特殊時期儘量彆去見葉淼,可葉真真哪裡忍得住,她快急瘋了。
她相信葉淼的為人,雖然做事情大大咧咧,但不至於走歪路,這種情況下她無論如何也要去見葉淼一麵。
但郭守伽就像是知道她的意圖一樣,每天都要交代她各種各樣的事情,要麼陪她選刺繡,要麼整改花園,總之她想溜出去都不能。
思來想去,葉真真覺得隻能照封承譽幫忙了,她讓小蘭幫自己替郭守伽抄寫剩下的佛經,好在郭守伽也不太喜歡看見她,讓她在西廂抄經之後便離開了,她便溜去找封承譽。
封承譽在禮部任職,平日裡很清閒,葉真真去的時候他正在研究一本珍藏版春宮圖冊,打算晚上出去的時候帶給裴明煦,葉真真進來的時候他嚇得手一抖差點打翻燈罩燒了圖冊。
好在葉真真也沒心情去管他在看什麼,一進來就簡明扼要地表達了自己的來意。
“你要見葉淼?”封承譽瞪大了眼睛,“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期,他和其他人都被帶到刑部審訊,不能私見任何人。”
他停頓了一下,問:“是不是武陽王寫信給你了,他讓你去見葉淼的?”
葉淵賀確實來信了,但是是告訴葉真真不要和葉淼接觸,他已經上書稟明此事,並開始動用關係撈人了。
葉真真沒想到葉淼已經被帶到刑部,焦急道:“不,是我自己想見他,如果不方便,你能不能幫我去一趟他家中?他夫人是我發小,我實在擔心她受不住打擊。”
封承譽皺了皺眉,說:“不是小叔叔不想幫你,隻是他的府邸已經被看守起來,你此刻前去隻會害了他們,這樣吧,你也彆急,阿凜今晚約了崔嶼,說是宮裡有消息,啊……崔嶼的兄長崔巍是現如今的禦史,他口中的消息應該就是聖上的意思,不如我去聽聽他們是個什麼說法,回來告訴你。”
葉真真心裡還是七上八下,也坐不住,便開口央求:“小叔叔,要不你直接帶我去吧,我……扮成你的小廝好了!”
“這……不是我不想帶著你,隻是場合有些不大方便……”封承譽支支吾吾地說。
“怎麼不方便了,我現在就回去換身男裝,保管沒人認得出來!”葉真真哀求他,無奈他還是不太情願。
葉真真索性說:“你不帶我去我隻能去闖刑部了,小叔叔,你要看著我去擊鼓鳴冤嗎!可能我去了就回不來了,嗚嗚嗚,你不能這麼狠心,這府上沒什麼人能幫我,隻有你了。”
封承譽架不住她的軟硬兼施,隻得一咬牙道:“行,你去換吧,我們天黑之前出發。”
以前在漢中,葉真真的拿手好戲就是喬裝打扮,為了逃課出去,她跟不少江湖異士學過易容之術,一番喬裝之後,除了身量偏瘦偏矮,其他地方一點也瞧不出她是個女子。
封承譽看見她都震驚了:“你是管家的兒子吧?”
葉真真捅了他一下,說:“二爺請。”
封承譽帶著她大搖大擺地從正門出去,來到了東街最著名的銷金窟煙雨樓。
“我道是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原來是青樓!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葉真真咬牙切齒地小聲說。
封承譽也小聲道:“是你自己要來的,一會兒彆出聲,隻管聽。”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鴇一見他們就迎了上來,歡喜道:“二爺,您好幾天沒來了,可盼死奴家了!”
葉真真瞪圓了眼睛看著封承譽,敢情還是熟客,封承譽尷尬地拉開她挽著自己的手,說:“我侄兒他們在哪間?”
老鴇咯咯笑道:“您不會是來抓他的吧,我這樓開到現在就沒見過幾次封少,您可彆把他帶走了。”
“爺是這種人嗎,來這裡當然是來找樂子的,少廢話,帶我過去。”封承譽不想她再說出什麼來,趕緊說道。
老鴇帶著他們上了二樓,走到最裡麵的一間包房停了下來,示意封承譽就是這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