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真真吸了吸鼻子,對她道:“你先去準備幾件哥哥穿的衣裳,再打點熱水,讓他沐浴一下。”
小蘭說了聲“是”便下去了,葉淼眼睛紅紅地笑道:“一段時日不見,我的小真子倒是長大了不少,也漂亮了。”
葉真真聽了他這句話,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陣酸楚,忙壓下情緒,問:“哥,你怎麼被放出來了,刑部那邊怎麼說的?”
葉淼收斂了笑意,自嘲道:“我本來就沒有參與舞弊,刑部查明後就將我釋放了,隻不過聽說皇上已經下詔,這次的科舉結果作廢。”
葉真真一聽,差點跳起來,不平道:“怎麼能這樣!哥哥你是憑著自己的真本事考進殿試的,這也太不公平了,你用功讀書那麼多年,皇上憑什麼下這樣的命令!”
“生不逢時罷了,恰巧遇上了這樣的事,誰又能幸免。”葉淼悵然道,“我不過是其中一粒不起眼的沙子,如今人人自危,誰會在意一個進士。”
葉真真看見從前意氣風發的哥哥變成這樣,又心疼又生氣,握住他的手說:“我在意,就算其他人都不在意,我也替你覺得不值。”
葉淼無奈地笑道:“還是我們小真子懂事,哥果然沒白疼你。”
“你哪裡疼我了,天天跟我搶這搶那。”葉真真笑道。
葉淼拍了拍她,說:“對了,我倒忘記正事了,我來一是見見你,二是想問你,你知道安絮去哪兒了嗎?按理來說,我出來她應該高興壞了,在家等著我才是,我尋遍了家中也沒見到她,她可曾到你這兒來?”
葉真真沉默了,葉淼見她不說話,有些奇怪地戳了戳她道:“怎麼了,該不會你們倆串通起來耍我吧,不對,安絮不會這麼做,一定是你,說,你是不是故意把她藏起來了,就想惹我著急。”
他笑嘻嘻地看著葉真真,葉真真感覺自己的心口像是被沸水滾過,難受得她喘不上氣來,葉淼還想繼續開玩笑,她一下跪在了葉淼身前,葉淼嚇了一跳,剛要扶起她,隻聽她哭道:“哥,都是我的錯,絮絮失蹤了,她是因為我才被抓走的。”
葉淼愣了一下,將她拽起來,笑道:“你演什麼呢,什麼叫失蹤了,這不好玩小真子……”
葉真真哭得臉頰發紅,哽咽道:“那天我在靈覺寺附近遇刺,無奈之下隻能去找絮絮,誰知道……那些殺手闖進了寺廟,絮絮……絮絮她為了救我,被人抓走了,到現在都下落不明……哥,是我害了她,我沒有保護好她……”
她說不下去了,難過地渾身發抖,葉淼難以置信地放開她,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你們一定在騙我……”
“哥,哥……”葉真真拉住他,他卻像被刺紮了一般猛地摔開她的手,怒吼道:“你知不知道她有身孕了?!你怎麼能……怎麼能!!”
葉真真呆住了,喃喃道:“你說什麼,絮絮……懷了你的孩子?”
“你為什麼瞞著我?為什麼不告訴我她不見了!”葉淼衝她吼道。
葉真真兩眼發怔地跌坐在地上,輕聲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葉淼沒再理會她,狠狠地抹了把臉,發瘋般地衝了出去。
小蘭一進門就撞見葉淼,再一看發現葉真真摔倒在地,嚇了一跳,忙上前去扶她。
葉真真呆呆地在原地一動不動,腦子裡那根弦徹底崩不住了,她到底都乾了些什麼,宋安絮懷著身孕被那些殺手抓走,而他們原本的目標其實是自己……她不敢想象,宋安絮會被怎樣對待。
“小姐,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小蘭驚慌道。
葉真真忍不住用力拍打自己的頭,喊道:“我為什麼這麼蠢,我害了她!我害了她!”
小蘭忙攔住她,焦急道:“你彆這樣,小姐,彆傷著自己!”
她怕葉真真想不開,死死地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動,情急之下喊道:“如今姑爺還在被看守著,你可千萬被灰心啊小姐!”
葉真真慢慢地放下手,心裡稍許平靜了一些,是的,哭是沒有用的,她得趕緊找到那個綁架宋安絮的人,儘快將她救出來,才能讓她少受點苦。
她忽然腦中閃過一個人的名字,李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