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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呼著熱氣,引得半邊身子酥酥麻麻,蘇鳶抿緊唇,小臉兒已布滿紅暈。

她單薄的背抵在他的胸膛前,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咱們還要做飯呢,你不餓嗎?”

“有你在,不餓。”

說著,他收緊力道,輕咬她的耳尖兒,流連而下,又細細吻上她白皙的頸。蘇鳶不自覺地靠向他,被迫仰起頭,漸漸軟了身/子。

“彆在這裡,外麵很亮。”

“沒人看見,彆怕。”

窸窸窣窣的聲響,在這狹小的空間裡,顯得異常清晰。

時隔三個月,男人依然輕車熟路,某一刹那,蘇鳶忍不住嚶/聲咬唇,周遭也隨之升溫。

她雙眸盈起水霧,想要抓住點什麼,可腦子裡一片混亂,什麼都抓不住……

從廚房到臥室,直到外麵天色漸亮,仍未停息。

蘇鳶實在受不住,昏睡過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終於從夢中醒來,整個人像被攆過一樣,難受得不行。

傅墨白見她醒了,心底悄悄鬆了一口氣。

“餓嗎?飯已經做好了。”

蘇鳶輕哼一聲沒理他,而是望向窗外,見太陽早已高高掛起,無比慶幸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不然她得丟人死。

看出她心情不悅,男人坐到她身邊,低眉順眼的樣子像是哈巴狗,“我昨天沒克製住,還疼嗎?”

三個月的思念,化為動力不容小窺,蘇鳶狠狠瞪他一眼,都被弄怕了。

“你以後再這樣,我就跟你離婚。”她真的受不了一夜五六七次,皮都快磨破了……

聽到“離婚”二字,平時冷靜自持的男人,難得心慌,“你可以罰我,但彆提那倆字,提多了傷感情。”

看到他的反應,蘇鳶心裡好受一點,指著自己的腰,說道:“你先幫我揉揉,然後咱倆聊一聊。”

傅墨白十分聽話地撫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放輕力道開始按摩。

蘇鳶趴在那裡一臉享受,直到腰沒那麼酸了,才開口:“以後每晚最多隻能兩次,就算出任務回來,也不能多,你同意嗎?”

男人動作一頓,很快又恢複如常,“同意,我聽你的。”

見他答應得非常乾脆,她很滿意。

“還有,如果再讓我發現你私藏小金庫,一周…不!應該是一個月都不能跟我同床。”

聽到這話,傅墨白停下動作,想爭取一些權益,“工資可以全部上交,但獎金,我能自己留著嗎?”

不然,他連給她買禮物的錢都沒有。

蘇鳶認真想了想,問道:“獎金能有多少錢?”

男人如實回答:“不一定,時多時少。”

她不是那種強勢的性格,也就沒再索要。

“行吧,獎金由你自己管理,如果每次超過一百元,還是要上交。”

“行,我會的。”

傅墨白低聲承諾,繼續為她服務。

*

因為他的歸來,蘇鳶又搬回青山市的部隊大院,還把小黑狗也帶走了。

青山市的家,要比鎮上大得多,小黑狗適應兩天,便熟悉了周圍環境。

平時,如果沒人帶它出去溜達,它不會到處亂跑,隻在院子裡玩。

總有鄰居家的孩子,隔著院牆逗弄它,它都不理會,經常趴在有光亮的地方曬太陽。除非看見主人,才會搖頭晃腦地撒歡。

這天,蘇鳶像往常那樣下班回家。

吉普車剛開到家門口,就聽附近傳來吵嚷聲,好像還提到了小黑?

傅墨白輕蹙眉心走下車,隻見有位老太太直奔他們而來,麵露凶光,“傅營長,你回來得正好!我孫子因為你家狗,腿摔骨折了,你說咋辦吧?”

蘇鳶也在此時下車,聽到她的話一臉疑惑,“小黑平常都在院子裡呆著,您家孩子是怎麼骨折的?”

老太太瞧她長相和善,又挺柔弱,立馬調轉木倉頭,衝她埋怨:“還不是你家狗總叫,我孫子怕它出事,就想爬牆頭看一眼,結果那畜生朝他身上撲,嚇了他一跳,腿就這麼摔骨折了。”

說完,又開始哭嚎起來,那聲調就跟唱戲似的。

傅墨白眉頭緊鎖,剛想出聲,卻被蘇鳶扯著衣角製止了。

像這種家長裡短的事,還是她出麵比較好。

“大嬸,我家小黑平時挺乖的,沒聽哪個鄰居反應它愛叫。而且它膽子小,身長不到三十厘米,每次看到生人隻會撅屁/股裝厲害,根本不敢撲人。再說,狗在院子裡沒出去,您家孩子摔了卻說是它的毛病,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啊?”

圍觀群眾聽到這番話,紛紛點頭附和,“可不是嘛,那狗我見過,長得屁大點兒,就算傅家大門開著,都不往外跑,咋可能把你孫子嚇那樣呢?”

“那孩子也是淘,沒事爬人家牆頭乾嘛?萬一家裡丟東西算誰的?”

見大家不向著自己說話,老太太立馬怒了,叉腰道:“你們還有沒有良心,就算她是首長家的閨女,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吧?”

聽她提到自己出身,又越扯越遠,蘇鳶繃起臉,毫不退讓,“如果您覺得有理,可以去找上級領導,我們行得端做得正,不怕您糾纏。”

老太太被懟得一噎,立即坐到地上再次哭嚎,“這都是啥人呦!還有沒有天理了?傅營長,你管不管你媳婦?”

見她扯到傅墨白,蘇鳶直接拉起男人的胳膊朝家走。老太太見狀,徹底急了,並口無遮攔道:“難怪大家都說你吃軟飯,為了前途不說一句公道話,真是不要臉!”

之前,大院裡都在傳傅墨白是因為娶了蘇鳶才年紀輕輕當上營長的。

如今,有人當麵提起,蘇鳶止住腳步轉回身,想趁機當著所有人的麵,說個明白。

“我家墨白骨頭硬得很,就算你兒子吃軟飯,他都不會吃。還有,他是憑能力升到這個位置的,如果不服氣,你可以去投訴,彆在這裡陰陽怪氣,我們不欠你的!”

這是大家第一次見到她發火,一時之間,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味,人們嚇得不敢吱聲。

傅墨白側過頭看她,眼底儘是笑意。

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蘇鳶懶得繼續理會,於是,拉著男人走進家門,“砰”得一聲關上門,不給任何人麵子。

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院門外,圍觀群眾麵麵相窺。老太太尷尬地坐在地上,沒人扶她起來。

有位大嫂見狀,好心勸道:“你這是乾啥呀?連首長家的閨女都敢得罪,你兒子以後該咋整?”

老太太撇撇嘴,不以為意,“我兒子跟他同級,又不在同一部門,有啥好怕的?我就是看不慣他們的德行!我孫子是在他家摔傷的,憑啥他們不管?我一會兒就去找領導評理!”

見其依然執迷不悟,眾人沒再勸說。這時,有個年輕小夥兒走過來,彎腰把人扶起,“大嬸,您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

看著眼前的好心人,老太太順勢站起身,臉上有了一絲笑模樣,“還是你人好,我沒事,不用擔心。”

在場的吃瓜群眾沒人認識他,反而是他主動介紹自己,“我是從彆的軍區調過來的,請問傅墨白家住在哪兒?”

“……”

此話一出,大家皆是一驚。尤其那老太太,立刻拍開他的手,眼裡儘是反感和警惕,“原來你和他們是一夥的!快走開!瞅你就煩人!”

小夥兒撓了撓寸頭,被罵得一臉懵逼。有好心人指向傅家大門,小聲道:“你快進去吧,那裡就是他家。”

他連聲道謝,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敲響院門。

一分鐘後,傅墨白聞聲走出來,本以為是那老太太又要糾纏,直到打開大門,看清來人後,眼底劃過一絲驚訝。

“表哥,你沒想到會是我吧?!”

小夥兒名叫許慶陽,是傅墨白親姨家表弟。自從傅老爺子去世後,兩家不曾走動過。

如今,在這裡相遇,傅墨白心中儘是疑惑。他側過身子把人讓進屋,淡淡問道:“你怎麼會來?”

像是早已習慣他的冷漠,許慶陽仍然笑得燦爛,“上級把我調到這兒,剛好聽說你也在這裡,就過來看看。”

隨著話音落下,蘇鳶從臥室中走出來,看到那張有點熟悉的麵孔,猶豫片刻沒敢認。

許慶陽很是自來熟,挺直腰杆衝她打招呼:“嫂子,我是慶陽,你還記得我嗎?”

蘇鳶一怔,腦海中不禁閃過小時候的一些片段。

“你是那個鼻涕蟲?”

突然被揭老底,許慶陽羞赧地笑了笑,“那都是過去事,你快把它忘了吧。”

看著他們說說笑笑,傅墨白冷著臉插話道:“看來你挺關心我,連我結婚了都知道。”

第47章 暑假

蘇鳶也很好奇, 許家人是什麼想法?怎麼會突然聯係他們?

許慶陽收斂笑意,說得真摯:“其實我父母一直在關注表哥,他們隻是不善於表達感情, 所以最近幾年大家聯係得少了。”

傅墨白輕嗤一聲,懶得理會。蘇鳶見狀, 笑著解圍, “你彆站著了, 快坐吧,我去廚房做飯,你們先聊。”

說完,她快步離開這裡,想讓他們單獨聊一聊,如果能解開心結是最好的。

不一會兒,房間裡隻剩下兩人。

許慶陽不由得緊張起來, 連笑容都變得有些不自然, “哥,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京?憑你老丈人的能力,回京應該不難吧?”

傅墨白意味深長地撇他一眼,不答反問道:“這個問題是你想知道?還是你爸想知道?或者是,蘇參謀長想知道?”

許慶陽被問得一愣,隨即臉色脹紅,忙否認, “是我想知道, 跟他們沒關係, 你彆誤會。”

“我誤會什麼?就算是他們想問, 不也很正常嗎?”

麵對他的咄咄逼人,許慶陽不禁直冒冷汗, 險些招架不住,仿佛又回到小時候當他小跟班的那段歲月。

“哥,我來隻是敘舊,沒彆的意思,如果你不想見我,我可以現在就走。”

見其想玩以退為進那套把戲,傅墨白冷笑:“那你走吧,不送。”

“……”

接連被懟,許慶陽心頭一梗,在走與不走間糾結不已,最後實在頂不住這股低氣壓,起身告彆離開。

當蘇鳶炒好菜,出來叫他們吃飯時,隻見堂屋裡隻剩傅墨白一個人,“欸?你表弟呢?”

“走了。”男人坐在那裡低頭看書,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看出他心情不佳,蘇鳶沒多問,而是支使他端菜吃飯。

今天的菜肴十分豐盛,四菜一湯,兩個人根本吃不完。

傅墨白擺好碗筷,為她夾了一塊豆腐,淡淡說道:“以後許慶陽再來,不用跟他太客氣。早斷掉的緣分,不是說補就能補上的。”

見他主動提及,蘇鳶這才問:“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啊?為啥兩家人會突然不來往了?”

男人沉默一瞬,回答道:“我爺爺去世不久,有人散播謠言,說他曾犯過嚴重錯誤。雖然他不在了,但親人仍在,傅家必須接受處分才行。我那些親戚就是在這個時候跟我撇清關係的。後來,幸好有霍爺爺幫忙,我才能參軍,傅家也沒含冤受屈。”

在今天之前,蘇鳶從沒聽說過這些事,眼底劃過心疼。

“難怪你當初誰都沒告訴,就跑去當兵了,原來是這樣。”

如果不是許慶陽的出現,傅墨白從沒想過告訴她這些事,過去的種種不愉快,他不願意再提,於是轉移話題道:“明天把小黑放在屋裡吧,如果咱們不在家,儘量彆讓它在院子裡呆著。”

蘇鳶不解,“為什麼呀?它不咬人也不叫,在自家院子活動也犯法嗎?”

她越說越激動,臉色氣得通紅。傅墨白被她的樣子逗笑,耐心解釋道:“咱們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一誰壞心眼喂它吃些不該吃的東西,到時候怎麼辦?”

“……”蘇鳶怔了怔,這才反應過來,確實有這種可能性。

“那好吧,害~小黑這是招誰惹誰了,還得受這份委屈。”

傅墨白抬起手,輕揉她的長發,認真保證道:“三天內,我一定把這件事情解決好,還小黑一個自由,行嗎?”

蘇鳶點點頭,因此心情好了一點兒。

第二天。

上級領導找到傅墨白,隻為昨天的事。

“那大嬸都找到我這裡了,她挺大的歲數,你彆跟她一般見識。”

傅墨白輕抿薄唇,沉默不語,讓人猜不出在想什麼?

領導見狀,挑眉問:“你倒是說句話啊,咋的?還想跟人家硬對硬?”

這次,傅墨白終於說話了。

“她想怎麼樣?如果是道歉,我沒錯。賠醫藥費更是不可能。”

見他既不道歉又不賠錢,態度還挺強硬,領導恨鐵不成鋼道:“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強,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聽的話,哄哄那老太太?”

“不能。”傅墨白拒絕得乾脆,根本不給回旋的餘地。

氣得領導也不想管了,“走走走,你該乾嘛乾嘛去吧!我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傅墨白走出辦公室,沉思一瞬,去操練場找邱野。

“你知道楊鐵風在哪兒嗎?帶我去見他。”

楊鐵風是那老太太的兒子,到目前為止一直處於隱身狀態。

邱野皺眉問:“咋的?剛剛領導讓你賠禮道歉?”

“嗯,估計是怕麻煩,所以想息事寧人。”

傅墨白說得輕描淡寫,完全不在意因這事惹怒領導。

身為最好的朋友,邱野百分百支持他,帶他走向楊鐵風的辦公室。

另一邊,在學校。

蘇鳶正在批改作業,時不時還會魂不守舍。

心裡想的都是家屬院裡的人和事,不知道小黑被關在屋子裡能不能適應?還有,上麵領導有沒有給傅墨白施加壓力?

畢竟這事不發生自己身上,一般人都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時,校主任手拿一封信,快步走進來,興衝衝地說道:“蘇老師,不得了!你班李樹獲獎了!”

辦公室裡,所有老師不約而同看向他,眼底充滿疑惑。

蘇鳶站起身,忙問:“是上次那張《春耕圖》獲獎了嗎?”

主任把信遞給她,仍然一臉激動,“對!就是它,一等獎!整個東北三省獨一份!”

在他們這種小鎮,能獲此殊榮,簡直是祖上冒青煙了!

蘇鳶低頭看著信中內容,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真好,如果李樹知道,一定會很高興。”

“這次比賽,因為李樹獲得一等獎,咱學校很重視!決賽是暑假期間在京市比賽,我和校長商量過,想讓你帶他去比賽,你這邊有啥問題嗎?”

蘇鳶抬眸,隻猶豫一瞬便答應道:“沒問題,京市我熟,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

有她這句話,主任笑嗬嗬地放心了。

傍晚,下班。

蘇鳶把這則好消息告訴給傅墨白,男人微微挑眉,“你打算去京市?”

“對,那裡又不是龍潭虎穴,沒什麼可怕的。”她現在是已婚人士,蘇家人奈何不了她。

傅墨白想了想,說道:“我跟你們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

“我是成年人,有什麼不放心的?你還是留下好好工作吧。”

提到“工作”,她忽然想起昨天的事,關心道:“你領導有沒有難為你啊?”

“沒有,事情已經解決了。”

“解決了?”她驚訝出聲。

“是怎麼解決的?”

傅墨白如實回答:“我去找了她兒子,男人之間容易溝通,把事情始末掰扯清楚就沒事了。”

蘇鳶還想細問,卻被他打斷了,“回京市後,如果你不想回大院住,咱家在外麵也有房子,要比住招待所舒服得多。到時候,我帶你去。”

“??”莫名其妙多出一處房產,蘇鳶眼前一亮,“之前怎麼沒聽你說過?在哪裡?”

男人沒立刻回答,而是笑看著她,故作神秘道:“先不告訴你,以後你就知道了。”

被勾起了好奇心,又得不到答案,蘇鳶很想揍他一頓,“我發現你瞞我的事可真多。快說!除了那裡,你還有彆的房子嗎?”

“沒有,隻有這一座。就因為這座房子,傅家差點含冤。如果再多幾座,那不是徹頭徹尾成了資本家?”

舊事重提,蘇鳶靜靜觀察他的反應,見其一臉輕鬆,心中默默鬆了口氣。

“行吧,看在你有房子的份上,我可以考慮帶你回京。”

其實她很好奇那房子長啥樣?

傅墨白看破不說破,開始暗自規劃回京事宜。

*

李樹的獲獎,不僅在學校引起轟動,就連附近的村子都知道了。

一時之間,李母風光無限,就連走起路來都帶風,人們看見她,紛紛誇讚她生了一個好兒子!

比起李母的開心,李樹一直愁眉苦臉,心事重重。

蘇鳶剛好看到他這副模樣,走過去輕聲問:“你怎麼了?咋不去跟同學們玩?”

清涼的樹蔭下,李樹聞聲抬起頭,勉強扯笑,“老師,我一定要去京市參加比賽嗎?”

以為他在發愁路費,蘇鳶輕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關於這次出門的費用,全由學校來出。你不是想去天/門看看嗎?剛好有機會去。”

李樹聽完,依然愁眉不展,“我媽快生了,我是擔心她。萬一我不在的時候生,那該怎麼辦?”

李母的預產期是在七月,比賽也在七月,蘇鳶思索片刻問:“你家還有彆的親戚嗎?能不能過來幫幫忙?這次比賽不僅有獎狀,還有獎品,對你的前途也有好處。在做任何決定之前,你一定要三思。”

李樹用力點頭,算是把她的話全部聽進去了。

晚上回到家,他和母親商量起這件事,李母態度強硬,絕不允許他退賽。

“我又不是頭一次生孩子,你不用擔心。媽還等著你為咱家爭光呢,你可不能在這時候掉鏈子。”

李樹也不甘示弱,“我要是不在,您怎麼辦?這種比賽以後還會有,你們比它重要!”

李母聽了心中動容,仍舊不同意他退賽,“我會讓你姥過來照顧幾天,這下你放心了吧?”

如果換作以前,她絕不會救助於娘家,可如今為了兒子的前途,她願意舍下見麵去求人。

李樹不疑有他,終於不再反駁。

隨著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到了暑假。

這天清晨,蘇鳶整理好行李,和傅墨白一起,把小黑寄養在邱野那裡。

緊接著,前往青山市火車站,與李樹和薑原彙合。

當初,薑原聽說他們要去京市,磨了葉琴很久,才得到同意,能跟他們一起去。

大家拎著行李等在候車室,對這趟京市之行,各有期待。

第48章 回京

為了讓大家能更好的休息, 傅墨白在一個星期前就訂好了臥鋪票。

這樣,三十多個小時的路程,才沒那麼難熬。

望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 李樹和薑原的眼中儘是新奇。

蘇鳶坐在床邊,為他們準備午飯。除了水煮雞蛋和包子, 還有滿滿一盒紅燒肉。

飯盒蓋打開的瞬間, 滿車廂飄香, 引來無數目光。

有個戴眼鏡的年輕小夥兒猛咽一下口水,問:“你們打算去哪兒啊?我能用糧票換你三分之一的紅燒肉嗎?”

蘇鳶詫異抬眸,沒想到會碰見這種事,“不好意思,給你幾塊可以,再多,我們也不夠吃。”

比起糧票, 她更想讓孩子們吃飽喝足。

小夥兒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 仍扛不住誘惑, 拿出自己的大號飯盒。

“那我用一個大餅子,換兩塊肉行不?我已經三個多月沒吃過肉了,真受不了這肉味兒。”

瞧他那可憐巴巴的樣子,蘇鳶最終心軟了,“不用換,我給你兩塊吧。”

說著, 她端著飯盒走向他, 用筷子撥了幾塊給他。

然後轉回身, 招呼兩個孩子吃飯。

小夥兒連聲道謝, 在吃到肉的刹那,幸福地眯雙眼, 仿佛在品嘗什麼人間美味。

傅墨白在一旁看到,沒吭聲。

反倒是薑原,很好奇他的經曆。“你有糧票為啥吃不到肉啊?”

小夥兒吃完一塊肉,砸吧砸吧嘴,回答道:“我在偏遠山區工作,那裡人煙稀少,還交通不便,能吃飽肚子就不錯了,哪可能吃上肉啊。”

薑原見他確實可憐,把自己的紅燒肉分給他一塊,“你快吃吧,不夠我這兒還有。”

就在這時,傅墨白忽然開口,“小原,彆再給他了。素了三個月冷丁碰到葷腥,容易拉肚。”

聽到這話,薑原立馬放下筷子,很怕好心辦壞事。

那小夥兒則憨憨一笑,“我咋把這茬忘了呢,謝謝您的提醒。”

傅墨白收回視線,遞給蘇鳶一個桃子,“洗過的,吃了吧。”

隻有吃飽吃好,才能熬過這漫長的時間。

蘇鳶接過來咬了一口,很甜。

“你喝水嗎?我去幫你接。”

“不用,出門在外,你負責坐在這裡就行。其它的,由我負責。”

蘇鳶聽了心中一暖,在他身旁坐下,慢慢吃著。

火車“哐當當”向前進,經曆了白天和黑夜,再次天亮的時候,孩子們無比雀躍,隻因距離京市越來越近了。

薑原貼近窗戶望向外麵,恨不得變成一隻小鳥,趕快飛向京市。蘇鳶見狀,對兩個孩子約法三章道:“到了地方,你倆必須聽我的,不能擅自行動。萬一碰到人販子,到時候有你們哭的。”

薑原連忙點頭,並保證道:“您放心吧,我一定幫您看好李樹,絕不讓他到處亂走!”

“……”李樹眨了眨眼睛,就很無語。

隨著時間的推移,在眾人的期盼下,火車終於到達目的地——京市。

怕大家被人流衝散,蘇鳶緊緊握住薑原的手,傅墨白則緊盯李樹。

好在孩子們都很聽話,哪怕人再多,也沒被擠散。

當他們走出出站口時,薑原和李樹被眼前的景色震驚到了。

寬敞的街道,車水馬龍。高樓隨處可見,可比青山市氣派多了!

重回故地,蘇鳶深深吸氣再呼氣,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她心情比較複雜,臉色卻依然平靜。

傅墨白牽起她的手,側頭噙笑,“走,我帶你去看看咱們的新家。”

隨後,四人坐上公交車,又過去半個小時才到地方。

好巧不巧,剛下公交車,便遇到在火車上討要紅燒肉的那個小夥兒。

小夥兒看到他們,眼底劃過驚訝,“你們怎麼在這裡?也住這一片嗎?”

這附近幾乎都是大雜院,蘇鳶隻來過一次,她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望向傅墨白。

傅墨白把他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心生戒備,“我們是來走親戚,你呢?”

小夥兒笑嗬嗬地回道:“我家住在前麵那院兒,你提張大勺,大家都認識,那是我爸。我叫張小天,提我小名狗蛋,他們也都知道。”

“噗嗤”一聲,薑原被逗笑,心想這人連小名都敢往外報,可真有趣!

傅墨白聽後,沒有過多表情,而是領著蘇鳶他們離開此處。

直到再也看不見那個小夥子,蘇鳶才敢小聲問:“你是在懷疑他的身份嗎?”

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傅墨白忍不住輕笑:“彆擔心,隻是正常的戒備心而已,目前沒發現異常。”

蘇鳶默默鬆氣,“你都快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碰到敵/特了。”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一天之內遇見兩次,這一點就值得懷疑。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你們都要提高警惕,不能輕易相信彆人。”

薑原和李樹乖巧點頭,把那小夥兒列入心中的重點觀察對象。

他們穿過兩條胡同,最後在一座四合院門前站定。

看著眼前的青磚綠瓦,紅漆木門,蘇鳶震驚在原地,“這是你的房子?…”

“不,是咱倆的房子。”

傅墨白掏出鑰匙打開門,推門而入,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刻有雙龍戲珠的影壁。

再往裡走,有假山瀑布,和幾棵柿子樹。

這是一座二進二出的四合院,放眼望去,乾淨整潔,古樸典雅,每一處都蘊含著深厚的曆史底蘊。

蘇鳶輕眨一下睫毛,仍然不敢相信,這裡是他們的家。

見孩子們停在假山那裡沒走,她把傅墨白拉到一旁問:“你家怎麼會有這大的房子啊?”

提到這事,傅墨白沉默一瞬,娓娓道來。

在二十年前,傅爺爺曾救過一個商人,後來商人打算出國定居,就想把老宅處理掉,可惜當時有價無市。見他著急出手,傅爺爺一時好心,拿出全部家當又借不少錢,買下了這座房子。

也因為它,傅家差點遭難。

蘇鳶聽完,心中有點難過。傅墨白攬過她的肩膀,輕聲道:“這裡以後是在京市的家,咱們一起守好它。”

“嗯,好。”

她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已經開始幻想美好的未來。

過了半晌,四人把行李拎到屋裡,傅墨白為他們分好房間,並叮囑道:“沒有大人在家的情況下,不管是誰來都不要開門。”

孩子們環顧四周,點頭應下,心思根本沒在他身上。看了好一會兒,薑原忍不住感慨道:“老師,京市真好!等我長大了,一定找個京市男人嫁掉!”

“??”

蘇鳶睜圓眼睛,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你再說一遍,什麼意思?”

薑原又重複一次,還不忘解釋道:“等以後高中畢業,頂多是在鎮上找份工作。要想來京市生活,隻能嫁給京市男人,您說對不?”

蘇鳶有些哭笑不得,“等你上高中之後,沒準國家就會恢複高考了,你還是好好學習吧,靠自己比什麼都強。”

李樹也在旁邊附和,“老師說得對,天天想著嫁人,就算嫁到京市來,你也沒出息。”

聽他這麼說,薑原小臉兒一沉,立馬怒了,“李樹,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揍你!”

很快,兩人你追我打,消失得無影無蹤。蘇鳶無奈一笑,拎著抹布走向自己的房間。

她和傅墨白住在正房,三十平的麵積,非常寬敞。

裡麵都是實木家具,梳妝台、雙人床應有儘有。

她先是擦梳妝台,然後是衣櫃。每一樣東西在她的擦拭下,煥然一新,看起來鋥亮。

傅墨白跟在她身後打下手,十分享受這溫馨時刻。

不一會兒,兩個孩子也加入到清掃隊伍中。大家齊心合力,把整座四合院裡裡外外徹底打掃一遍。

到了晚飯時間,傅墨白在附近的國營飯店買了十五個肉包子,大家奔波一天,吃得格外滿足。

夏天的夜晚,坐在葡萄藤下,蘇鳶仰望星空,特彆愜意。男人拿著蒲扇為她扇風,眼裡儘是寵溺,“明天打算做什麼?有計劃嗎?”

蘇鳶轉過頭問:“想帶他們去天/門,你有空嗎?”

這次來京,除了繪畫比賽,最重要的就是這件事,傅墨白答應和他們一起去。

“明天我先借輛吉普車,這樣,無論去哪兒玩都能節省很多時間,你們在家等我一下。”

見他要回軍區借車,蘇鳶提議道:“不如約孫小虎他們吃頓飯吧,咱倆結婚,他們都沒吃到喜宴。”

“行,這件事我來安排。”

隨著天色越來越黑,傅墨白捏了捏她如蔥般的手指,“咱們回去睡覺吧,外麵的蚊子太多了。”

想到院子裡還住著兩個孩子,蘇鳶覺得有必要提醒他,“睡覺可以,但不能做彆的,不然我去和薑原睡。”

傅墨白定定地看著她,輕笑出聲:“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啊?放心吧,我今晚不會做彆的。”

得到他的保證,蘇鳶這下放心了。幾分鐘後,跟著他回屋,洗漱上床。

他們的雙人床,差不多有兩米寬,四周掛有輕紗帷幔,風一吹美輪美奐。

蘇鳶穿著一件米白色的寬鬆連衣裙,白皙修長的腿跪在床上,彎腰把帷幔一點點塞到褥子下麵,打算用它當蚊帳。

隨著動作,誘人的蜜桃晃來晃去。

傅墨白被晃得眼睛生疼,默默注視許久,情不自禁地滾動喉結。

沒等她把帷幔全部塞好,男人已伸長手臂撈過她的細腰,與此同時,吻落在她的耳邊,細密又強勢。

蘇鳶被迫承受重量,小聲哀怨道:“你不是答應我,不做彆的嗎?”

男人咬了一下她的耳尖,低聲笑:“你就當那是小狗放屁,聽個響聲就得了。”

蘇鳶輕輕咬唇:“……”

第49章 霍家

他揉捏蜜桃, 不久之後,水聲漸起,寂靜中, 格外清晰。

蘇鳶用雙肘勉強撐著,小臉兒已是緋紅。

直到他咬吸桃肉, 她才軟軟出聲:“不要, 臟的。”

“不臟, 很甜。”

男人聲音低啞,帶著幾分性感。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話,他更加專心致誌,並吞下所有桃汁,一滴未留。

與此同時,似乎有電流劃過,蘇鳶實在受不了, 差點叫出聲, 幸好及時咬唇, 才沒丟人。

吃完桃子,他欺身過來,沒再繼續忍耐……

第二天清晨。

蘇鳶是被一陣笑聲吵醒的,迷迷糊糊中忽然想到家中還有兩個孩子。

她猛然睜開眼,急忙伸手找衣服,摸索半天才從某個角落裡找到。

穿好連衣裙走出房間, 隻見傅墨白正帶著孩子們鋸木頭, 嘻嘻哈哈, 十分熱鬨。

“你們在做什麼?”她走近問。

薑原手拿麻繩, 興奮道:“師丈在做秋千呢!等做好了,咱們就能玩啦!”

蘇鳶詫異挑眉, 很好奇它是怎麼做出來的?於是又湊近幾步,想蹲下看得更清楚一些。

傅墨白卻在這時抬起頭,認真說道:“你腰不好,蹲久了會累。先進屋吃飯吧,等弄好我叫你。”

“……”蘇鳶眨著眼睛看他,很想錘他兩拳。

薑原不明所以,一臉關心:“老師,您腰疼嗎?要不要我幫您按一按?”

蘇鳶臉頰泛起紅暈,怕那男人再說出什麼虎狼之詞,沒敢再多呆一分鐘。

“我腰還行,你不用擔心。”

說完,她轉身離開,比兔子跑得還快。傅墨白看著她那害羞的樣子,忍不住嘴角勾笑。

早飯吃完後,秋千也製作得差不多了。

它立在樹蔭下,看起來很結實。

薑原把蘇鳶叫出來,兩人一推一坐,玩得不亦樂乎。等玩夠了,剛好傅墨白借車回來,招呼他們朝天/門出發。

汽車行駛在路上,男人雙手握住方向盤,忽然問道:“我聽說你父母最近經常吵架,因為這事,你母親還離家出走了。你想不想回蘇家看看?”

蘇鳶聽了沉默許久,最終決定在臨走之前回去看一眼。

很快,他們到達目的地。

望向麵前雄偉的建築物,孩子們十分激動,見廣場上有照相師傅,他們還拍下兩張合影。

逛完天/門,又逛故/宮,大家玩得非常開心。直到晚飯時間,他們才不舍離開。

“孫小虎和李朝陽在飯店等著呢,咱們現在過去吧。”

從這裡到飯店,開車隻需七八分鐘。蘇鳶點點頭,心中充滿期待。

“他們兩個現在怎麼樣?找對象了嗎?”

“好像沒有,一會兒你可以問問。”

大家所聚的飯館是一家烤鴨店,消費極高,蘇鳶跟在傅墨白身後走進大堂,忍不住咋舌。

於是拽了拽他的衣角,小聲問:“快說實話,你是不是發獎金了?”

不然怎麼舍得來這麼貴的地方吃飯?

傅墨白被她拽得腳步一頓,側過頭無奈輕笑,“挺聰明,什麼都能猜到。”

“發了多少錢啊?”

她本不想問的,但實在好奇。

男人如實答道:“98.65元。”

隻差一點點就能到100元,如果到了100元需要上交給家裡。蘇鳶不得不懷疑,他和發獎金的領導是商量好的,不然怎麼隻差一元多呢?

想到這些,她氣鼓鼓道:“你的小金庫真充盈,難怪敢來烤鴨店。”

瞧著她那可愛模樣,傅墨白情不自禁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並俯身在她耳邊低聲說:“想把獎金拿回去嗎?隻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就行。”

蘇鳶眼前一亮,忙問:“什麼要求?你說來聽聽?”

在嘈雜的大堂裡,男人用僅能彼此聽見的聲音說:“隻要次數變成三,獎金都給你。”

是什麼次數,不言而喻。

她瞬間紅了臉,堅決不肯讓步,“你做夢,我才不乾!”

傅墨白被逗笑,聳聳肩表示遺憾,“這不怪我,是你不要的。”

說話之際,他們已走到包房外,因為門是敞開的,孫小虎聞聲望過來,正好看見蘇鳶。

他迅速起身,笑嗬嗬地招呼道:“姐,我想死你了!你可終於回來了!”

李朝陽也跟著站起身,但他很有眼色,見傅墨白臉色不太好,沒敢太熱情。

蘇鳶笑盈盈地走近他們,由衷說道:“我也很想你們,每次給文燕寫信,我都會問問你們的近況。”

提起文燕,就不得不提蘇家那些事,孫小虎是個直性子,沒細想便揚聲說:“姐,你知道不?前兩天你大哥帶著妻女搬出去住了,好像是因為你媽和蘇小雪,具體我也不太清楚。”

如今趙小雪已改名姓蘇,大家也都跟著變了稱呼。

李朝陽一直不待見她,眼見曾經的發小一個個對她無比著迷,就更加厭煩了。

“現在二雷和郭子都挺喜歡她,尤其蕭祁跟她分手後,那倆人就跟隻哈巴狗一樣,天天往人家那兒跑,像個瘋子似的。”

蘇鳶一直笑吟吟地聽著沒插話,傅墨白為她搬開椅子,等所有人坐下後開始點菜。

剛剛的話題也隨之戛然而止。

薑原和李樹是頭一次來這麼大的飯店吃飯,麵對陌生人,他們十分拘謹。

孫小虎是個自來熟,笑著問起兩人身份。

“都是我學生,這次回京,是帶他們來參加比賽的。”

提及此事,蘇鳶無比自豪。孫小虎一臉驚訝道:“真沒想到,你會當中學老師。像你這麼漂亮,學生們會怕你嗎?”

就在這時,傅墨白重重咳嗽一聲,打斷他們:“你們還吃彆的嗎?如果沒有,我去交錢了。”

在這個年代都是先交錢和糧票,然後吃飯,孫小虎急忙問:“有我最愛喝的鴨架湯嗎?”

傅墨白淡淡撇他一眼,沒說話。

李朝陽看出他是吃醋了,震驚之餘出聲打圓場,“這還用問嗎?隻要點了烤鴨,都有鴨架湯。”

孫小虎不疑有他,轉過頭還想和蘇鳶繼續敘舊,卻被傅墨白再一次打斷,“你不是說喜歡一個姑娘嗎?好像是售貨員吧,進展怎麼樣了?”

半年前的事,再次被提起,孫小虎愣了一下,“我不是跟你說過嗎?那姑娘有對象,我跟她有緣無分。”

“哦,我忘了。”

見傅墨白一臉嚴肅,李朝陽很替孫小虎捏一把冷汗,暗自吐槽他不懂眼色,直到現在還沒看明白,那就是一個大醋缸。

蘇鳶在照顧兩個孩子,也就沒留意男人的醋意。

隨著菜肴上齊,李朝陽端起酒杯,“祝福你倆百年好合,一定要早生貴子!”

孫小虎也跟著附和,“最好是三年抱倆,我要當孩子的乾爸!”

傅墨白抬眸看他,笑言:“想當我孩子乾爸必須要聰明,到目前為止,你還待提高。”

一聽這話,孫小虎表示不服,“我哪裡不聰明了?上學那會兒,我門門學科都是優秀,還是班裡的衛生委員呢。”

聽他提到學生時代,薑原好奇問:“您都能當衛生委員,那我師丈是什麼班乾部啊?”

孫小虎難得揚眉吐氣一回,“他啥也不是,還不如我呢。”

傅墨白笑了笑,蘇鳶見狀,出聲維護道:“那是因為他學習好總跳級,全校都找不出第二個跳級生,他根本沒空當班乾部。”

見她一心向著自己,男人笑容更甚。

在說說笑笑中,時間過得飛快,臨彆前,李朝陽找到傅墨白,悄悄問出憋在心裡的話。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京?那邊再好,也隻是一個過渡。”

麵對這份關心,傅墨白坦言:“具體時間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

見他如此淡定,李朝陽知道,自己為他著急也沒用。

“反正你要心裡有數,有些事一年一變,機會不是經常有。”

“嗯,我知道,謝謝。”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儘在不言中。

*

接下來的幾天,蘇鳶帶著孩子們爬了長/城,逛了頤/和園,玩得暢快淋漓。

等所有景點都遊遍了,趁孩子們在家休息,傅墨白拎著幾樣禮物,領蘇鳶去拜訪霍老爺子。

霍家也在大院裡住,隻不過是在另一個區域,守衛更嚴,也更幽靜。

這片區域,蘇鳶是第一次來,心中難免有點忐忑。

“霍爺爺性格怎麼樣?嚴厲嗎?”

傅墨白緊緊牽著她的手,想給予一些安全感。

“比起我爺爺,他不算嚴厲,笑起來挺和藹的。”

腦海中想象著他平易近人的容貌,蘇鳶長舒一口氣,“那就好,我怕自己嘴笨,惹來壞印象就麻煩了。”

傅墨白寬慰道:“彆怕,你以前怎麼跟我爺爺相處的,就怎麼跟他相處。我姓傅不姓霍,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嗯,我緩緩就好了。”

霍家住的是二層小洋樓,院子很大,一半種花一半種蔬菜,被打理得井井有條。

他們敲響大門,來開門的人是警衛員。他看到傅墨白,先是敬了一個軍禮,然後側開身子請他們進來。

蘇鳶跟在後麵,下意識環顧四周,被眼前的古色古香,所震撼到了。

這時,霍老爺子從書房中緩緩走出來,在看到蘇鳶後,目光停留片刻。

“你們快坐吧,我這兒茶葉不錯,都嘗嘗。”

望向對麵這位頭發花白的老人,蘇鳶坐得筆直,偷偷咽了一下口水。

傅墨白一直牽著她的手,哪怕在長輩麵前,也沒鬆開過。

霍老爺子把這一切看在眼裡,不禁感歎傅家又出一個癡情種。

“你們留在這裡吃晚飯吧,霍正鳴一會兒過來,你和他可以切磋一下。”

第50章 打靶場

霍正鳴是老爺子的孫子, 蘇鳶曾見過他,長大後也聽說過,現在是一名各方麵都很出色的軍人。

傅墨白與他隻是點頭之交, 但看在霍老的麵子上,沒拒絕切磋。

怕蘇鳶呆著無聊, 老爺子特意招來自家孫女陪她聊天。

“我孫女叫小曼, 你們的年齡都差不多大, 肯定有很多共同話題,我和墨白去書房聊聊,有什麼事你跟小曼說就行。”

蘇鳶點頭應下,傅墨白捏了捏她的手指,低聲叮囑:“我馬上回來,乖乖在這裡等我。”

她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快去吧。”

霍曼在旁邊看著這一幕, 被酸到了。

“傅大哥, 你還是快走吧,我爺爺正等著你呢!”

傅墨白終於鬆開手,跟在霍老身後去了書房。

目送他們離開後,霍曼笑著調侃:“你跟傅大哥感情真好,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

蘇鳶輕笑:“嗯,他的確對我挺好的。”

因為年齡相仿, 兩人聊得不錯, 霍曼還帶她去了菜園子, 為其介紹自己種的蔬菜。

就在這時,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蘇鳶聞聲抬起頭, 隻見有兩名穿軍裝的年輕人走進來,皆是氣質出眾。

霍曼看見他們,立刻跑過去打招呼:“哥,江南哥,你們怎麼才回來啊?”

說著,她又偷偷瞄一眼江南,耳尖微微泛紅。

霍正鳴把她的羞澀看在眼中,無奈之餘隻能幫忙撮合,“你先帶江南去洗手,我去找爺爺。”

霍曼剛想答應,忽然想起家裡還有客人,忙說:“哥,傅大哥帶他愛人在這裡呢,你還是等一等再去書房吧。”

聽到傅墨白的名字,霍正鳴輕蹙眉心,語氣發沉,“他回京了?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來不久。”怕他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霍曼連忙把他介紹給蘇鳶。

“嫂子,這是我哥。”

蘇鳶衝對方禮貌微笑,很好奇他為什麼會反感自家男人?

霍正鳴愣了一下,這才注意到院子裡還有其他人在。

他看向蘇鳶,臉色微窘。緊接著,煩躁地撓了撓寸頭,頷首示意。

與此同時,江南也望向蘇鳶,隻覺得有點眼熟,可他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於是,突兀問道:“你也住在這大院裡嗎?”

他此話一出,立即引來霍家兄妹的注意,隻因他平時性格冷淡,不是那種會主動搭訕的人。

霍曼忍不住提醒道:“你認識傅墨白嗎?這是他愛人。”

江南仍然看著蘇鳶,想從她口中知道答案。

蘇鳶思忖片刻,沒作隱瞞,“我也是在大院裡長大的,你以前見過我?”

“可能吧,我覺得你很眼熟。”

大院子弟抬頭不見低頭見,曾經遇見過很正常,蘇鳶沒再深思。

江南的回答讓霍曼默默鬆了一口氣,笑著提議道:“走吧,咱們進屋喝杯茶,估計爺爺和傅大哥很快就能出來了。”

幾人陸續走進客廳,她為大家端茶倒水。

蘇鳶一直保持微笑,彆人不問,她也不會主動找話題。霍正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出聲問:“你還記得我嗎?上學時,我比你高兩屆。”

“記得,你好像總穿一身軍裝。”因為每次都邋裡邋遢的,所以印象極為深刻。

見她記得這麼清楚,霍正鳴燦爛一笑,同時又有些傷感。

“我聽說你在東北當知青,那邊還好嗎?”

“挺好的,那裡民風淳樸,我很適應。”蘇鳶禮貌回應,隻把這當成普通寒暄。

霍正鳴糾結一瞬,很想再多問幾句,書房門卻在這個時候打開了,霍老帶著傅墨白從裡麵走出來,滿臉笑容。

看到江南也在這兒,老爺子為傅墨白介紹道:“這是江老頭兒的孫子,剛從粵省回來,你們認識一下。”

傅墨白聽了,對其頷首示意。

江南也從沙發上站起身,目光中隱隱帶著一絲探究。

老爺子介紹完,對霍正鳴招招手,“過來,一會兒跟墨白切磋一下。”

霍正鳴不敢違背他的意思,撓頭走過來,態度變得十分冷淡,“比什麼?射/擊?”

在眾多項目中,他隻對射/擊比較自信,在蘇鳶麵前,他不想輸。

老爺子轉身看向傅墨白,想詢問他的意見。

他淡淡回道:“我什麼都行。”

蘇鳶還沒見過他打靶射/擊,眼底充滿興奮。

很快,一眾人挪步到打靶場。

她悄悄拽了拽男人的衣角,“你射/擊怎麼樣?以前都沒聽你說過。”

傅墨白與她並肩前行,故作擔憂:“湊合吧,不是強項。”

見他這副樣子,蘇鳶信以為真,預想到結果怕他沒麵子,便輕聲安慰道:“咱們重在參與,就算不贏也沒關係。”

男人忍不住揉了揉她的發頂,嘴角上揚,“我爭取不輸給他,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些鼓勵?”

她愣怔一瞬,忽然想到什麼,紅著臉擰他手臂,“這麼多人呢,我不要。”

傅墨白挑高眉毛,輕笑出聲,然後附在她耳邊低聲問:“我隻是想讓你說幾句鼓勵的話,為什麼要背著人?”

“……”蘇鳶一時無語,麵對他戲謔的眼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恨不得給他兩拳。

“懶得理你,彆跟我說話了。”說著,彆過頭不再理他。

他們走在人群最後,傅墨白見狀,牽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一下,低聲哄:“媳婦,我錯了。一會兒我好好表現,絕不讓你失望,現在能笑笑嗎?”

蘇鳶最受不了他用這一招兒,心軟地轉過頭,故作凶狀,“好吧,如果你輸了,看我怎麼笑話你。”

“嗯,我儘力不讓你笑話。”

十分鐘後,傅墨白和霍正鳴站到指定位置,手木倉裡有五發子彈,不遠處是環形靶子。

傅墨白讓他先打。

霍正鳴也沒謙讓,他舉起手木倉瞄準前方,不由得屏住呼吸。

在眾人的注視下,“砰砰”幾聲過後,空氣中有一股火/藥味四處飄散。他放下木倉,下意識望向蘇鳶那邊,見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傅墨白身上,心中湧起一絲失落。

五發子/彈有四發命中靶心,霍老爺子對這一結果不太滿意。

接下來輪到傅墨白,隻見他輕抿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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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挺直脊背,目光炯炯有神。他舉起木倉,調好角度就是一發,“砰砰”連續幾聲沒有半分遲疑,渾身散發著隻有在戰場上才會看見的殺伐果斷。

霍老爺子見狀,欣慰地笑了。

蘇鳶被這一幕震驚在原地,心臟跟著“撲通撲通”狂跳。仿佛那顆子彈不是打在靶子上,而是打在了她的心上。

毫無意外的,五發子彈全部命中靶心。

霍曼不顧自家大哥的臭臉,忍不住叫好,“傅大哥,真厲害!你怎麼樣樣都這麼出色啊?好像沒有你不會的東西!”

霍正鳴聽到這話,臉更臭了,但在老爺子麵前,不好發作。

霍老把其反應看在眼裡,暗自歎氣。比起後代子孫,他是真的羨慕傅老頭兒。

從打靶場歸來,傅墨白沒打算繼續逗留,領著蘇鳶與之告彆。

老爺子心中充滿不舍,掏出一個紅包遞給蘇鳶,“這是我替傅老頭兒給你的,以後你倆要互敬互愛,如果受了什麼委屈,隨時可以來找我訴苦。”

蘇鳶接過紅包,鞠躬表示感謝,對這位老人又多了幾分好感。

從霍家出來,她好奇地問:“你是不是惹過霍正鳴?我發現他對你有些敵意。”

傅墨白想了想,否認道:“我和他沒見過幾次麵,他的敵意從何而來,我也不清楚。我又不是大團結,做不到人人都喜歡。”

瞧著他那臭屁樣兒,蘇鳶白他一眼,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在回家的路上,兩人又買了肉和青菜,打算晚上包餃子吃。

見有賣西瓜的,傅墨白又買了一個大西瓜。

當他們到家時,孩子們正坐在樹蔭下畫畫,李樹畫的是蕩秋千,他把薑原的神態描繪得惟妙惟肖。

薑原則畫了一棵柿子樹,畫得中規中矩。

蘇鳶湊近他們看了一會兒,直到李樹畫完整幅畫才出聲:“後天的比賽,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李樹放下蠟筆,靦腆一笑:“還行吧,我也說不好。”

怕他壓力太大,蘇鳶輕拍他的肩膀,“儘力而為就好,快把畫筆收拾起來,咱們吃西瓜了。”

兩個孩子快速收拾好東西,然後跑去廚房幫忙。

傅墨白把西瓜一切兩半,一半放入涼水中冰鎮,另一半切成無數小塊,遞給他們每人一塊。

蘇鳶接過西瓜,咬了一小口,整個人瞬間清涼許多。

見他沒吃,便把手裡的西瓜遞到他嘴邊,“嘗嘗,挺甜的。”

傅墨白低頭看她,探過身子咬了一口,不經意間聞到她頸間的香氣,問:“你擦了什麼?很好聞。”

蘇鳶衝他輕眨一下眼睛,耳尖兒泛紅,“我在百貨大樓買了一瓶雪花膏,和以前用的不是一個牌子,所以味道不一樣。”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能免俗。

傅墨白很喜歡她打扮得漂漂亮亮,每時每刻開心的樣子。

他又低頭聞了一下,笑著讚美道:“嗯,這個香味比之前的好。除了雪花膏,還買什麼了?”

見其感興趣,蘇鳶立馬眼前一亮,“我還買了一條裙子和兩個發夾,你想不想看?”

“好,你試一下,讓我看看。”

他坐在一旁的板凳上,十分捧場。

幾分鐘後,蘇鳶穿著新裙子走出來,還在大家麵前轉了一個圈。

“怎麼樣?好看嗎?”

傅墨白由衷點頭,眼波溫柔,“下次買東西,可以帶著我一起去,這樣逛起來不累,還能多挑幾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