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清白無辜(1 / 2)

第019章 清白無辜

拳擊賽有中場休息,審案亦是如此,主審陪審的都上了年紀,經不起長時間折騰,都到後院去喝茶吃點心。

陳操無罪釋放,官複原職,與他站在一處的黃成先臉都綠了,陳操走到邊上,小聲道:“黃大人,誰指使你誣陷本官的你心裡亮堂著,本官也不多話,你若是想要保住你的家小,在後麵的事情,最好慎重考慮。”

黃成先身體一直,他現在是誣陷的話基本上坐實了,隻等下午查案時輪到他,現在陳操說出這些話,他自己也要仔細的掂量其中的要害。

“讓公爺和諸位大人費心了。”陳操不理黃成先,徑直走到聽審席邊上,朝著徐弘基及駱養性、許顯純行禮。

徐弘基麵子大,隻是點了點頭,然後打著官腔道:“你不用怕,既然已是清白身,那就做你該做的事情。”

“門下明白...”陳操躬身點了點頭。

徐弘基說完,駱養性才道:“指揮使大人也是認為陳千戶之案情必有隱秘,方才魏國公已經提點了陳千戶,本官在這裡也不多嘴了,隻希望陳千戶莫要砸了咱們錦衣衛這塊招牌。”

許顯純拿過陳操的錢,自然也是幫陳操說好話:“我南鎮撫司雖然職權不如北鎮撫司,但好歹也是錦衣衛,天子親軍,豈可受了這些個窩囊氣。”

“下官受教了。”陳操朝著二人拱了拱手。

“陳大人,”張問達隨身的小吏走到陳操麵前,拱手道:“尚書大人請你過去,有事相商。”

後院內,張問達端坐在側房首座,旁邊下首依次是喬允升、熊明遇、曹於汴、陳一元以及禦史高宏圖。

陳操走進房內,朝著眾人行禮,張問達擺了擺手,然後道:“陳操,這裡隻有諸位大人,剛才老夫與諸位大人商議了一下,事情還是點到即止就可,切莫深究。”

官場的水不是一般的深,陳操深知這個道理,他心中早就有這個鋪墊,畢竟牽扯進來的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尚書大人,下官知道裡麵的要害,不過剛才國公爺及下官的兩位上司都發了話,畢竟是錦衣衛,這般陷害,還是要有幕後主使才可。”

曹於汴對於此次事件心裡是清楚的,隨後他臉色有些難堪的朝著張問達看了看,兩人仿佛談好了什麼,張問達點點頭,然後又道:“老夫知曉,不如讓熊大人再重複一次。”

熊明遇隨即拱手道:“今查江寧縣秀才、國子監監生張亮一案,經應天府核查、京師刑部比對,發還重審,現已查明,本案涉案人員,原南京五城兵馬司總旗宋澈所判過失致人死亡之罪不成立,著即派員持衙帖前往遼東召回;真凶張七一家弑主之罪成立,按我大明律,張七秋後斬首,餘下家眷流放瓊州島;唆使張七之同謀、國子監監生趙成,革去舉人功名,按律判絞刑,秋後行刑;應天府通判黃成先,收受賄賂,錯判案情,並且誣告同僚,即刻下獄收監,判斬刑,秋後行刑,念其多年為應天府供職之份上,免其家眷罪行;另,本案有教唆嫌疑的國子監生顧麟生因挑撥生員與錦衣衛發生毆鬥,念在其受趙成慫恿份上,將其逐出國子監,永不召回,以示懲戒。”

熊明遇將他們幾個密謀商量好的答案告訴陳操後,張問達便輕聲道:“本案另外提到的太仆寺卿顧大人,識人不明,老夫已經派人前往太仆寺,不日後他便會自己遞交辭呈,陳操,你就此息事寧人罷...”

這就是權利的遊戲,陳操此刻深有體會,權利的交易往往都是黑暗的,但現在張問達已經發話,陳操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於是拱手朝著眾人行禮道:“尚書大人斷案如神,下官但憑大人吩咐,隻不過,下官有一個要求。”

張問達看著陳操道:“講...”

“江寧縣張家作為本案受害人,雖然情有可原,但其誣告下官之事屬實,下官想以我錦衣衛之名出手處理此事,還請尚書大人準許。”

張問達沉吟了片刻,然後點點頭。

事情就此解決,所有人都在這場看似鬨劇般的案子裡做了私下的黑幕交易,顧大章雖然非常不滿陳操,但至少在張問達的斡旋下,保住了自己的獨生子顧麟生,而趙成這個倒黴蛋卻成了顧麟生的替罪羊。

江寧縣,張家府邸

陳操從一間廂房裡走出,邊走邊扣著腰帶,廂房內的繡床之上,張亮的遺孀張陳氏正在床上低聲哭泣。

趙信邪笑著朝著陳操走近,拱手道:“大人,按照吩咐,所有人都抓到了前堂內,等候大人處置。”

陳操回頭看了一眼廂房,然後滿意的點點頭道:“這個女人給我好生安排,不得虧了她,今晚大人我另外給你們安排其她人。”

趙信也笑著點著頭:“大人客氣了,請...”

張家人全部跪在大堂,張老頭在得知自家長子去了衙門舉證陳操時便病倒在家,自陳操帶著大隊錦衣衛上門後曉得自己這個張家怕是要保不住了。

陳操意氣風發的坐在張家原本屬於張老頭的位子上,睥睨眾生般看著堂下跪著的男男女女,冷聲道:“張科誣告錦衣衛,罪加一等,張老頭,本官臨走之前是怎麼告訴你的,你可還記得?”

“大人...”張老頭倒是沒動,先前在堂上比陳操還要囂張的張科跪行到陳操的腳邊,抱著陳操的靴子一個勁的哭到:“大人啊,學生先前是被豬油懵了心了啊,才會與大人做對,學生錯了啊,錯了啊...”

陳操好奇的說道:“本官記得不錯的話,張科你的功名在本官來之前就已經被學政秦大人給革除了,怎麼的?還敢自稱學生?”

張科聞言心中更是一悲,他哪裡知道自己的一時衝動是將整個張家陷入了絕境:“大人,學生...草民知錯了,請大人息怒啊...”

陳操給趙信使了個眼色,就見趙信上前一把將張科拉開,然後厲聲道:“張氏一門,原為受害者,但其誣告錦衣衛千戶之案屬實,代天巡狩欽差特批,今按大明律法行事,張氏一門張科除學籍、斬監侯,千戶大人仁慈,張氏一門其餘人等,全數流放瓊州島,,令行則下,不得有誤。”

“大人啊...”

陳操低頭看著癱瘓在地的張老頭道:“老張頭,本官樂善好施,你若拿得出些好處來,本官或許可以保你一家之性命...”

...

玄武巷衙署內,陳操將剛剛漆封好的信遞給趙信:“你親自去,僉事大人知道你是我心腹,也懂得意思。”

趙信有些肉疼的看著陳操,支支吾吾道:“大人,何必呢,這件事情全靠指揮使大人那裡辦全,這個嘛。”

“那你覺得多少合適?”陳操放下正在裝銀票的信封,好奇的看著趙信。

“屬下覺得,給個兩萬兩就合適了,這三萬兩怕是多了些。”見著陳操不說話,趙信接著道:“若是大人給的多了,僉事大人那裡會以為大人您得到的比這個多的多,會有疑心。”

陳操倒是沒有想到這層,點點頭,很是滿意的說道:“嗯,我沒看錯你這小子,行,拆開重新包過,就兩萬吧,多的一萬兩交給你,拿下去給兄弟們分過。”

趙信深吸一口氣,朝著陳操跪下道:“謝大人。”

安排完送禮的事情,陳操揣著兩個信封離開衙署,徑直去了張問達的行轅,卻不是見張問達,他的目標是來宣旨的太監。

“喲,這不是陳大人麼,怎的這麼有空來咱家這裡閒逛?”

陳操見著一太監站在花園池塘邊朝著自己說話,趕緊小跑過去,朝著那太監拱手行禮道:“陳某失禮,敢問公公名諱...”

太監用蘭花指捂著嘴笑道:“喲,可當不起陳大人的禮,咱家吳春,不過是司禮監小八品的傳旨太監,得乾爹賞識,給了這麼一個跑腿的差兒。”

陳操深吸一口氣,拱手朗聲道:“吳公公可是與魏太監有關係...”

吳春一愣,然後笑道:“喲,陳大人可是有眼光,那可是咱家的老祖宗,他老人家現在正在司禮監做秉筆呢...”

是就對了...

陳操心裡一笑,然後恭敬的從懷裡掏出信封,當先遞給吳春一封道:“陳某失禮,此次前來特地是感謝吳公公的,還請公公笑納...”

“喲...”吳春見著陳操遞上信封,眼睛都亮了,這一趟南下可是苦差事,宮裡麵沒人願意來,自己若不是抱了魏忠賢的大腿,這個時候還在浣衣局晾衣服,當下就笑著收下了信封,直接當著麵就打開,隨即笑的更加燦爛:“陳大人真是費心了,咱家在此謝過陳大人了,以後若是有事用得上咱家的,隻要咱家辦得到,陳大人儘管開口便是。”

閹人這個群體就是如此,但凡得了好處,對於給好處的人那是記得清清楚楚,反之,則是殺父仇人般的存在。

陳操訕笑了一聲,然後又掏出另一個信封遞上去:“陳某聽聞魏太監這幾年辛苦,內廷雖大,但出入頗多,陳某隻有這些家財,就孝敬給魏太監,望他老人家能收下陳某這些薄禮。”

吳春笑著捂著嘴,然後伸手接過信封,笑道:“陳大人可有什麼話需要咱家帶給老祖宗的?”

“沒有,就勞請公公了...”

...

“張大人...”

張問達正在和李湘說著話,抬目看著陳操走進大堂,便笑道:“良策,老夫聽聞湘兒與你之事,不甚歡喜,你可儘管與湘兒一般,叫老夫一聲張叔叔。”

陳操趕緊躬身:“不敢,大人言重了,下官還沒有來得及給李大人提親,這事情還沒有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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