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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蘇豔寧的丈夫真不是一般人,竟敢背著她在外麵組建新家庭。

感歎過後,蘇鳶沒空再想這些事,她把所有材料交給工作人員,靜靜等待蓋上紅戳的那一刻。

第36章 選房子

“砰砰”兩聲, 工作人員把新鮮出爐的結婚證,順利交到他們手中。

蘇鳶接過來,感到十分新奇。她低頭看了半天, 小聲驚歎,“原來, 結婚證長得跟獎狀似的。”

傅墨白收好所有材料, 也跟著低頭看, “確實挺像,給我吧,我那裡有保險櫃。”

蘇鳶側過頭,說他小題大做。

傅墨白神色認真道:“這是咱倆成為夫妻的證據,必須放在保險櫃裡我才放心。”

他聲音不高卻很清朗,見周圍人都往這邊看,蘇鳶忙把結婚證交給他保管, 以防他再說出什麼羞人的話。

“咱們去街對麵的照相館, 照張相片吧?”

“嗯, 好。”

陳曉光那張照片,傅墨白也看見了,對此沒感到意外。

陳曉光明知道兒子不是自己親生的,還隱忍這麼多年,肯定另有籌謀。他不甘心這輩子連親生兒子都沒有,在外麵有家有私生子, 很正常。

很快, 兩人來到照相館, 有位老師傅走過來接待他們。

“是想拍結婚照?”

“對, 麻煩您給拍兩張。”

老師傅點頭應下,讓他們並肩坐在假景前, 頭挨著頭,幸福微笑。

為了紀念今天這個好日子,蘇鳶難得穿了一件紅色碎花棉襖,兩條辮子也是用紅頭繩綁的。

再配上一雙黑色皮鞋,顯得格外漂亮精神。

傅墨白依然一身綠色軍裝,與以往唯一不同的是,胸前掛著軍功章。

麵對照相機的鏡頭,他扯開嘴角,笑得僵硬。老師傅見狀,被氣得不輕,“小夥子,你笑得自然一點兒!咋娶個媳婦,笑得比哭都難看?”

蘇鳶“噗嗤”一聲被逗笑,轉過身瞪他,“怎麼,你不願意娶我啊?要不還是彆照了。”

傅墨白趕緊握住她的手,神情微窘,他輕咳一聲,解釋道:“我暈照相機,要不你親我一下?”

當著外人的麵,蘇鳶瞬間紅了臉,迅速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坐回原處。

“這下可以了吧?再照不好,咱倆就彆照了。”

傅墨白嘴角噙起笑意,剛要作保證,就聽“哢嚓”一聲,老師傅成功抓拍一張,還連連誇讚他們,“這才對嘛!看剛才笑得多自然!”

十分鐘後,兩人走出照相館。

傅墨白收好照片票據,彎下腰,麵對著她說:“媳婦,幫我揉揉,剛才笑得臉直疼。”

聽到他的稱呼,蘇鳶羞澀地抬起手,朝他臉頰重重揉了幾下,還不忘損幾句,“像你這種奇葩,怎麼被我攤上了?”

男人感受著她手心的溫度,忍不住輕笑,“那是因為你倒黴,所以被我賴上了。”

他們的目光交織在一起,滿滿的愛意在空氣中彌漫……

之後,兩人又去供銷社買了不少喜糖,準備每家每戶都發幾塊。

除此之外,蘇鳶還買了兩瓶罐頭和二斤槽子糕,打算去李樹家看一看。

這個新年,不知道母子倆過得怎麼樣了?

傅墨白陪著她一同前去。

因為之前來過一次,他熟門熟路找到地方。來開門的是李樹,幾天不見,整個人瘦了好幾斤,看著無精打采。

“蘇老師,您怎麼來了?”

蘇鳶笑盈盈地回道:“過來看看你們,你母親還好嗎?”

李樹把他們讓進屋,眼神黯淡,“我媽不太好,最近都不怎麼吃飯,我怕她會出事。”

“走,帶我去看看她。”

“好,您跟我來。”

李樹領著她,快步前行,傅墨白沒跟著進去,而是站在院子裡等待。

屋內,李母躺在火炕上,背對著門口,看不清真實狀態。

蘇鳶朝她走過去,笑著打招呼。

聽到她的聲音,李母這才轉過身子,坐起來驚訝道:“是蘇老師啊?您怎麼有空來這兒?”

蘇鳶把禮物放到桌子上,順勢坐在炕沿邊,“我來咱村辦點事,順便看看你們,我聽李樹說,您最近不怎麼吃飯?”

“沒有的事,我每天都吃一大碗飯,彆聽他瞎說。”李母尷尬地笑了笑,蒼白的臉上多了一抹精神氣兒。

李樹站在旁邊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欲言又止。

蘇鳶沉默一瞬,柔聲道:“我今天來,還有件事想跟您商量,等開學後,我想讓李樹參加一個全國性的繪畫比賽,如果能取得好成績,不僅有獎狀,學校也會給予獎勵,希望您能支持他參加。”

李母抿了抿嘴唇,麵露難色,“老師,其實……我不打算讓他繼續念了。您也知道,他爸跑了,隻留下我們孤兒寡母,我肚子裡還有個沒出生的孩子,將來咋活還不知道。他現在是家裡唯一的勞動力,我也是沒有辦法……”

說到這兒,她已經淚流滿麵。

蘇鳶輕蹙一下眉心,隨即耐心勸說道:“李樹今年才十四歲,就算退學種地,可這小身板能掙幾個工分?您還不如讓他繼續讀書,將來用知識改善生活。”

怕對方聽不進勸,她又拿勤工儉學舉例。

勤工儉學所掙來的錢,那都是實打實,親眼看到的。李母不禁陷入糾結,蘇鳶乘勝追擊道:“等開學了,我準備組織學生們到公共場所代寫信,代跑腿。不但可以培養隨機應變的能力,也能賺到錢,一舉兩得。這不比留在村裡掙工分強嗎?您也不希望他這麼小的歲數,就被繁重的農活壓彎了腰吧?”

想象那樣的畫麵,李母怔了怔,終究舍不得孩子吃苦受罪,同意讓他繼續上學。

跟李母聊完,蘇鳶笑著從裡麵走出來,李樹跟在她身後,不停說感謝。

她止住腳步,拍拍他的肩膀,正色說:“我能幫你的,隻有這些。以後還要靠自己努力才行,希望你能抗住壓力,未來闖出一片天。”

李樹緊抿嘴唇,用力點點頭,並保證絕不辜負大家的期望。

傅墨白聞聲轉過頭,看見這副畫麵,心中已猜出大概。

回到白雲村。

兩人拎著一兜糖果,挨家挨戶發喜糖。聽說他們結婚了,大家都很開心,恭喜的話一句句往外冒,蘇鳶第一次感受到什麼是臉笑僵?

傍晚,薑家人看到他們的結婚證,也都特彆高興。葉琴懟了懟薑鬆的胳膊,小聲教訓道:“你看看人家墨白,都差不多的年紀,人家結婚了你沒結,你就一點不著急嗎?”

無辜躺槍的薑鬆摸了摸鼻子,沒敢抬頭回應。他和沈晴能不能結婚,全聽對方啥想法,所以沒辦法作主的事,他給不了大家想要的承諾。

第二天。

蘇鳶和傅墨白先是把葉潔送回家,再開車前往青山市部隊大院。

如今,兩人是夫妻關係。傅墨白一直住單身宿舍不是長久之計。

他們要有自己的房子,這需要向上級領導申請。蘇鳶跟他來部隊,主要是為了這事兒。

“你喜歡什麼樣的?樓房還是平房?”

聽到他的問話,蘇鳶忽然想起宿舍樓對麵的平房小院,目光中充滿向往,“咱們能選平房嗎?我這人懶,不願意爬樓梯。”

猜她會這麼選,傅墨白的眉宇間染上笑意,“那家具呢?都想要什麼?”

蘇鳶想了想,掰著手指數,“梳妝台一定要有,還得有寫字台、書櫃,最最重要的,要有兩個裝衣服的木箱子,除此之外,你再補充吧。”

“好。”

見他神色淡定,蘇鳶忍不住問:“你手裡的錢夠用嗎?我這裡還有一些,如果不夠拿我的。”

傅墨白側過頭,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故意逗弄道:“難道,你想讓我當贅婿?這我多不好意思啊。”

見他沒個正形,蘇鳶白他一眼回懟道:“贅婿還是免了吧,我可養不起你。”

“我可以少吃一點,隻要能吃飽就行。”

“我不要,找贅婿誰不找年輕的啊,你太老了,不劃算。”

過完年,傅墨白虛歲二十六,與蘇鳶相差七歲,被她說老,不由得心頭一梗,“年紀大懂得心疼人,你才十九歲,還想找多年輕的?難道找十五六歲的?小心人家父母揍你。”

“滾。”蘇鳶緊握雙拳,真的很想揍他一頓。

不知不覺間,吉普車已到宿舍樓下。

車窗外,天色一片漆黑。

男人為她打開車門,再拎起行李袋,領著她上樓。

這不是蘇鳶第一次來這裡,與以往不同,如今她算是女主人,心境都變了。

推開門,拉燈繩。隻見昏黃的房間內,依然乾淨整潔,井井有條。

“你這屋,幾天不住人還挺乾淨。”

“平時,邱野會幫著打掃衛生,等明天換把鎖,以後不用他來幫忙了。”

他的回答令蘇鳶很滿意,畢竟從今天開始,這裡也是她的家,她可不想哪天換衣服時,突然從某個角落蹦出個人來。

等把一切收拾妥當,時間像被靜止般,突然,周遭變得特彆安靜。

蘇鳶坐在床邊,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偷瞄對方的一舉一動。

傅墨白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低頭擺弄手表,過了好半晌才說:“累了一天,你早點睡吧。”

他們昨晚是分開睡的。此刻,蘇鳶是真的累了,仍不忘問一句:“那你呢?打算睡哪兒?”

男人聽了抬起眼眸,深邃的目光中,帶有幾分強勢,“”咱們是真夫妻,我沒打算分床睡,你也不能有這種想法。”

蘇鳶臉頰微紅,不自在地撇開眼,心跳如擂鼓。

等傅墨白修好手表,轉過頭,她早已躺在床上睡著了。

見其雙手環胸縮成一團,男人無奈輕笑,自言自語小聲道:“這是有多害怕?連睡覺都這麼戒備。”

說著,他扯過旁邊的棉被,蓋在她身上,然後端著洗臉盆出門洗漱……

次日早晨,蘇鳶是被一陣起床號吵醒的。

她捂著嘴打了一個哈欠,腦子漸漸恢複清明,這才反應過來,這裡是傅墨白的宿舍。

她下意識看向四周,沒找到男人的身影,不禁心裡犯嘀咕:難道昨晚,他出去住的?

就在這時,傅墨白端著飯盒走進房間,剛好撞上她的視線。

“你醒了?”

“你昨晚沒在這兒睡?”

“小沒良心的,我昨晚給你蓋了半宿被子,都不知道?”

蘇鳶羞愧地低下頭,是真的毫無印象。她睡著後,的確不老實愛踹被子。

“下次你彆蓋了,蓋也沒用,我喜歡抱著被子睡覺。”

但傅墨白不肯,“不蓋被子容易著涼,如果實在想抱東西睡,可以抱我。”

“……”

蘇鳶罵他一句“臭流氓”。

吃過早飯,兩人來到領導辦公室。傅墨白掏出一把喜糖放在桌子上,並向領導敬禮問好,蘇鳶也跟著鞠躬。

領導看著他們,笑嗬嗬地問:“我聽說你把婚姻大事解決了?這是來跟我換房子的吧?”

傅墨白愣怔一瞬,沒想到他能猜的這麼準,於是誇他料事如神。

領導笑得更加燦爛,隨後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一本藍冊子,上麵記錄著該軍區所有的住房記錄。

蘇鳶認真查看每一條,最後選定一處獨門獨院的平房。傅墨白看了也很喜歡,拿到鑰匙的那一刻,兩人都很激動。

從辦公室裡出來,蘇鳶提議:“咱們去看看房子吧?爭取在喜宴之前,能把房子收拾出來。”

傅墨白點頭同意。

這座房子位於宿舍樓斜對麵,三間瓦房,再配一個小院,一定住著特彆寬敞。

房子裡麵空蕩蕩的,所需家具都要自己置辦。

蘇鳶看向它,心中盈滿幸福感。

當天,傅墨白找來木匠量尺寸,十多件家具,直叫木匠笑得合不攏嘴,並承諾會快一點把家具做好。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一直在白雲村和青山市之間來回奔波。

這天下午,蘇鳶剛從外麵回來,就被村乾部攔住了去路。

“蘇知青,剛剛市裡下達兩張文件,你跟我走一趟吧。”

蘇鳶衝她點點頭,莫名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過了一會兒,他們來到村委辦,陳滿福正端坐在辦公桌前,一臉嚴肅道:“蘇知青,這裡有一份文件是給你的。恭喜你,將要成為大學生,走出咱這小村子。”

蘇鳶疑惑地接過文件,當看清內容後,心臟被氣得生疼。

那是一張調令,她被京市一所工農兵大學錄取了,即將返城。不用細想,都能知道是誰的手筆?

她深深吸氣再呼氣,做了好幾個動作後,問向陳滿福,“村長,我能用一下電話嗎?您可以按時收費。”

陳滿福拿起電話聽筒遞給她,滿不在乎道:“想用就用唄,公家電話就是為老百姓服務的。”

蘇鳶連聲感謝,接過聽筒,撥通那個爛背於心的電話號碼。

“嘟嘟嘟”幾聲之後,那邊傳來蘇建國的聲音。

第37章 搬家

蘇鳶握緊聽筒, 低聲道:“爸,是我。”

電話那頭沒有馬上回應,而是過了十幾秒鐘, 才聽蘇建國說道:“收到調令了?收拾收拾東西,趕快回來吧, 你媽想你了。”

見他如此輕描淡寫安排自己的命運, 蘇鳶克製衝動, 問:“您為什麼要把我調回京市?我在這裡很好,暫時不想回去。”

蘇建國冷哼一聲,態度強勢,“為了讓你回城,學校那邊上下關係都打點好了,你不想回也得回。聽話,彆那麼任性。”

蘇鳶聽了, 眼底劃過失望, 隨即自嘲一笑, 開口道:“爸,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我和墨白已經登記結婚了。京市那邊我真回不去。”

“什麼?你們登記結婚了?!”蘇建國“砰”的一聲拍案而起,不複剛剛的冷靜強勢。

“什麼時候的事?家裡怎麼不知道?”

迎著他的怒火,蘇鳶一臉淡定,“前幾天登記的, 我正打算告訴家裡, 沒想到您會突然讓我回城。”

蘇建國被氣得不輕, 但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他, 很快調整好情緒,冷聲質問:“這麼大的事, 你為什麼不跟家裡商量?眼裡還有沒有我和你媽了?”

蘇鳶在心裡冷笑,麵上卻不顯,“我倆也是一時衝動,當時沒想那麼多。等辦喜宴時,我和他給您敬茶,您就彆生氣了。”

事已至此,又遠隔千裡,蘇建國皺緊眉頭,卻毫無他法,也隻能認了。

“你們哪天辦喜宴?我和你媽過去。”

見他沒再追究,蘇鳶默默鬆了口氣,“日子定在二月十九日,我和墨白都希望您和媽能來。”

蘇建國輕敲桌麵,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雙方掛掉電話後,蘇鳶仍皺著眉,臉色不愉。陳滿福見狀,很是不解,“你父母對你真夠意思,念大學是好事啊?咱村的知青想回城都想瘋了,你咋還不高興呢?”

蘇鳶回過神,勾起一抹淡笑,解釋道:“我和墨白已經結婚了,我舍不得離開他回京去,其實咱們這裡挺好的,要比京市強得多。”

這話聽在陳滿福的耳朵裡很受用,他不免誇讚:“蘇知青,還是你思想覺悟高,咱們這裡山美水美,物產豐富,這一點,城裡可比不了。”

蘇鳶點頭稱是,然後把電話費給他,便離開了村委辦。

第二天,傅墨白來接她,兩人聊起了昨天的電話。

“你說,他們會來參加婚宴嗎?”

傅墨白想了想,回答道:“你媽不一定,但你爸絕對會來。”

他猜,如今的蘇建國,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切不在掌控之內,肯定特彆焦躁不安。隻有來這裡探明究竟,他才能心安。

蘇鳶若有所思地蹙起眉,對此有些擔憂。傅墨白抬起手,撫平她的眉心,安慰道:“放心吧,你現在是我愛人,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破壞軍婚,隻要我不死,他就沒法欺負你。”

聽到那個“死”字,蘇鳶膈應得不行,忙捂住他的薄唇,不讓他繼續瞎說話。

傅墨白笑看著她,乖乖閉緊嘴,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今天是搬家的日子,等他們到達軍區家屬院時,在邱野的指揮下,新舊家具已經搬得差不多。

看到他們回來了,邱野走近,笑嗬嗬地邀功道:“這一上午累得夠嗆,我想喝橘子汽水,傅墨白你說怎麼辦?”

蘇鳶聽了立刻去取,滿滿一箱汽水擺放在櫥櫃裡,看起來十分豪氣。

邱野轉過身看到,簡直是目瞪口呆,“你家咋有這麼多汽水?足夠我喝一個多月!”

蘇鳶為大家分汽水,笑盈盈地回答:“這是特意為你們準備的,今天辛苦大家了。”

小夥子們接過汽水,都很高興,紛紛表達感謝之情。

在大家的齊心協力下,半個小時後,原本空蕩蕩的房間,被各式各樣的家具所填滿,漸漸有了煙火氣。

邱野站在一旁看著,嘖嘖讚歎道:“你倆是真有錢,這麼多家具得用多少木料啊?估計小半年的工資都搭進去了。”

蘇鳶聽後很不好意思,她不僅一分錢沒花,如今,男人的存折也捏在她手裡,上麵的存款金額,令她歎為觀止。

但財不露富,做人還是謙虛低調比較好。

“也沒花多少錢,等你將來娶媳婦,一定比他舍得花錢。”

傅墨白輕挑眉毛,側過頭看她,滿臉寫著不認同,“對你,沒什麼舍不得的。如果還想買彆的,儘管買,不用為我省錢。”

“……”

蘇鳶眨了一下眼睛,想問他買啥都行嗎?

還沒等問出口呢,就聽邱野陰陽怪氣道:“切,不就是娶個媳婦嘛?看把你嘚瑟的,改天,我也找媒婆張羅個媳婦。”

這單身狗的酸味太衝鼻子,傅墨白忍不住輕笑,“等你結婚,我隨你一個木頭箱子,千萬彆讓我等太久。”

這年月,打個木頭箱子可不便宜,邱野收起那股酸味立馬笑了。他忽然想到什麼,轉頭問向蘇鳶,“弟妹,你是不是認識很多單身女同誌?能不能給我介紹個對象?不用太漂亮,隻要人品好就行。”

蘇鳶認真想了想,身邊的確有未婚女青年,比如楊曉紅,就是不知道倆人能不能合眼緣?

“等辦喜宴那天,我給你介紹一下,能不能成,隻能看你倆有沒有緣分。”

聽到這話,邱野喜出望外,覺得今天這些家具不白搬,忙感謝道:“謝謝弟妹,還是你最關心我!”

就在這時,傅墨白扔給他一塊抹布,讓他先幫忙打掃衛生再做美夢。

等全部收拾好,蘇鳶放眼望去,隻覺得這個小家倍感溫馨。

為了感謝大家的幫忙,並慶祝喬遷之喜,她和傅墨白做了一大桌子菜。剛開始,大家還挺拘謹不敢夾菜,在邱野的帶動下,最後,每個人都吃得特彆滿足。

就在大家吃完飯快要走的時候,錢豐拎著兩罐麥乳精,突然登門拜訪。

邱野見狀,領著一群人先行離開了。

傅墨白淡淡看向錢豐,已猜出他的來意。蘇鳶先是一怔,隨即微笑打招呼,“錢營長,您請進。”

錢豐一直麵帶笑容,此時此刻再看到蘇鳶,眼神都變了,“弟妹,你咋沒告訴我,你是蘇參謀長的女兒啊?你長得這麼漂亮,特像參謀長夫人,之前都怪我不識金鑲玉,心太粗沒認出來!”

“……”

蘇鳶聽得很蒙圈,有些搞不清狀況。

他是蘇建國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傅墨白也想到這一點,沉聲說道:“錢副營長,有什麼話進屋再聊。”

“好!”

錢豐點頭應下,並把那兩罐麥乳精交到蘇鳶手中,“聽說你倆結婚了,這是小小心意,希望能收下。”

在這個年代,麥乳精是稀罕物,太貴重了,蘇鳶推說不要。

“您的心意我們領了,但這東西您得拿回去。萬一讓我爸知道了,肯定會罵我。”

情急之下,她隻能把蘇建國搬出來擋一擋。

果然,提到那人,錢豐沒再堅持,收回麥乳精,依然笑得諂媚。

“上次咱們聊老領導,你倆嘴真嚴,愣是沒說和他的關係。前天我接到老領導的電話才知道真相。以後咱們都是一家人,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說,彆跟我客氣。”

傅墨白定定地看著他,仿佛要穿透表象挖掘本質,過了一會兒才問:“蘇參謀長在電話裡還說什麼了?我怕他對我這個女婿不滿意。”

錢豐是個人精,專挑好聽的說:“哪會?蘇參謀長很關心你,還向我打聽你在部隊的表現呢。我一直在誇你,句句都是大實話。”

傅墨白又陪他聊了小半天,直到外麵漆黑一片,他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等把人送走後,傅墨白搶過蘇鳶手裡的碗筷,讓她回屋休息。

蘇鳶站在原處沒有動。

“你說,他到底知不知道內情?我原以為他知道,可今天這番舉動又不像。”

傅墨白把碗筷放到桌子上,拉著她坐下,“也許是真不知道,也有可能是煙霧彈,不管怎樣,他都不會成為我們的朋友。”

蘇鳶思忖片刻,覺得有道理。

“去睡覺吧,這點活兒我很快能乾完。”

傅墨白輕拍一下她的肩膀,沒再讓她胡思亂想。

蘇鳶卻想留下來陪他,“你一個人要弄到幾點才能弄完?還是咱們一起收拾吧。”

男人沒同意,霸道地推著她的肩膀走進臥室,再把她摁坐在炕沿邊,“快睡,如果喜宴前整個黑眼圈出來,到時候可不漂亮。”

說著,他彎腰鋪好被褥,那賢惠的模樣令人心動。

蘇鳶輕拽他的衣角,有些意動,“那你早點回來,換新環境,我睡不好覺。”

傅墨白對上那雙秋水般的杏仁眸,不自覺地滾動喉結。

就在她以為他會留下時,男人驀地站起身,毫不猶豫地走了。

“……”

望向他遠去的背影,蘇鳶怔了怔,有些不可置信。

這段時間,他對她一直彬彬有禮,沒越雷池半步,還不如結婚前熱情。

她不禁懷疑,這人是不是想悔婚?

由於實在太困,沒過多久,她便睡著了。當傅墨白收拾完廚房走進臥室,看見她那副酣睡的模樣時,嘴角輕輕勾起,然後在她身旁躺下,再把人擁入懷中,輕吻她的額頭。

這一係列動作自然流暢,又小心翼翼。

蘇鳶正睡得香,完全不知道。接下來的幾天,她總想找個機會問清楚,可她和傅墨白都太忙了,根本沒機會細聊這種事。

隨著時間的推移,在擺喜宴的前一天,蘇建國帶著二個兒子和文燕,來到了青山市。

他們沒通知蘇鳶,而是前往軍區找傅墨白。文燕坐在吉普車裡,無比擔憂,很怕喜宴是假的,到時候鬨得難堪無法收場。

此時,蘇鳶還不知道遠方來了親人。她正和傅墨白在市場挑小雞,現在養在空屋裡,等開春暖和,就能下蛋了。

第38章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他們是第一次養, 沒什麼經驗。

怕把它們養死,蘇鳶沒敢挑個頭太小的,最後選了四隻精氣神十足的小雞。

她把裝有小雞的菜籃子遞給傅墨白, 不知道下一步該去乾嘛?婚前準備得挺充分,好像什麼都不缺了。

傅墨白仔細回憶一遍家裡的物件, 忽然想起還有一件事沒辦。

“乾媽他們下午過來, 我先送你回家, 再去招待所看一眼。”

喜宴是在明天上午舉行,遠道而來的親戚朋友今天就要到達青山市,人太多不適合住在部隊大院裡,他隻能安排大家住進招待所。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反正回家也沒事。”蘇鳶也想趁著這個機會,和他聊一聊。

“行, 咱們走吧。”

兩人開車來到軍區旁的招待所, 剛下車, 便和蘇建國走了個正對麵,他們也是來辦理住宿的。

文燕看到蘇鳶眼前一亮,興衝衝地跑過來把人抱住,“鳶鳶,我想死你了!!你好像比之前更漂亮了!”

蘇鳶回抱住她,臉上儘是喜悅, “我也想你!來了怎麼沒提前打電話?我好讓墨白去接你們。”

這時, 蘇建國用力咳嗽一聲, 打斷兩人談話。

“你是沒看見我?還是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

此話一出, 周遭的氣氛瞬間冷凝下來。

蘇鳶回以淡淡一笑,“爸, 您這是什麼話?您和去年沒多大變化,我還是能認出來的。”

傅墨白走到她身邊,麵向蘇建國,眼底劃過冷意,“蘇伯伯,您能來,我們很高興,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可以直接跟我說。”

見他把人護在身後,保護欲十足,蘇建國沉下臉,橫眉冷對:“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是先撞上來了。”

蘇愛民看向雙方,忌憚於傅墨白的深厚背景,忙站出來打圓場,“爸,這大喜的日子,咱們有啥話過後再說,還是先把房間開了吧。”

蘇愛軍見狀,也跟著附和,“大哥說得對,一直站在這裡,也不合適。”

蘇建國依然肅著臉,沒說話。蘇鳶心思一轉,故意問道:“我媽呢?她怎麼沒來?還有小雪,最近在忙什麼呢?”

聽她提到這兩人,蘇建國臉色一變,文燕壞心眼地湊過來,主動解答道:“前兩天,趙小雪鬨自殺,咱媽實在沒辦法,正留在家裡安慰她呢。”

蘇鳶微微挑眉,好奇地問:“因為啥呀?”

文燕剛想回答,就被蘇建國出聲阻止了,“閒話少說,咱們先回房間。”

不敢忤逆他,文燕隻好閉嘴,等安排好住處,她和蘇鳶又湊到了一起。

“你是不知道,那個趙小雪是真能作妖啊~她向咱院的人借了不少錢,結果年前,大家管她要錢,她卻一分錢都還不上,這事捅到咱爸那裡,她被好一通罵,就連蕭祁也提出分手,說蕭家丟不起這個人。她可能一時接受不了,就割腕自殺了。”

書中確實有這段劇情,女主因為投機倒把被人騙,又被男主誤會,就弄出個假自殺。

蘇鳶聽了沒覺到意外,“她現在怎麼樣?還好嗎?”

“媽天天守著她呢,這可真是老蘇家的寶貝疙瘩。”

文燕吐槽完,忽然意識到什麼,臉色變得不太自然,“鳶鳶,剛剛那話……你彆往心裡去,蘇家人都眼瞎,才會看不見你的好。”

見她把自己丈夫都罵進去了,蘇鳶忍不住輕笑,“我沒事,你放心吧。其實我早就想開了,心裡沒那麼脆弱。”

看出她是認真的,文燕懸起的心落了地,也有了開玩笑的心思,“你和墨白哥到底是咋回事啊?誰先追的誰?”

之前在信裡說不詳儘,蘇鳶回憶過去發生的那些事,簡單敘述一遍,太過羞人的片段直接略過沒有說。

文燕聽完,哈哈大笑:“真沒想到,墨白哥這麼能裝,以前挺高冷的一個人,竟然也能放下身段追求人。估計他早就喜歡你了,隻不過一直沒說而已。”

蘇鳶也曾這麼認為過,但一想到男人最近的表現,又不敢確認了。

“燕子,你說……他最近都不碰我,這正常嗎?”

說完,她害羞地低下頭,臉色爆紅。

文燕用胳膊撞了一下她的肩膀,笑嘻嘻地問:“是我想的那種碰嗎?天呐!你倆發展得太迅速了,連火車都趕不上!”

“我指的是親和抱,沒彆的了。”蘇鳶雙手捂臉,隻覺得臉頰異常滾燙。

可文燕不信,仍一臉驚訝:“墨白哥好像才26歲吧?難道這麼早就不行了?”

“什麼不行?”

“那方麵不行唄。”文燕向下指了指。

蘇鳶恍然大悟,為了給自家男人正名,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道:“什麼呀?他很行的!你彆瞎說。”

“……”

“……”

自知說錯話,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知道她臉皮薄,文燕沒再繼續逗弄,而是小聲說道:“就算你倆真有啥,那也是合法的,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男人都喜歡狐狸精,你在那事上放開些,保證能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蘇鳶對此一知半解,想了解更多知識,“怎麼放開些?我不太懂。”

文燕眨了眨眼睛,憋了好半晌,最終在她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蘇鳶聽後,不自覺地睜大雙眸,像是聽到了天方夜譚……

傍晚。

傅墨白把葉潔他們接到招待所,並安排入住。

正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看到蘇建國後,她一直沒給半分好臉色。

蘇建國看向她身旁的吳維卿,也是一臉陰沉,問蘇鳶:“那人是誰?我怎麼沒見過?”

蘇鳶隨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回道:“他是吳叔,我乾媽的朋友。”

蘇建國聽後蹙起眉,“隻是個朋友嗎?怎麼會參加你的婚宴?”

“因為……他可能會成為我乾爸。”

這下,蘇建國的臉徹底黑了,於是背過手轉身就走。

這番舉動,把蘇鳶看得直懵,忙懟了懟身邊的文燕,悄悄問:“他這是怎麼了?我咋沒看明白呢?”

文燕撇撇嘴,很是不齒,“這有啥看不明白的,有種男人吃著鍋裡占著盆裡,兩個都想要唄。前妻也是妻,成了彆人的,他當然受不了。”

“??”

蘇鳶有被膈應到,心想如果真是這樣,可真奇葩!

晚飯過後,傅墨白領著蘇家兄弟回新房住,蘇鳶則留在招待所,準備從這裡出嫁,葉潔和文燕陪著她,住在一間房裡。

不知從何時開始,窗外飄起了小雪花,洋洋灑灑,美麗至極。

屋內,蘇鳶把床上的被褥鋪好,葉潔遞給她一杯麥乳精,“快把這個喝了,準保明天皮膚好。”

“謝謝乾媽。”

她接過茶缸沒急著喝,而是問:“我看吳叔也來了,您答應他了?”

“嗯,算是給彼此一個機會吧。”

在除夕那天,吳維卿曾求過婚,葉潔當時沒答應,經過反複考慮後,她決定再相處半年,如果各方麵都契合就結婚,如果還是猶豫不決就分手,誰也彆耽誤誰。

蘇鳶為其高興,“我也覺得吳叔人品挺好,希望你倆能早日修成正果。”

文燕在旁邊默默吃瓜,特彆好奇地問:“葉姨,這麼多年以來,你恨不恨我婆婆啊?要不是因為她,你也不會離婚。”

葉潔不以為然,“就算沒有張蘭娟,也會出現趙蘭娟、李蘭娟。像蘇建國那種人,隻能跟我共苦,不情願跟我同甘,我從沒後悔跟他離婚。”

見她想得如此通透,文燕不禁心生敬佩。

就在這時,葉潔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布包,交到蘇鳶手中,語重心長道:“這是我當年出嫁時,我媽送給我的。現在把它送給你,祝你和墨白能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蘇鳶接過小布包,內心深處充滿感動。她攬住葉潔的胳膊,撒嬌般靠在肩膀上說“謝謝”,久久不願放開。

隨著夜色漸深,再天露魚白。

喜宴這天終於到了!

一大清早,蘇鳶便端坐在床邊,任由沈晴描眉畫眼,楊曉紅負責喂她吃水煮蛋,“你多吃點兒,萬一喜宴上啥吃的都撈不著,也不至於餓肚子。”

“嗯,我吃一個就夠了。”

因為心情緊張,她毫無饑餓感,根本吃不下太多東西……

此時,在新房。

傅墨白穿著一身綠色軍裝站在穿衣鏡前,左胸還配戴一朵紅花,高大冷冽,氣質不凡。

想到父親的交代,蘇愛民走過去問:“霍老爺子知道你要結婚嗎?萬一惹他生氣了,我們蘇家也會受連累。你在做任何決定之前,能不能動動腦子?”

傅墨白聞聲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譏笑,“我和鳶鳶的事,他早就知道,也很讚成,還讓我們過年回京去拜訪他。放心吧,我們的婚姻,不會對蘇家有任何影響。”

蘇愛民一直不喜歡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由得眉頭緊皺,“如果不是鳶鳶喜歡你,我們家根本不會同意這門親事。原本,我爸已經把她調回京市上大學了,都是因為你,她才會放棄大好前程,留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做人不能太自私,你根本不是真的喜歡她。”

瞧著他那副無知樣兒,傅墨白十分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說道:“我發現你是一把好木倉,真是指哪兒打哪兒,連腦筋都不轉。生在蘇家真是可惜了……”

蘇愛民聽得一頭霧水,完全沒懂其深意。就在他準備問清楚的時候,邱野突然推門而入,一臉興奮地嚷嚷道:“墨白,吉時已到,咱們該去接新娘了!”

第39章 喜宴

傅墨白抬手扶正帽簷, 又抻了抻衣角,一臉嚴肅,大步流星走出房門。

邱野見狀, 笑著調侃道:“你是去接媳婦?還是去打架啊?一點笑模樣沒有,瞅著怪嚇人的。”

聽到這話, 男人腳步一頓, 轉過身問:“有那麼嚇人?”

邱野點頭, “有!你能不能笑一笑?大喜的日子就不能喜慶點兒?”

傅墨白不自在地輕咳一聲,嘴角不太自然地扯出一抹笑,隨即邁開大長腿,跨上自行車朝招待所出發。

在他身後跟著一條長長的自行車車隊,都是去接親的。

路人第一次看見這麼長的車隊,紛紛駐足觀看。

二月的春風撲麵而來,依然寒氣逼人, 傅墨白卻感覺不到一絲涼意。此刻, 他心中像有團火, 有使不完的力氣,蹬起自行車的速度飛快,後麵的人都快跟不上他了。

另一邊。

蘇鳶早已梳妝打扮好,還把傅墨白送的戒指戴在了無名指上。

看見好友即將出嫁,文燕淚眼婆娑,緊緊拉著她的手, 認真囑咐道:“如果以後墨白哥敢欺負你, 你一定要告訴我, 我絕不會放過他!”

蘇鳶笑看著她, 促狹道:“你真有膽子收拾他?我咋不敢信呢。”

以前,整個大院的發小都怕傅墨白, 文燕每次都繞著他走,哪可能真敢收拾他?於是摸了摸鼻子,為自己辯解道:“我當然敢!不過,以他的人品,應該不會欺負你的。”

早猜到她會這麼說,蘇鳶無奈一笑。

這時,屋外傳來一陣說話聲,是接親的隊伍來了!

幾分鐘後,傅墨白氣宇軒昂走進來,眉眼間儘顯柔情,蘇鳶對上他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

大家一番寒暄過後,葉潔端來一碗麵條,讓兩人同吃一根。

在眾人的起哄下,蘇鳶與他額頭相抵,慢慢吃著同一根麵條,兩顆心也隨之漸漸靠近,“撲通撲通”,仿佛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就在吃最後一口的時候,傅墨白俯身輕啄她的唇瓣,如蜻蜓點水般一閃而過。

速度之快,旁人都沒注意到。

感受到他殘留的溫度,蘇鳶低下頭,臉色泛紅,嬌羞的模樣比二月梅花都好看。

怕誤了吉時,葉潔沒敢耽擱太長時間,在大家的簇擁下,傅墨白彎腰抱起蘇鳶,大步朝自行車的方向走去。

他腳步很穩,每走一路都那麼堅定,蘇鳶緊緊攀住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胸膛前,整個人羞澀不已。

自行車的車後座放了一塊用紅色布料做的海綿坐墊,她坐上去,一點都不覺得膈屁/股。其他人也都騎上自行車,朝招待所的食堂出發。

這一次,蘇鳶大方地摟住他的勁腰,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

從住宿的地方到食堂,距離不遠,騎自行車隻用三分鐘就到了。

今天的主婚人是傅墨白的上級領導,在莊嚴的偉人頭像前,一對新人舉起紅本本,鄭重宣下誓言。

大家掌聲雷動,整個食堂一片喜氣洋洋。

在敬酒環節中,蘇鳶和傅墨白先敬的主桌,主桌分彆坐著主婚人、部隊其他領導和蘇建國,其中以蘇建國身份最高。

他今天也是一身軍裝,臉色不算太好。

傅墨白為他斟滿酒盅,改口叫爸,“這杯我敬您,感謝您讓鳶鳶來到我的身邊。”

蘇建國抬眸直視他,始終沒端起酒盅,“隻謝我這個?”

“除此之外,還要謝謝您,沒反對我和她在一起。”

按理說,在喜宴上,女婿都會感謝女方父母的養育之恩,可傅墨白卻隻字不提。

蘇建國冷著臉,深深看他一眼,隨即端起酒盅一飲而儘,並告誡道:“鳶鳶永遠是我女兒,哪怕結婚後,這也是無法改變事實。如果你敢起什麼歪心思,無論誰幫你撐腰,在我這裡都不好使。”

周圍人不清楚內情,便以為這是老丈人對女婿的一種警告,隻有傅墨白知道,這些警告沒那麼簡單。

他淡淡一笑,向其保證道:“爸,我這輩子隻會對蘇鳶一個人好,不讓任何人欺負她。您放心,就算豁出命去,我也會護著她,為她出氣。”

其他人不明所以,紛紛鼓掌,都誇他是個好丈夫,思想覺悟高。又誇蘇建國有個好女婿,能省心不少。

聽到這些話,蘇建國緊咬後牙槽努力克製,才沒翻桌而起。

蘇鳶看到這一幕,也為他斟滿酒,笑著說:“爸,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您多喝兩盅,也替我謝謝媽,如果沒有她,就沒有我的今天,這都要感謝她。”

提起張蘭娟,旁人這才發現,新娘的母親並沒有到場。大家望向蘇建國,試圖從中找到答案。

這一次,蘇建國終於忍不住,他突然站起身,隨便找個借口離開食堂。

蘇家兄弟麵麵相窺,為不引起更多注意,他倆沒跟著出去。喜宴仍在繼續,除了主桌,沒人在意這小小的插曲。

主婚人望向蘇建國遠去的背影,小聲問向傅墨白,“你老丈人沒事吧?我怎麼看他悶悶不樂的?”

傅墨白輕笑,“他來之前,剛和我丈母娘吵了一架,所以心情不佳,可以理解。”

主婚人感同身受地點點頭,沒再繼續追問。

喜宴仍在繼續,蘇鳶還記得邱野的請求,在敬朋友桌時,為邱野和楊曉紅做了簡單的介紹。

比起楊曉紅的淡定,邱野反而羞紅了臉,他悄悄瞄向對方,感覺自己的春天終於到了!!

直到下午,喜宴才結束。

因為喝了一點點酒,蘇鳶小臉兒紅撲撲的,傅墨白用力握住她的手,與賓客一一告彆。

白雲村的小夥伴們都要回家了,見楊曉紅也要走,邱野衝蘇鳶拚命眨眼睛,希望她能幫幫自己。

蘇鳶收到暗示,麵向大家提議道:“反正你們回村也沒事,不如在這裡多呆幾天吧。等明天我帶你們到處逛一逛。”

楊曉紅聽了眼前一亮,第一個舉手道:“我想留下來多玩幾天。”

沈晴特想去百貨大樓,她轉頭看向身邊的薑鬆,那意思很明顯。薑鬆事事以她為先,也表示會和沈晴留下來。

馮書苗剛從京市回來,正和對象周哲打得火熱,就沒留下來湊熱鬨。

最後,傅墨白把留下的三人繼續安排在招待所,楊曉紅為了省錢,脫口而出道:“住宿要花不少錢呢,要不咱們晚上擠擠,湊合睡一宿得了。”

此話一出,眾人表情各異。

沈晴忍不住哈哈大笑,蘇鳶臉色爆紅,傅墨白無比淡定道:“抱歉,從今天開始,她隻能跟我睡,跟你湊合不了。”

“……”楊曉紅這才反應過來,恨不得找個牆縫鑽進去。

“對不起,我忘了這茬。”

見她憨憨傻傻的,賊可愛!邱野更加心動了,忙上前打圓場,“今晚是洞房花燭,你倆趕快走吧。這裡有我就行,保證幫你們把人照顧好。”

有他在,傅墨白十分放心。於是牽著蘇鳶的手,又去和蘇家人告彆。

蘇家人沒說什麼時候離開東北,他們也沒問。

此刻,蘇建國正攔住葉潔的腳步,蹙眉問:“大年初一那天,你和鳶鳶為什麼會去哈市?”

葉潔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去哈市怎麼了?我就喜歡去哈市,你管得著嗎?”

習慣了她的壞脾氣,蘇建國沒有生氣,“豔寧的病剛有好轉,我怕你們再嚇到她,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說話?”

見他試探個沒完沒了,葉潔徹底怒了,“我跟你有啥好說的?你到底有沒有正事?沒有就趕緊滾,彆在這兒礙眼。”

自從身居高位後,沒人敢這麼對他說話,包括張蘭娟。蘇建國沉下臉,沒有立刻走。

“你心臟怎麼樣?好點了嗎?”

“好多了,現在活蹦亂跳。”葉潔雙手叉腰,故意氣他。

蘇建國沉默幾秒,問:“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誰?你要再婚了?”

她挑眉看他,隻覺得好笑,“對,快了。咋的?還想隨倆錢?”

聽她親口承認,蘇建國的心裡極其不舒服,“他配不上你。如果不是你當初執意要離婚,咱倆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你可閉嘴吧,舊事免談。還有,彆在這兒鹹吃蘿卜淡操心,管好你自己得了。”

葉潔懶得再跟他廢話,轉身就走。

她這份乾脆利落,看在蘇建國的眼裡,讓人恨得牙癢癢。

*

傍晚。

勞累一天,蘇鳶和傅墨白終於可以回家歇息了。

男人打來熱水,灌進火牆旁的木桶裡,讓她用於洗漱。

想到今晚將要發生的事,蘇鳶小臉兒泛起紅暈,稍微有點緊張。

她褪去衣服,坐入冒著熱氣的木桶裡,露在外麵的肌膚白皙如雪。

傅墨白站在門外,聽到“嘩啦啦”的水聲,不自覺地滾動喉結。

忍住推門而入的衝動,他轉身離開,在院子裡慢跑十圈才進屋。

等他進來時,蘇鳶已經洗漱好,頭發還是濕漉漉的。看到她這副模樣,男人隻覺得這十圈白跑了……

蘇鳶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於是強裝淡定道:“你瞅什麼呢?快去洗漱呀?”

經她提醒,傅墨白回過神,快步走進隔壁房間,用她洗過的熱水簡單衝涼。

等他再進屋,她已經鑽進被窩,拱出小小一團,在昏黃的燈光下,黑發如瀑布般,散落至腰身。

她背對著他,白皙的頸,隱約可見。

傅墨白慢慢走過去,雙拳緊握,青筋突起。

直到在她身邊站定,他才輕聲問:“睡了嗎?”

蘇鳶猶豫片刻,給出回應:“沒睡呢,你把燈關了吧,屋裡太亮了。”

第40章 新婚第一天

聽她這麼說, 傅墨白不僅沒關燈,反而利落翻身上炕,下一秒摟她入懷, 帶著一股狠勁兒。

近距離貼近他清冽的氣息,蘇鳶睜大雙眸沒敢亂動, 直到男人吻上她的唇, 才下意識閉上眼睛。

溫軟的觸感, 像有絲絲電流劃過。紅唇輕啟間,他霸道探入,沒給她半分喘息的機會。

隨著溫度漸漸升高,男人不再滿足於嬉戲糾纏,蘇鳶被迫仰起天鵝頸,沁出一身薄汗。

不知過了多久,寂靜的房間裡, 男人的薄唇附在她耳畔啞著聲音問:“這是什麼?這麼難解?”

她呼吸起伏, 軟著聲音回答:“是譚老師送我的小衣服, 好像是港城貨。”

傅墨白低頭看過去,瞳孔微縮被晃了一下,終於失去最後一絲耐心。

窗外,紅梅輕顫,凜冽的寒風吹得樹枝嘩嘩作響,深夜, 更像要把枝頭折斷般, 猛烈凶狠。

直到天色漸亮, 這夜風才稍有停歇。

屋內, 蘇鳶累得不行,也困得不行, 軟著身子隻想睡覺。

男人把她緊緊抱在懷裡,食髓知味。但也知道她累壞了,沒想繼續折騰,“安心睡吧,我守著你。”

蘇鳶終究抗不過困意,沉沉睡去。傅墨白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凝視許久,才漸漸陷入夢鄉……

這一覺,兩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窗外已是大亮。

蘇鳶睜開惺忪睡眼,隻覺得渾身酸軟,像被碾壓過一般,哪哪都不舒服。

“醒了?”

男人低啞的嗓音在頭頂響起,她在他懷中拱了拱,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仰起頭,正對上那雙含笑的丹鳳眼。

“傅墨白,我恨你。”她聲音軟綿綿的,毫無震懾力。

男人微微一怔,隨即輕笑,“還疼嗎?”

“嗯!”蘇鳶輕擰他堅硬的胸膛,卻使不上半點力氣。

傅墨白握住她那隻作亂的手,與之十指緊扣,輕哄道:“我錯了,想吃什麼?我去做。”

蘇鳶打了一個哈欠,迷迷糊糊地問:“現在幾點了?”

“一點。”

“啊?”她動作一滯,反射弧有點長,“是下午一點?”

“對,下午一點。”

聽到這個答案,蘇鳶瞪大雙眸,震驚不已,聲音也跟著提高八度,“我今天約了沈晴他們,這可怎麼辦?你怎麼沒叫醒我啊?”

真是太丟人了!

傅墨白輕撫她的長發,低聲安慰道:“我已經跟邱野說過了,他會帶著大家玩,費用咱們出。彆擔心,沒人會多想。”

他們不多想才怪呢!

蘇鳶十分懊惱,額頭抵在他胸前輕輕撞了兩下,最後說服自己重新閉上眼睛,徹底擺爛了。

“我還要再睡一會兒,你彆吵我。”

“……”

傅墨白無奈一笑,下一刻,連呼吸都放輕許多。

再次醒來時,外麵天色已經灰蒙蒙的。肉香味兒彌漫在整個房間,蘇鳶吸了吸鼻子,人終於清醒了。

“你在做什麼呢?真香。”

見她醒了,傅墨白從廚房探出頭,嘴角噙笑,“有你最愛吃的鍋包肉和燉蘿卜,洗洗手,咱們現在吃飯。”

累了一夜又餓了一天,她感覺自己能吞一頭牛,於是起身下炕,腰還有點酸。

傅墨白為她盛了滿滿一大碗白米飯,再搬來凳子讓她坐。

蘇鳶默默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對其表現很是滿意。坐下後,放眼望去,桌上有六道菜,她忍不住驚訝出聲:“隻有咱倆吃飯,你做這麼多菜乾嘛?”

男人坐在她旁邊,為其夾了兩塊鍋包肉,又盛了一碗蘿卜湯,解釋道:“有兩道菜是從食堂打的,另外四道菜是我做的,你昨晚受累了,要好好補一補才行。”

他的聲音低沉好聽,用一本正經的腔調說著不正經的話,蘇鳶瞬間臉色爆紅,輕咬唇瓣,瞪了他一眼。

男人像是沒看見,依然淡定夾菜。

“快吃吧,一會兒飯菜該涼了。”

在美食麵前,蘇鳶決定先不跟他一般見識,她夾起一塊鍋包肉吃了起來,酸甜香脆的口感令人倍感滿足。

“你做得真好!比之前又進步了!”

能得到她的讚賞,男人很欣慰,一邊為她夾菜一邊聊起其它。

“我聽蘇愛軍說,他們後天回京,我打算明天請蘇家人吃飯,該有的禮數,咱們不能少。”

蘇鳶吃飯的動作一頓,點頭應下,“嗯,是在家請還是去飯店?”

“在家吧,有些話在外麵不好說。對了,乾媽也會過來,她說怕你被欺負。”

提到葉潔,蘇鳶心中一暖,又很擔心她會和蘇建國吵起來。

“有蘇家兄弟在,他應該會端著嚴父的架子,大概率吵不起來。”

蘇鳶挑眉看向他,感覺很奇怪,“我發現你對他很了解啊?有時候,連我都搞不清他的行事作風。”

傅墨白聽了,實話實說道:“畢竟一直以來,我拿他當老丈人看待,會了解他,一點都不奇怪。”

她輕咬筷子尖兒,臉上布滿紅霞,此時此刻特想問他,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自己的?可又臉皮薄,問不出口。

過了半晌,蘇鳶才憋出一句問話:“你在參軍前,就喜歡我嗎?”

男人愣了一下,緊接著笑出聲,“那時候你才13歲,我還沒那麼變態。”

“……”

此話一出,蘇鳶羞憤難當,急忙為自己辯解道:“是你在誤導我,誰知道你是不是變態?”

看出她真的生氣了,傅墨白沒敢再笑,而是一臉認真道:“我這人對感情的事,後知後覺。之前心裡隻有爺爺的遺願,直到三年前差點死在任務中,我才發現,對你不僅僅是兄妹之情,還有喜歡。”

望向他那真摯的眼神,蘇鳶心中悸動,默默為他夾了一塊鍋包肉,唇邊勾起甜蜜的笑。

這一夜,兩人都很安分,隻是親親抱抱,最終沒越雷池半步。因為他們知道,如果再折騰,明早肯定起不來。

第二天清早,蘇鳶先去食堂吃飯,再去軍區外的招待所賠不是。

沈晴見她滿麵春光,“嘖嘖”兩聲,打趣道:“看來洞房那天很辛苦啊?連跟我們的約會都取消了。”

楊曉紅也跟著附和,“快給我們講講唄,到底是咋回事?”

蘇鳶看向兩人,無奈極了,“等你們以後結婚就知道了,現在彆瞎打聽。”

因為有對象,沈晴懂得一點點,楊曉紅是完全不懂,還在說:“洞房不就是兩人躺在一起睡覺嗎?這有啥不能說的。”

怕她繼續“童言無忌”,蘇鳶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昨天邱野帶你們玩得怎麼樣?都去哪兒了?”

楊曉紅被成功帶偏,說了一堆地名,興奮道:“上次咱們來,很多地方沒玩,邱野這人不錯,挺有耐心的,這次把該逛的地方都逛到了。”

蘇鳶聞言,笑問道:“如果把他介紹給你,怎麼樣?”

“你是說,邱野?”

“對啊,我覺得你倆都挺好,看起來很般配。”

楊曉紅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隻是來趟市裡,還有人給介紹對象。

看出她的猶豫,蘇鳶簡單介紹邱野的情況——今年28歲,三代貧農,父母健在,有一兄一弟,在這裡毫無背景,能升到副營長全靠自己努力。

他年齡是大了一點兒,但工作好,有上升空間,總體來說條件不錯。

楊曉紅也是這麼認為的,唯一糾結的是:“那他為啥這麼大了,還不找媳婦?”

蘇鳶把從傅墨白那裡了解的情況,告訴給她,“他上麵有一個哥,家裡先湊錢給他哥娶了媳婦,輪到他時,他又經常出任務,怕耽誤彆家姑娘,就一直沒找,等現在想找了,卻沒碰到合適的,所以耽誤到28歲。”

沈晴在一旁聽到這情況,問了一個比較現實的問題,“要是他倆真成了,不會讓曉紅去他老家受活寡吧?”

蘇鳶“噗嗤”一聲,被逗笑:“以邱野的職位,家屬是可以隨軍的,而且也能分到房子。在處對象之前,你可以把該說的話說明白,以他的人品是不會變卦的。”

綜合以上種種,楊曉紅有些心動,她今年十九歲,是時候該找對象了。

“要不……你先問問他啥想法吧?咱們說得挺熱鬨,萬一人家還不想找對象呢?”

見這事兒成了,蘇鳶拍著胸脯保證道:“行!你倆的姻緣交給我!我今晚就去問他。”

楊曉紅羞澀點頭,心中儘是忐忑。

從招待所出來後,蘇鳶又去供銷社買了一些調料。今晚仍是傅墨白掌勺,菜和肉由他負責購買。

因為她長相漂亮,又是大院裡的新媳婦,很多人見到她都會多瞅兩眼。

住在隔壁的大嬸看到她拎著不少東西回來了,笑嗬嗬地打招呼,“你是小傅的媳婦吧?貴姓啊?”

蘇鳶停住腳步,回以微笑,並說出自己的名字。

在這大院裡早就傳遍了,說傅墨白的媳婦是京市來的首長閨女。大嬸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你和小傅是咋認識的?你倆當初處對象,家裡沒反對?”

對這一連串的問題,蘇鳶一一解答:“我們是青梅竹馬,我家挺支持的。”

“原來是這樣啊~果然傳言不可信!”

蘇鳶驚詫一瞬,很好奇外麵都傳些啥?

“他們說小傅是個孤兒,因為攀上你才步步高升的,你彆聽他們胡說八道,都是些嘴碎的人。”

“謝謝嬸子,我們不會往心裡去的。”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蘇鳶心裡卻在犯嘀咕。她不想因為自己,讓傅墨白遭受這種流言蜚語。

明明是他舍命換來的功勳,如今成了攀附權勢的結果。

她越想越生氣,繃著一張臉回到家,可把邱野嚇了一跳。

“弟妹,你這是咋了?誰得罪你了?”

蘇鳶聞聲抬眸,映入眼簾的,除了邱野還有蘇家人。

傅墨白也看出她的反常,走過來問:“怎麼了?”

在外人麵前,她勉強扯出一抹笑,“可能中午吃得太飽,胃有點脹。”

文燕也在這時走上前,抬手摸上她的額頭,“沒發燒,應該沒啥大事。”

蘇建國坐在那裡一直默不作聲,見她這麼嬌氣,忍不住開口道:“以前在家,也沒見你這麼多事兒,我發現你來到這裡後,不但脾氣見長,身子骨也弱不禁風的。”

一想到是因為他,才讓傅墨白遭受那些流言,蘇鳶冷下臉,氣不打一處來,“我再弱,也沒趙小雪弱啊,有那閒工夫,您還是管好親生女兒吧,我這個養女,就不用您費心了。”

如果換作以前,她絕不會這麼懟他,因為心中還有敬重。經曆種種後,那份敬重早已蕩然無存,她不再有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