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過震驚,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確認這不是在做夢,直到那女人的歌聲響起的時候,她才百分百確認,這就是裴夢寧!她雖然隻與她說過幾句話,但裴夢寧清冷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太過難忘,這就是她的聲音!
葉真真驚呆了,按理來說,裴夢寧不是應該已經在邊關了嗎,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還被當做褻玩的工具在台上這般扭來扭去!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難道說她是被脅迫了?是了,她那樣矜驕高貴的人,怎麼會心甘情願在青樓賣身!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得趕緊通知封凜,讓封凜帶人來救她!
葉真真喘著氣,扭頭要走,卻一下子撞到了身後的人,周流誇張地痛呼了一聲,埋怨道:“你咋咋呼呼地做什麼呢!”
他旁邊站著還未從被調戲中緩過來的小蘭,嘟囔道:“小姐,我找到他了,他、他說自己叫周流。”
周流挑了挑眉道:“我還尋思著是哪個新來的丫頭,沒想到是你的婢女,喂,你怎麼看到我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葉真真蒼白著臉示意他看了看台下,說:“你不認識她嗎?”
周流奇怪地看了一眼,說:“哦,你說夢情啊,當然認識,新來的花魁嘛。”
葉真真想了想,估計他沒見過裴夢寧,便強自鎮定著問:“你認識她?你對這裡很熟嗎?她是怎麼來這兒的?”
周流說:“你問題怎麼這麼多啊,我對這兒當然熟,怎麼樣,開眼了吧,這裡的青樓比起天子腳下的是不是要奔放許多?我一般都來這兒快活,天高皇帝遠,自在。”
葉真真盯著他又問了一遍:“你知不知道夢情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周流有些毛躁地說:“你這麼關心她乾嘛,你認識她?不是,我說你怎麼一來都不關心正事兒,問東問西的。”
“不是你選的這裡嗎。”葉真真把鍋扣到他頭上道,“你選了這麼個談事情的地方,還不準我有疑問了。”
周流隻得黑著臉道:“不知道!我哪兒知道一個妓|女的來曆,走吧,找個廂房談事情。”
他口中的“妓|女”二字讓葉真真震顫了一下,她顫聲道:“對不住,今日我有很重要的事得處理,我們下次再談吧。”
“你說什麼?”周流第一次被人當麵放鴿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在這兒等了半晌,結果葉真真說了幾句話就要走。
葉真真無心和他解釋,帶著小蘭匆匆離開了,周流氣急敗壞地在她背後喊,“有本事你下次彆來求本大爺!”
小蘭氣喘籲籲地跟著葉真真上了馬車,問道:“小姐,發生什麼事了,我們今天就要趕回去嗎?”
“嗯,你要是累了就在車上睡一會兒,我有很急的事情。”葉真真隨口道,她腦子裡都是裴夢寧在台上的模樣,封凜是那麼在意裴家,如果讓他知道裴夢寧落得如此下場,不知道他會是怎樣痛心。
不對,她忽然又想到,如果裴家父子知道此事,絕不會放任不理,難道說……她打了個寒戰,不敢再想下去,隻能不停地在心裡祈禱,希望裴家不要出事。
馬車一路疾馳,第二天上午就回到了西京,葉真真顧不得蓬頭垢麵的樣子,趕緊跑回園子,還好封凜今日在家,她便一五一十說了此事,說自己去青樓隻是為了見一個朋友。
封凜狐疑地看了她半晌,但還是派人去找裴夢寧了,他臨走前點了點葉真真的額頭,說:“這件事我以後再跟你算賬,現在救人要緊,我去通知趙尋和我一起去一趟,如果真如你所說,此事便刻不容緩。”
葉真真急切地點了點頭,也顧不上想其他了,將封凜送出了府。
不知道為何,她從昨天見到裴夢寧開始,心裡就七上八下的,像是有個繩子將她吊在半空中,指不定什麼時候會摔下去一樣,總覺得哪裡有問題。
她等啊等,從白天等到暮色西沉,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小蘭勸道:“從那裡回來還要半天時間,小姐,你昨天一整天都沒睡,早些休息吧。”
葉真真隻得她說的是實話,但她實在睡不著,便將小蘭哄了下去,自己坐在桌前發呆,直到天色微白,她才發覺自己竟然不知不覺怵了一晚上,一站起來,才覺得身體疲憊不堪,頭暈目眩。
她洗了個澡,方才精神了點,正打算去用飯,玄楓便進來說封凜回來了,現在在書房。
葉真真還在奇怪他為什麼不來找她,也沒來及多想,就收拾了一下去了書房,她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麵傳來趙尋激動的聲音。
“你說什麼,不可能!阿凜通知我救了你,他怎麼會是加害你父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