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凜的眼中神色複雜,終究還是道:“我問你,你和周流是什麼關係?”
葉真真心裡所有的建設都轟然倒塌,她做最後掙紮地指向裴夢寧,喊道:“你問她,這件事和我有沒有關係,是不是我在脅迫她!”
“我在問你!你和周流什麼關係?!”封凜對她一字一句地說。
裴夢寧眼中的冰冷逐漸消失,她毫無情緒地看著眼前這場鬨劇。
葉真真想哭,但是沸騰的心情衝到臉上的時候卻變成了一抹笑容,她說:“封凜,你今天不信我,你會後悔的。”
說罷,也不理會封凜眼中的震驚和趙尋的憤怒,轉身衝了出去。
她耳邊飄過小蘭的聲音,但她一個字也聽不清,隻知道不停地往前跑,她想離開這個地方,最好出門就能瞬間回到武陽王府的房間,最好出門就能回到她答應嫁到西京來的那一天。
什麼報複,什麼白月光,她統統不想理了,讓他們全都滾開!
她一個勁兒地跑,冰冷刺骨的風迎麵而來,像是一把刀刃般割傷了她的臉頰、雙手,呼出的白氣消散在空氣中,她跑著跑著突然失了力氣,整個身體顫抖著慟哭起來,身邊來往的行人都驚奇地看著她。
天空灰蒙蒙的,逐漸飄起了小雪,街上嘈雜的聲音將她微弱的哭聲淹沒,一個衣著華貴的女人當街哭泣,沒有人敢去多管閒事,她捂著臉,忽然覺得這裡是這麼大,自己隻不過是渺小的常人而已。
馬車軲轆的聲音停了下來,一雙溫暖的手將葉真真的手拉了下來,她淚眼朦朧地看見李放寫滿擔心的臉出現在眼前。
“怎麼哭成這樣,發生什麼事了?”李放皺著眉,用手指抹去她臉上冰涼的淚水,她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絲毫沒有察覺這個動作的不妥之處。
李放握著她幾乎凍成冰塊的手,說:“這裡說話不方便,先跟我上車,還能走路嗎?”
葉真真機械地點了點頭,扶著他的手艱難地上了馬車,撲麵而來的溫暖氣息幾乎將她熏得又有一種放聲大哭的衝動,她慢慢地緩過神來,這才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李放見她尷尬的模樣,反倒笑了起來,說:“你再往前走小半柱香就到我的地方了,反倒質問起我來了?”
葉真真的臉一陣陣發紅,也不知道是被熱氣熏得還是被他的出現臊的,馬車內布置得很舒適,放著暖爐茶具,李放隨手給她倒了杯茶水,吩咐車夫道:“走吧,彆堵在路上了。”
“是,大人。”車夫揚起鞭子,馬車漸漸遠去,封凜喘著氣,手指緊緊地收攏在一起,看著遠去的馬車,目光沉得仿佛不見五指的黑夜,醞釀著狂風暴雨。
茶室裡,葉真真披著李放的錦袍,手裡捧著杯子,漸漸地暖和了起來,便將外袍脫下來還給了他。
李放將火爐裡的銀碳撥了撥,說:“舒服點了?要不要喝點薑湯祛祛寒?”
葉真真搖了搖頭,感激道:“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要挨凍多久。”
李放笑了笑,說:“好像自從我們遇見以來,你就不停地在跟我說謝謝,怎麼,這次又想做個什麼小玩意兒打發我。”
葉真真隻得他是故意說這些逗自己笑,便配合地笑了出來,李放卻嫌棄道:“行了行了,笑得比哭還難看,說說,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非得這麼拋頭露麵的在街上大哭啊?”
葉真真失落地低下了頭,說:“沒什麼,是家中的一些事。”
李放挑了挑眉,隨口道:“怎麼,封凜凶你了?”
葉真真被他的直白弄得很是無奈,隻得掩飾道:“夫妻之間,難免會有摩擦,拌拌嘴也是正常的。”
她不太願意讓李放知道周流的事,總覺得說出來他會自責,便輕描淡寫地想帶過去。
李放說:“夫妻之間,也要相敬如賓,如果其中一個壓根兒沒尊重你,付出再多也是無妄。”
葉真真皺了皺眉,覺得他話裡有話,問:“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不過……就是拌了個嘴,哪裡至於說得這麼嚴重。”
“拌嘴他會任由你一個人在街上哭?”李放麵帶嘲色,“如果是我的妻子,我不會想見她流一滴眼淚,更不會讓她在大街上哭成這樣,被另一個男人帶回去。”
葉真真聽的有點彆扭,卻也不好反駁,他接著說:“你有情,但你又何曾知道,他心沒有心呢?”
葉真真咬住嘴唇,半晌才道:“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