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顧成柏看著手腕的那隻價值幾十萬的綠水鬼,心內一陣刺痛。自從顧家破產後,他的生活質量直線下降。生意更是多磨礪,還有他姐唯一的好兒子,對他這個舅舅也不好。
感受到身邊人幽怨的目光,周矜轉頭看了一眼,起身就準備離開。
“那你記得快點把錢還給我啊!我現在過的很拮據很可憐的!”顧成柏拿下腕上的表,盯著周矜頎長的背影。
“好。”周矜說,“沒事晚上就不要喊我出去了,家裡眼睛多。”
顧成柏跟著周矜一塊出去,這會兒正巧周矜剛吩咐的保鏢開著川崎h2過來,兩輪子在水平地麵飛快運轉,像要摩擦出火星子。
車很平穩,這會兒正好是正午,路上也不見什麼人,厲康猛拉油門,如箭矢飛快地彈出去。
他沒見到,一個穿著奶白色裙子的少女從圖書館長廊拐角處走出來。
陳淺在圖書館裡護著裡麵裝著重如千鈞的鈔票在圖書館裡走了一圈都沒看見周矜,於是便沿著右側長廊往下走。
正午日光大,陳淺走下樓梯,沒了頭頂的遮擋,被猛烈的陽光晃了下眼睛,才反應過來,就見著一隻巨大的銀灰摩托飛快地從正麵朝她駛來。
她一愣。
火光電石之間,一輛墨綠色的哈雷戴維森從另一側急速抄過來,眼見兩車即將相撞。厲康急速轉動方向盤變道,從陳淺身邊擦過去。
巨大的衝擊力,帶著陳淺猛地摔在了地上,包也霎時間打開,裡麵的鈔票一疊疊摔在她腳腕處,紅豔豔的格外刺眼。
周矜踏出會所,李文成在他頭頂落了一把傘。他在傘下,目睹了厲康提速,變道的過程。
而後才視線落到不遠處,他先是看到了一雙白嫩細膩的腳踝,而後看到了殷紅的幾遝散落四周。
沒由來地,他像嗅到了一種極淡的木果子香,香甜又清,少年微微蹙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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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在地上的一瞬間,陳淺腦袋裡甚至是一片空白,直到灼燒般的疼痛席卷了她,她才慢慢地反應過來。
生理上劇烈的疼痛令她眼眶裡蓄滿了淚水。
五月份的太陽有些毒,曬得地麵發燙。陳淺穿著裙子,裙下的腿是光著的,擦破了的傷口壓在地麵上,又燙又咯人。
少女想站起來,但抬抬自己的腿,又是一陣痙攣般的疼痛,令她望而生畏。
少女坐在地上,茫然無措。隨著她挪動的動作,豆大的淚水從她眼眶中滑下來,砸在她胸前一朵淺粉的針織絨花上,在太陽光線折射下,一粒粒晶瑩又剔透。
實在沒法動彈。
陳淺擦了擦眼淚,無助摸索著口袋,打算給小姨打一個電話。
李文成看著無動於衷的周矜,低聲提醒:“少爺,她旁邊好像有東西。”
周矜蹙起眉頭,眯眼看。
“少爺。”李文成又說,“她好像在找手機。”
“我沒瞎。”周矜看向李文成,“你去吧,看著人不死就行。”
李文成將傘遞給一邊的顧成柏,快步走向陳淺。
李文成走後,厲康腳步沉重地走過來。另一邊江若誠也褪下頭盔,從哈雷戴雷森上走下來,也飛快地追了過來。
江若誠勾搭上厲康的腦袋,“兄弟,車不錯啊?賽一局?”
厲康尬笑了下,撥開了江若誠的手,端正筆直地站在周矜麵前。
江若誠也順著看過去,意識到什麼,放開了勾搭李康的手,盯著周矜打量。
半晌,他問:“你是周家人?”
周矜微微頷首。
“這車是你的?”
周矜嘴角抽抽,沒回答這個問題。
他認出來了,這是江家的小公子,江若誠,一個沒什麼腦子的富二代。
看著江若誠那副吊兒郎當一臉要跟他親近的樣子,周矜覺得頭有點疼,看向顧成柏,“這車挺不錯的,你陪小少爺好好玩吧,先回去了。”說完,轉身就下了台階。
顧成柏眯了眯眼睛,一隻車鑰匙就從厲康手裡拋到了他懷裡,他在手裡墊了墊,將頭頂的傘熄掉,吊兒郎當地昂頭,“要跟哥賽車啊?行啊,走著。”
“慢著,”江若誠手摩挲著車鑰匙,“賽車沒有賭注,不合適吧?”
顧成柏不耐煩地看著他,眉峰一擰,“你要賭什麼?”
江若誠朝他腕上那隻表揚揚下巴,“你手上那隻表怎麼樣?”
顧成柏盯著江若誠一臉興奮好鬥的樣子看,冷笑地說:“那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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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成走向陳淺,她正掏出手機翻開通訊錄,準備撥過去的時候,一個強壯高大,穿了一身黑的人就出現在她眼前。
陽光被擋住,黑色人影將她完全籠罩,她下意識抬頭,手上的手機便一空,便被人奪了過去。
然後她看見她播出去的那通電話被男人掐斷,又翻動著頁麵,像在檢查什麼。
她不太能認識出李文成,隻覺得他又凶看起來又很有量,像香港警匪片裡作惡多端的壞人。
他不會是來搶她的錢的吧?
陳淺很害怕,濕漉漉的眼睛悄悄打量著四周。
終於,她看到了一道白色的熟悉背影!
她幾乎未做思考,喜出望外地大聲叫道:“哥哥!”
叫著,又怕人聽不見,又擴大了音量,放聲道:“周矜!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