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巫主並不知道銀龍的事,自然也就不明白,季霄為何會在一幅壁畫麵前停下,長久端詳。
巫主阿卡斯道:“先生?”
季霄搖搖頭:“沒事兒,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過道很窄,兩人並肩行走就會顯得擁擠。因此,他們以一字長蛇陣的方式前行。
一路向前,很快地,視野儘頭出現了一個分叉路口,季霄停住腳步。
他閉上雙目,抬手劃過眉間,以天眼感受著前方的路徑。
巫主佩卡莎見季霄停下,便越過他來到分叉口的中間,左顧右盼片刻,建議道:“不如我們分頭行動?”
“不必。”
季霄睜開眼,道:“右邊。”
三位巫主互相看了看,最後,阿卡斯道:“先生何出此言?”
“此行是為了尋找地球本源的位置。”
季霄淡淡道:“而我,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巫主羅爾河聞言,一個大膽的念頭忽然湧現,他問道:“莫非,李霄先生便是傳說中的天眷者?”
在瑪雅巫者的文明裡,也流傳著關於天眷者的傳說:他是生來就注定要拯救世間,甚至可以與神靈進行溝通的人。
隻是,傳說當中並沒有關於天眷者的具體記載。巫師族群的曆任大祭司,也都不是天眷者。
季霄笑道:“你猜。”
沈鬱:“……”
三位巫主:“……”
拐進右邊的路口之後,前方的道路逐漸變得開闊。
又往前走了一會兒,眾人依舊什麼都沒有看見,也感受不到任何力量。
但這並不意味著金字塔內真的平平無奇。
阿卡斯擰起眉道:“這座金字塔有多大?從外麵來看,底部麵積最多也不會超過1公頃。可我們都走了這麼久了,便是連10公頃也差不多該看到儘頭了。怎麼前麵還一望無際?”
季霄笑道:“一枚水晶頭骨蘊含的本源力量,比起真正的本源所在,根本就微不足道。更何況,魔族還插了一手,這裡發生什麼都不奇怪。”
話雖如此,眼下除了繼續往前走,季霄也沒有彆的主意。
他能感受到,這個方向隱隱約約存在著浩瀚的本源之力,正與當時呼喚他的銀龍的力量極為相似。
隻是,前進了這麼久,那種感受依舊是模糊的。換言之,自己與地球本源之間的距離並沒有縮短太多。如果這是一個空間結界的話,自己這一行人在結界中恐怕才行走了一小段距離。
對付空間結界,最好的方法是強行打破。但世界本源構造出的空間結界,大多數情況下想要打破根本不可能——事實也的確如此,季霄甚至不能直接察覺到它的存在,隻能憑借現有的情形推測出來。
不能強行打破空間結界,那就隻能用笨拙的辦法跨越過去。
季霄道:“不出意外,我們進入了一處空間結界,加快步伐衝出去。”
三十分鐘後,五人終於離開了空間結界。回頭一望,距離剛才選擇的岔路口僅前進了幾步路的距離。
佩卡莎疑惑道:“這結界之中並無任何凶險,就算修為差的人,需要耗費更多的時間穿越它,也左不過在這裡被拖延住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罷了,有什麼意義呢?”
阿卡斯看了眼季霄,解釋給自己的同伴聽:“空間結界,極易令人迷失方向,使踏入者永遠受困其中,直至修為枯竭而死。”
對方進入結界後沒有半分停頓,從始至終都帶領他們走著正確的方向,不愧是能與天眷者比肩的華國修士。當然,就是天眷者本人也說不定。
除此以外,這次進入禁地,自己體內的巫力居然完全沒有流失,這與先前大不相同。
他不確定是禁地本身發生了變化,還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如果是後者,對方的力量就實在太過恐怖了。
聽完阿卡斯的話,另外兩位巫主才意識到空間結界的危險,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遇到。
眾人繼續前進。
數十步之後,前方出現了一堵牆,換句話說,前麵沒有路了,他們走進了一條死胡同。
佩卡莎見狀不由問道:“難道我們剛才走錯了?”
自那個分叉路口之後,儘管道路曲折蜿蜒,卻再沒出現路口了,他們完全是一條道走到頭,然後看見了這麵牆壁。
阿卡斯摸著下巴道:“應該不會。如果假路都有一個空間結界作為阻礙,那麼真路得麵對什麼?隻會是更艱難的東西。”
“若是如此,即便是大祭司,恐怕也沒有能耐抵達深處。”
大祭司的巫力雖在三名巫主之上,但若是三名巫主聯合起來,大祭司也絕不會是對手。
換而言之,另一位華國散修沒有出手暫且不提,這個名為李霄、疑似天眷者的男人,實力絕對遠遠超過了上一任大祭司。至於巫族數千年間的曆任大祭司,有沒有哪位的巫力比對方更勝一籌的,阿卡斯就不確定了。
他覺得應該有。
“這麵牆有問題。”
沈鬱上前一步,腰間佩劍出鞘,他持劍輕輕劃了兩下,原本空空如也的牆壁,一個奇怪的、紋路複雜的、有點兒像鐘表、又有點兒像棋盤的東西出現在了上麵。
季霄往前走了好幾步,凝眸觀察片刻,偏頭問身後的巫主:“你們認識這個嗎?”
佩卡莎來到季霄身旁,看了眼牆壁,而後解釋道:“這是古代瑪雅人發明的一種棋,名為弈神棋。在傳說裡,這種棋正是由羽蛇神發明的。對弈之時,棋手甚至有機會溝通神靈,所以稱之為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