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承譽從外麵衝了進來,一看這架勢,立馬讓人去請大夫,攙扶著郭守伽到了窗邊。
郭守伽虛弱地說:“放開我……我不睡、那個女人的床……”
封承譽頭疼道:“大嫂,你快彆折騰了,大哥這會兒去宮裡了,你可得好生保重自己!”
他扭頭看見葉真真站在原地,嗬斥道:“還不過來幫你娘倒茶,看你把她氣得!”
他雖語氣責備,眼中卻沒有怒氣,而是充滿了無奈,葉真真也不好將氣撒在他身上,更何況氣暈了郭守伽對她也沒什麼好處,隻得慢吞吞地走過去,結果沈姑姑倒的茶,遞到郭守伽手邊。
她這會兒說不出什麼好話來,便選擇閉嘴,封承譽瞪了她一眼,郭守伽仿佛看都不想看到她,將頭轉了過去。
她翻了個白眼,隨手將茶放在床邊的台子上,硬邦邦地開口道:“既然娘也不想看見我,我就先出去了。”
封承譽忙道:“哎,你彆……”
話還沒說完,葉真真轉頭就出去了,郭守伽氣得差點又厥過去。
葉真真剛走出房門,小蘭就焦急地迎了上來,說:“小姐,怎麼樣了,封夫人沒事吧?姑爺不在,我情急之下便去找來了二爺。”
她隨口道:“死不掉,禍害遺千年,沒聽過嗎。”
小蘭幾乎想伸手捂住她的嘴,急道:“彆說了小姐,你還想再被封夫人聽了去惹她生氣嗎!”
她歎了口氣,又說:“小姐,太尉府不比家裡,以往你再怎麼鬨騰,老爺和夫人也不會真的生你氣,但封夫人不同,她畢竟是你婆婆啊。”
葉真真又豈會不懂這個道理,在郭守伽眼裡天大的事都沒她兒子大,都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出了這樣的事,自己也沒有個合理的解釋,她怎麼會不生氣,但她實在受不了郭守伽那種排斥又蔑視的語氣,她到底得多嫌棄自己才能說出那樣貶低自己兒媳的話來。
葉真真除了生氣,心裡還有一絲難過,她在人生地不熟的西京,還要被自己的婆婆說成是一個人儘皆知的蕩|婦,換誰誰都受不了。
她吸了吸鼻子,悶悶地說:“我知道了,你派人去通知封凜一聲吧,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是我把她氣暈了,那邊隨她怎麼懲罰我吧。”
小蘭歎氣道:“已經通知姑爺了,小姐,以後你的脾氣可得收著點了。”
“行了,我先去西廂,封凜回來了告訴我一聲。”葉真真鬱悶地走了,心情低落到了穀底,也不知道封凜會是什麼反應,反正不會站在她這邊就對了,畢竟那是他娘。
她一個人在西廂待到正午,心頭思緒萬千,連午飯也不想吃,直到封凜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他還沒來得及換下朝服,端著一個托盤慢慢走向她,她有點愧疚,不太好意思看他。
“你回來了,去看過娘了嗎?”葉真真甕聲甕氣地說。
封凜將托盤放下,說:“剛好下朝就回來了,娘已經醒過來了。”
葉真真瞄了一眼托盤,放著四碟菜和米飯湯水,封凜看了她一眼道:“還不吃飯,鬨什麼脾氣呢。”
她聽他這麼一說,心裡頓時委屈起來,抬眸看向他道:“是我在鬨脾氣嗎,你以為是誰先出口傷人的!你娘問我圓房之事,我還沒給出個解釋,她就一通汙蔑我,說我交友不慎,風氣敗壞,我還不能生氣嗎!”
她瞪著封凜,封凜和她對視了片刻,忽然笑了出來,她又驚又怒,喊道:“你笑什麼,你這是在看熱鬨嗎?!”
封凜無奈地搖頭道:“你跟我娘都性急,方才她也說了類似的話,我瞧著你們倒像是吵架鬨彆扭的小孩子。”
“你!!”葉真真更氣了,他居然說她是鬨彆扭的小孩子!她有在鬨彆扭嗎?她哪裡像小孩子了!
封凜慢慢收斂了笑意,看著她的雙眼道:“不過娘說得確實有道理,我們到現在還沒有圓房,的確不成樣子。”
葉真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傻愣愣地看著他道:“你說什麼?”
封凜移開視線,白皙的臉頰染上了一層紅暈,順手將碟子擺開道:“彆說這些了,快吃飯吧,鬨了一早上還沒吃東西,你該餓了。”
葉真真還在想他方才的話是什麼意思,肚子咕嚕叫了一聲,她尷尬地捂住腹部。
封凜又笑了起來,將筷子遞給她道:“快吃,填報了肚子繼續回去跟我戰鬥,娘那邊還沒完呢。”
她隻得端起碗開始吃飯,邊吃邊抬頭看他,說:“……你不生我氣啊,我把你娘氣成那樣。”
封凜輕描淡寫道:“生你的氣做什麼,這又不是你一個人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