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但她看起來好奇怪,五條悟想問的沒出口,話到舌尖換成了另一個問題。
瀧穀千秋梗了一下。
五條悟在不說話沉靜時,確實是世上獨一份罕見的美貌。
在他開口前,少年眉目沉著,斂去臉上多餘的表情,是和往日懶散輕浮的姿態完全不同的另一麵,看著有幾分唬人。且他骨相優越,麵容輪廓分明,在不笑時,這張臉的漂亮是凜然有殺傷力的。
除卻第一眼的驚豔外,餘下皆是心驚肉跳的忐忑。
見她不講話,眼角泛起蒙蒙水霧,五條悟臉上神色鬆動,想掏手機打給夏油傑,隨後想到他現在睡死過去,就又把手機塞了回去。
“你為什麼不信我的話。”
她突然沒頭沒尾說了一句,聲音顫抖帶著隱忍的哭腔。
五條悟被說愣了,他疑惑的抬起眼睛,仰視著美的脆弱,令人移不開眼的女孩。
“啊?”
瀧穀千秋吸了吸鼻子,突然冒出莫名其妙的委屈,她明白,這件事不論說給誰聽,都不會相信。
“為什麼不信,傑會殺我。”
五條悟一愣,沒想到她又提了這個問題,他皺起眉頭,垂下頭摸了摸鼻子,無奈地歎了口氣,神色有些煩惱,再次望向瀧穀千秋的眸裡,多了分不易察覺的安撫。
“千秋,講話是需要證據的,像你這樣口說無憑,誰會信你?”
他不明白為什麼瀧穀千秋再次提起這個,白天時他還認為他們已經和好,雖然氣氛有點微妙,但也不是他這個外人該管的。五條悟把語氣放緩,猜測他們可能又吵架了,少年雙眼明亮,裡麵仿佛有藍色微光沉澱,整個人意外呈現出一種認真靠譜來。
“我們和傑相處的時間,大概是比千秋久的。”他頭一次沒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而是斟酌起了用詞,想儘量讓她冷靜下來,“我們知道傑是什麼樣的人,你們感情又那麼好……你去講給硝子聽,不、去講過高專任意一個人聽,有誰會信你。”
這樣直白的問題剖析,得到是和她心裡同一個的答案。
瀧穀千秋隻覺得非常沮喪,鼻頭一酸,喃喃自語著苦笑,“……看過柯南嗎。”
五條悟挑眉,“?”
她認命般歎了口氣,深山中的夏風裹挾著涼氣,吹得赤腳跑出來的少女身上發冷。
“夏油傑刻意隱瞞咒術界,不讓我去接觸……和小蘭一直被擋在主線之外有什麼區彆。”
她話題跳躍太快,但五條悟還是隨口回道:“有啊,你至少知道有咒術界,知道我們,小蘭不知道柯南是新一,也不知道有酒廠。”
瀧穀千秋:“……”
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她隻是有些麻木不仁的居高臨下看向一臉從容自在的五條悟。
五條悟見她又不講話,還用那種波瀾不驚黯淡無光的目光看他,幾次三番欲言又止,突然煩惱接下來做什麼,末了下定決心般把墨鏡推上去,避開她沉默的視線,語氣帶著一股生硬的輕揚感,“我是出來祓除咒靈的,外麵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你不是已經祓除了嗎。”
少女眸中如落入月光,將碧色的虹膜染上清淩淩的銀輝。她從上而下,雙目炯炯盯著五條悟,被遺忘的事情翻湧出來,連有些沙啞的聲線都變得通透了些,“證據,你要證據,我有!”
她想起來了,夏油傑掐過她。
她的脖子上是有掐痕的!
之前太過沮喪頹廢,又被五條悟用真相分析打擊,心灰意冷下居然把這個忘了。
遠處飄來幾聲蛙鳴,花葉在夜幕下搖曳,嬌嫩的花瓣上沾染著潮濕的水霧,裹挾在風裡卷起濕漉漉的涼意。
山裡溫度低,她穿得長袖睡衣裡套了身立領襯衫,把頭蒙進被子裝睡都不覺得熱。
指尖碰到被水濺到洇濕的布料,情急之下,她解開領口幾顆扣子,露出脖子,急切道:“你看指痕!是夏油傑掐的,我沒有自虐傾向,不會自己掐自己!”
在瀧穀千秋情緒激動,開始解衣領扣子時。五條悟的大腦死機了,他鮮少有這種時候,但也僅僅是一秒不到,他就反應過來夏油傑女友在自己麵前解扣子,被嚇到小腦萎縮,差點竄出二裡地的五條悟臉突然紅了。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五條大少爺緊緊閉上雙眼扭過臉,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把墨鏡牢牢焊在鼻梁上。少女急切的呼吸和解扣子聲宛如響在耳側,一瞬間讓他覺得呼吸都是錯,十分後悔怎麼沒去夏油傑房間把他搖醒過來哄女友。
他緊張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因慌亂撥高的清透音色不自覺變了調。
“等等等等千秋你做什麼……?冷靜一點啊,你是傑的女朋友不能這樣,把快衣服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