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交鋒(1 / 2)

陸卿歎了口氣,搖搖手指熄滅了火焰。

為了布置法壇而準備的符咒仍然在發揮效用,他可以清晰看到寧澤平放的手臂上緊繃的肌肉。這小子的慫樣恐怕大半是扮豬吃老虎,自己要真敢催動法術,可能當場就得吃上一招。

真是何苦來哉?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寧澤——白城臨走前給他換上了一件寬大的睡衣,如今跪坐在地睡衣的領口鬆鬆散開,露出胸前一點小麥色的緊致肌膚,仿佛有蓬勃的熱氣蒸騰而上。之前的瘀傷已經無影無蹤

陸卿收回了目光:“你的傷口都痊愈了?”

“是啊。”眼看著陸卿收了神通,寧澤立刻放鬆了下來,之前的正經迅即消失。他側身往旁邊隨意一靠,伸開了兩條又直又挺的長腿:“這算我的一點能耐吧,傷口好得特彆快,不像另一個‘我’那樣,咳嗽一下都得進醫院。”

陸卿皺了皺眉,深深再看了寧澤一樣。用淨水塗抹雙眼後,寧澤身上散發的陽氣簡直像是強光燈泡一樣的醒目,時時刻刻地分散著他的注意。陽氣孕育生機調和臟腑,難怪他的自愈力如此驚人。但再想想另一個‘寧澤’那如同垂危病人一樣微弱的陽火,為什麼人格的不同會在陰陽平衡上製造出這麼大的差異?簡直不可理解。

陸卿這一瞬間的猶豫被寧澤捕捉到了,他瞬間嘿嘿一笑:

“你看我看得這麼仔細乾什麼?”

陸卿的眉毛皺得更深了,他隱約從寧澤那種怪異的語氣裡察覺到了什麼不對,但下意識仍然做了正常的回複:“沒什麼,有些好奇而已。”

“——好奇?”寧澤齜了齜牙:“你對我的身體挺好奇?需要我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嗎?”說著他還摸了摸扣子,作勢就要解開。

陸卿第二次被噎住了。

——他剛剛,是不是,被戲弄了?

可惜,儘管直覺在強烈示警,長期家裡蹲所導致的社交困難症卻精準清空了從他喉嚨裡湧出、用來反擊的每一句騷話。僅僅一個遲疑之間回嘴的時機已經完全錯過。陸卿隻能迅速的收回目光盯住手機,裝作自己對寧澤的調戲不屑一顧,依舊高冷莫測。

不過,陸卿作為懸疑家的敏銳卻直白無誤的戳穿了幻想:現在整個氛圍的主動權已經毫無疑問的易手了。

寧澤可絕不會浪費這難得的主動權,他好像是無意的往陸卿的方向挪了挪,靠在了陸卿坐著的那個碩果僅存的矮腳軟椅上,又似乎純粹無意的掃了一眼手機屏幕。

片刻後,他突然伸手搭住了軟椅的後背。陸卿下意識挺了挺腰。

吃完了暗虧之後,在剛剛冷靜的那點時間裡,陸卿已經充分做好了預案——如果寧澤動手動腳,他立刻回敬一道雷訣;如果寧澤動嘴,那麼他也在自己常年積累的素材庫裡翻找出了絕妙的騷話,足夠讓寧澤吃癟吃到飽。

寧澤果然開了口。

“不太對。”他沉聲道:“他們怎麼出動了這個人?”

陸卿:“你——什麼?”

“這個女的我見過。”寧澤指了指屏幕,“她算是個數得上號的神秘人物,每次請動都要花大價錢,一般不會出麵,這一次怎麼會讓她出來?”

陸卿張了張嘴,感覺已經快要被湧出來的各種噴人小段子給堵到呼吸不暢了。可是——可是——為什麼這小子特麼的又說起了正事?

他隻能滿腹委屈的咽下自己絞儘腦汁準備的各種回懟的精巧句子,幾乎是有些悲憤的開口:

“……這女人有什麼特殊的?”

“也說不上來。”寧澤表情似乎有些凝重,眼神卻隱約帶著狡黠,“聽說她一直是獨身住在山裡,偶爾下山也有很多忌諱,比如說不能坐船、不能吃辣、不能吃蔥薑大蒜,每天還得給她準備一盆雞血,她的早飯就是用饅頭蘸雞血……不過她確實很有本事,平時雖然沉默寡言,但要說什麼就是百發百中,而且很擅長迷惑彆人,據說是有幻術。”

陸卿默了一默,仔細看了看屏幕。寧澤所指出的是人群中間一個穿著花布裙子的中年女人,新聞下麵的標注說她是專門來處理災後創傷應激症的心理專家。隻是這女人麵無表情神色寡淡,怎麼都像是和整個場麵格格不入的樣子。

“應該是頂的家仙。”陸卿低聲道:“從跡象上看,可能是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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