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解釋頗有些欲蓋彌彰,但現在顯然不能計較。陸卿咳嗽了一聲將手機放在了桌上,盯著跳動出圖像的軟件界麵。
視頻監控裡畫質相當清晰,可以看到偌大的病房裡已經是棉花橫飛紙屑遍地,好像狂風過境。淩亂不堪的病床上橫著一動不動的黑衣男人,擺明是暈了過去。
“這是檢查病人情況的後勤組成員。”白城解釋道:“他身手應該不錯,居然這麼輕鬆就被撂倒,連警報都來不及送出來……”
陸卿沒有理會白城的驚愕,而是盯住了床邊——地毯上趴著個穿著病號服的中年婦女,僵直不動的身體上倒翻著一台電話。看起來已經是不省人事。
但如果她暈過去了,又是誰打的電話呢?
陸卿輕聲道:“麻煩把病人的圖像放大。”
柳鎮敲了敲鍵盤,切換了攝像頭的角度,正對著病人的麵龐。這圖像一刷新發大,屏幕前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病號那張和藹的臉已經變成了青黑色,嘴唇之間牙齒森森,懸著一節慘白的舌頭。
柳珍坐在前麵首當其衝,隻覺得頭皮發麻:“這是中邪了?”
“不是中邪。”陸卿一眼辨認了出來:“這是被修煉成精的畜生上身了!”
在道教法理中,人類是萬物靈長,身體最適宜修煉,某些長久修持不能得道的妖物,往往就會搶奪活人的身軀,增長自己的修為。隻不過附身之後妖氣人身彼此衝突,活人的軀體往往會呈現出僵屍一樣的慘狀!
一認出了罪魁禍首,陸卿立刻想通了前因後果:殺生刃對鬼魂不利,卻對活著的妖物大有好處,所以這東西對刀子鍥而不舍,哪怕丟得再遠它都要設法找回來。等到受害者被煞氣害得奄奄一息,還可以趁機搶奪身體加速修煉——好厲害的心思!而且……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沒有搞錯,恐怕就是病號身上的東西襲擊了看護之後打的電話!這妖物居然有這個智商,對人類居然熟悉到了這種地步!它的道行恐怕不低!”
寧澤半靠在輪椅上一言不發,旁邊白城和柳鎮臉都有點綠了,好容易才顧及老大的囑咐強裝鎮定,出聲問道:“那——上身的又是什麼東西?”
陸卿想了一想,卡住喉嚨對著手機又“赫、赫”了兩聲。
這兩句話立竿見影,馬上就能看到監控畫麵裡病人周身抖動,隨後像是蛇一樣的開始扭動,舌頭也一伸一縮,舔舐著空氣。電話話筒裡“呃呃”聲又響了起來。
“應該是蛇靈。”陸卿皺眉道:“不過這麼一來就麻煩了,那條蛇知道殺生刃就在我們手上,絕不可能心慈手軟放我們一馬。而且蛇靈對震動最為敏感,恐怕已經記住了我們的聲音,要是不把它給收拾掉,之後可就……”
輪椅上寧澤揉捏著眉心,神色之中仍然頗為疲倦:“陸先生以為該如何?”
“有兩個思路。”陸卿遲疑了一會:“第一,我們現在就準備好裝備殺到醫院,在半路上和蛇靈決一死戰。第二,我們在這裡做好準備,等著明天蛇靈殺上門來決一死戰。”
他頓了頓:“當然——有援軍就更好了。”
客廳裡霎時間安靜了一陣。
片刻之後,白城小心開口:“陸先生,我們的人員分散在各地,聯係不太方便。如果你可以敷衍敷衍那個妖物,和它談談,拖上兩三天,我們應該能湊足支援。”
當然,在白城的內心深處,他覺得以陸卿的本事,就算來幾個支援也隻是白給的氣氛組……不過好歹可以壯膽麼!
陸卿皺了皺眉,果斷搖頭:“不行。我談不了。”
“——為什麼?”
“我的殮文水平不夠啊。”陸卿理所當然的回複:“你們不知道這種東西難度有多大嗎?讓我談這麼複雜的,基本就等於讓初中生當同聲傳譯。”
白城傻了:“那你之前說的是啥?”
陸卿微微一笑:“白先生,你學一門語言,最快學會的是什麼?”
白城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妙:“什麼?”
“——臟話啊!”
作者有話要說:蛇靈:竟然敢偷我的東西,把你們都給鯊了!
陸卿:嗶——你全——嗶,你這個嗶——,老嗶——
蛇靈:明天我就把你們全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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