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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被問出死亡問題的真理淡定地咦了一聲,如果沒有後麵上揚的尾調,甚至都不能讓人準確理解她的意思。

她是驚訝的。

“甚爾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真理說,“如果要問我的體驗感……更喜歡甚爾哦。”

甚爾氣笑了。

他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自找沒趣。

“體驗感?我該說多謝惠顧嗎?”男人的語氣懶洋洋的,夾著一絲嘲諷和調笑。

“不用,因為我什麼都沒有給甚爾。”真理的話異常冷酷。

甚爾不爽地把她往上顛了顛。

真理圈住他的脖子。

“這難道不是甚爾早就了解的事實嗎?我喜歡哥哥,也喜歡甚爾……這個世界壓抑扭曲,禪院家更甚,裡麵每個人活的都很累,我隻是想輕鬆一點。如果可以,我也願意讓你們都開心。”

她說的太坦然真摯,以至於甚爾有一瞬間荒謬地覺得她說的沒錯。

他深吸口涼氣讓自己保持清醒。

此時他們正經過回廊,夜晚的禪院家隻有巡邏的軀俱留隊在遊蕩,而曾作為軀俱留中一員的甚爾,嫻熟地避開了他們的路線,沒人察覺到他們倆。

他停下腳步,將真理放到塗漆的欄上,麵向她。

真理扶著欄杆,晃晃腳,仍是一副萬事輕鬆的樣子。

甚爾說:“那麼累的話,跟我走吧。我們一起離開禪院家。”

“去哪呢?”

“都可以,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真理垂下眼思考了下,顯得有絲鄭重,“我沒什麼迫切想去的地方,一聲不吭離開會很麻煩吧。現在甚爾有點焦慮了,因為和我在一起不快樂嗎?如果我的存在令甚爾感到困擾,分開也沒關係。”

她真是一臉平靜的說出很可惡的話。

令甚爾氣急反而沒脾氣了。

“我離開你,你會難過嗎?”

“會。”真理沒有猶豫地回答,“不止是難過,心會缺一塊,可能會哭哦,如果甚爾想看我哭,隻要說想和我分開就夠了。”

“嘖,明明是你先說的,會哭很厲害嗎,我也哭給你看好了。”

“……甚爾也太幼稚了。”

真理輕輕踢了踢甚爾的大腿,“我餓了。”

甚爾看著她,兩人對視,互不相讓。

終於,甚爾移開了眼神。

“禪院直哉連飯都不給你吃嗎?”

“他能記得喂水已經夠厲害了。”

“……停,你該知道我不想聽啊。”

真理調皮地吐舌,“我知道啊。”

甚爾恨恨單手掐住她的臉頰,見她表情變得滑稽。

“去廚房吧。”

“甚爾做嗎?”

“不然呢。”

不然呢。

他離不開禪院真理,禪院真理也離不開他。

難道要因為禪院直哉那家夥就分開?那也太便宜那家夥了。

他無法改變真理,隻能改變自己了,正好他也沒什麼好堅持的東西——人格、自尊、榮譽……

他沒有立場指責禪院真理對輕鬆歡愉的渴求,他也在逃避,在追求能麻痹自己的快樂。

即使有過見不到而產生的煩躁,但在見到的那一刻,在觸碰到的那一刻,心底湧現的喜悅便超越了以往所有的負麵情緒,乃至整個人都輕飄飄如墜雲間。

是喜歡嗎?

真理說是就是吧。

她總是對的。

禪院甚爾凝望眼前的人,無可奈何地歎氣。

“甚爾是不是想要離開?”真理咽下最後一口飯,抬頭看著甚爾。

撐著腦袋看她吃東西的甚爾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剛剛甚爾的話,說要離開什麼的,禪院家太無聊了吧,實力已經足夠強大的甚爾現在還留在禪院家,是為了我嗎?”

甚爾以為她在撒嬌,類似於想聽到他說是啊,為了你,你是唯一的理由這種情話。

他好笑地撥弄額發,故意說:“不是哦,我想留下來而已。我想離開隨時都可以。”

真理說:“那離開前,記得來找我。”

“喂喂,預設我要離開?你在鬨彆扭嗎。”甚爾趴在桌上,抬眼向上望著真理,她眉眼低垂,也看著他。

他伸手想去觸摸她的臉頰。

“不,甚爾可能在開玩笑,但我是認真的。既然去哪都可以,那起碼不要在禪院家……”真理乖巧地靠在甚爾的手心蹭了蹭,眨眨眼睛,“甚爾,離開吧。”

??

禪院甚爾覺得禪院真理有病吧。

失憶了嗎?

“說分開就要哭的人是你吧?!”

真理理所當然道:“離開禪院家不是離開我,如果我等於禪院家那太好了,我希望甚爾永遠留在這,但現在不是。”

甚爾:“……”

少女把他的沉默當成同意,自顧自做出了安排:“我想讓所有人都看到甚爾的強大。大鬨一場吧,擊敗所有人,包括我,光明正大帶著勝利走出禪院家。”

甚爾咬緊牙關,眼神恐怖地盯著她。

在他看來,他被耍了。

她更在乎禪院直哉?

“你嘴裡有真話嗎?”

“對甚爾,每句都是真的。”

良久,壓抑著煩躁的嗓音響起。

“行,輸了彆哭。”

“我不會哭……甚爾會回來的吧。”

她根本不是疑問句,但甚爾仍然回答了:“那可不一定。”

禪院真理臉色不變,嘴角微微彎起,燈光映在她深色的瞳仁中,星星點點,如繁星閃爍。

“我會等你。”

禪院甚爾討厭禪院真理永遠篤定,自信看透一切的從容樣子。

20

真理回去時,依舊是翻窗。

翻進去,直哉陰測測盯著她,臉上掛著冷笑。

“去見甚爾了?”

真理邊關窗邊關心道:“嗯?還是吵到直哉了嗎?”

她脫下因為外出沾上灰塵的衣服,青澀美好的身體顯露,在直哉的視線下坦然更衣。

這種親近的姿態讓直哉的怒氣消了些,沒那麼陰陽怪氣了。

真理是他的。

這點誰都改變不了。

“哼,現在裝乖可沒用了。”

直哉默許真理的動作,攬過她的肩膀,看她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倚著,心想,甚爾沒有咒力真是再好不過了,不然察覺到真理身上有他的咒力殘穢,他絕對會氣到失控的。

真理仰頭問他:“真的是被我吵醒的?”

直哉皺眉,“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已經很小聲了吧,直哉的警惕心很棒。”

“……你是在誇我?”直哉難以理解,“本來也沒多困,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察覺不了?”

真理若有所思地不說話了。

被晾在一旁的直哉暗暗咬牙不爽,“說話啊,被我發現就無話可說了?這可不像你。”

真理說:“因為我離開時確定直哉沒有醒,感知出錯這一點更讓我在意。”

禪院直哉:“……”

他就不該刨根問底。

“……之後醒的。”

“哦。”

真理滿意地親了下直哉的喉結,他有些不自在地吞了吞,喉結上下滑動。

她說:“甚爾會離開。”

“哦?廢犬終於要去找食了嗎?”直哉不信,“你舍得?”

“他是離開禪院家……他早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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