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十四年七月初四,天氣炎熱無風。
今天對於旁人來說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日子,但是對於魏佳來說還是稍微有點不同的,因為今日是她舉行嬪位冊封禮的日子。在清朝後宮女子的升遷是有著嚴格的禮儀製度,一應過程全部都要按照規矩來走,於是今日的魏佳不得不得頂著三十二度的高溫,穿著裡一層外一層的正裝吉服,頭戴重冠,腳踩“高蹺”開始了跪跪跪、拜拜拜的一係列流程。
收了封嬪的金冊,金寶,魏佳又得去翊坤宮給那拉氏磕頭謝恩。
話說,雖然她今日的儀式確實麻煩了一些,但是與上個月那拉氏的封皇貴妃的典禮比起來,也就小巫見大巫了,人家那可是除了滿宮妃嬪外,連三品以上的外命婦都要進宮拜見的,場麵不可為不隆重了。
要是等到明年的封後大典……魏佳在心裡麵嘖嘖了一聲。
上午的時間走流程,下午的時間接受各宮嬪妃的恭賀與拜訪,如此這般的熬啊熬的,終於熬到了晚上然後她把乾隆給熬來了。
“怎麼看起來這麼沒精神?”乾隆一進來就看見躺在床榻上,一副奄奄一息狀態的魏佳,心裡麵著實嚇了一小跳。魏佳眨巴眨巴眼睛,委屈的說了句:“天太熱,衣太厚、我太累。”
已經是半中暑的狀態了,好嗎?
“這是朕給你的無上榮耀。”乾隆上下看了魏佳一眼,確定人應該沒什麼大礙後,嘴上立刻就說道:“多少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你不要不識好歹。”
魏佳聞言眼睛一閉,頭一歪,裝死。
乾隆見狀瞬間來氣,上去一巴掌就拍在了某人的翹臀上,嘴上怒道:“還不快起來。”
我都這樣了,你還欺負我,真是個沒有心的男人。
魏佳被打的眼淚汪汪的,小臉恨恨地爬了起來。
然而乾隆這個狗男人竟還不肯放過她,居然對魏佳說道:“你明兒去如意館一趟。”
“去那乾啥啊?”魏佳臉上一苦。
“畫像。”乾隆再次瞪了某人一眼,強調:“這是體麵。”
的確是體麵。
畢竟不是每一個宮嬪都能有機會讓畫師給自己入相的。
“畫的一點都不像,幾百年以後,人們看著那些畫肯定覺得我們這些女人長得差不多都一個樣。”魏佳嘟嘟囔囔地說道。
“你說什麼?”乾隆眼睛一眯。
魏佳立刻道:“臣妾說,謝陛下恩典。您對臣妾,真是太好了。”
乾隆看著她那副言不由衷吃癟的樣子,微微挑了挑眉頭,心裡當真覺得有趣極了。
如此,等到第二天,天氣更加炎日的一日。
魏佳不得不如同昨天一般穿著厚厚的正裝吉服跑到了如意館。
然而出人意料的一件事情發生了——
“奴才郎世寧見過令嬪娘娘。”帶著洋口音的話語在耳邊響起,魏佳抬頭一看,果然就見到了麵前站著的洋男人,他看上去已經上了歲數,有著一把濃密的大胡子,藍色的眼睛,然而偏偏是梳著辮子,穿著補服的打扮。雖然看著有些怪異,但郎世寧這個名字足夠讓魏佳精神一震了。
於是,她也不嫌累了,也不嫌熱了,白嫩的小臉上立刻就出現了燦爛的笑容,滿是驚喜地問道:“您真的是朗世寧大人?”
“是的。”朗世寧聳了聳肩膀:“千真萬確,整個宮廷隻有我一個人叫這個名字了。”
魏佳顯然非常的開心,她問道:“今天是您來給我畫像嗎?”
朗世寧點點頭:“是陛下的旨意。” 不是每一個宮嬪都能有機會讓畫師給自己入相的,也不是每一個宮嬪都能讓郎世寧親自給自己的畫的。
至今為止,能夠享受到這個待遇的滿宮裡也不過區區幾位而已。
魏佳很高興,於是她對郎世寧說道:“我會好好配合大人的。”
“那就請令嬪娘娘上座吧,您隻要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就好了。”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魏佳便化身為【木頭樁子】老老實實的坐在一把金燦燦的椅子上,乖乖地讓朗世寧為自己畫畫。
“大人,您是意大利人吧?”
魏佳一邊規規矩矩的坐著,一邊微笑的問道。
正在畫畫的朗世寧聞言一愣:“是的,臣是意大利米蘭人。”
“米蘭嗎?那裡可是藝術和時尚之都嘞!”
朗世寧顯然沒有想到會從這個東方古國的一個後妃口中聽到、米蘭、藝術、時尚之類的詞語,所以這家夥顯得非常吃驚。
“娘娘您知道意大利?知道米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