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真相就在眼前, 直麵的衝擊力幾乎讓周鬆頭暈目眩。
金佑安怎麼會是男的呢?!金佑安怎麼可能是男的呢?!
難道他看的小說是盜版小說?可是劇情明明都對上了!
可是這一瞬間,周鬆的腦海中自動閃過無數的每個人曾經有意無意說過的話,生活中的每一個疑點浮現。
為什麼金佑安從來沒有穿過內衣, 為什麼小智和孫成會把金佑安叫做哥,隻有在他糾正之後才叫姐,林誌的疑惑,甚至甜品店小男孩說的“哥哥姐”,一切的一切都告訴周鬆——金佑安的的確確、清清楚楚地,是個男人。
“周鬆, 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你剛剛說的話, 否則……”
金佑安抬手, 周鬆下意識閉上眼睛縮頭,就聽到“哐當”巨響,半開的門被重重關上, 震得整個宿舍像是經曆了一場小型地震,現在仍有餘震。
“你就等死吧。”金佑安把後半句話說完,周鬆感覺到他的目光在他的臉與脖頸停留,仿佛真的會付諸行動。
即使周鬆從認識金佑安起,金佑安就是這樣的一副脾氣,但周鬆還是遲來地感覺到了危險性,來自於一個男人的危險性。
金佑安比他高太多, 低著頭看他,漂亮到富有攻擊性的五官靠近, 帶來的視覺衝擊力叫人不由心跳加速,更彆提靠得近了, 彼此都能聞到對方身上的氣味,周鬆愈發不敢睜開眼睛, 像是要逃避麵前的一切,做個懦夫。
他緊緊閉著眼睛,薄薄的眼皮上浮現很淡的青紫色血管,微白的臉和不安蹙起的眉頭,令他有種脆弱的朝聖感。
金佑安這個時候對他做什麼都行,因為他毫無防備,連剛開始想要推開金佑安的手都握緊捏成拳頭,隻有手腕還搭徒勞地在肩膀上,觸碰到金佑安凸起的鎖骨。
金佑安看著他,近些日子憋在心裡的怒火與悶氣一股腦全燒起來。
原來周鬆不喜歡他,周鬆甚至不知道他是男的!該死的,周鬆是瘋了還是瞎了,竟然連他是男的都不知道,那他為什麼對他那麼好,難不成是因為以為他是女的?!
醍醐灌頂不過一瞬。
金佑安瞪大眼睛,難以置信,聲音拉高:“你竟然還搞性彆歧視!”
“……?”
周鬆不知道話題為什麼突然跳躍到了性彆,但金佑安的憤怒第一次突破天際,周鬆也顧不得害怕,趕忙睜開眼睛習慣性地哄:“沒有,我怎麼會性彆歧視呢!”
結果睜開的眼睛看見金佑安的胸肌,又“啪嘰”一下閉上了。
老天爺,周鬆從沒這麼想自己是瞎子過,他看金佑安赤/裸的皮膚,仍是下意識躲避。
他臉頰微紅,睫毛顫抖,聲音細細輕輕:“你不要靠我太近……”
他的羞赧和無奈儘露,金佑安心漏了一拍,也反應過來自己此時的衣著……並不是太得體。
雖然這也是他聽到周鬆聲音後出浴室,停頓了兩秒看了鏡子,才施施然走出來的造型。
果然,周鬆還是抵擋不了他的魅力。
金佑安的得意勁兒又回來了,但是!話雖如此,周鬆還是不可原諒!
“為什麼不能靠你太近,我們都是男的,你有的我也有,又不是男女授受不親。”金佑安眯起眼睛,故意湊過去,呼吸吐在周鬆的臉頰,惹得周鬆睫毛又顫了兩下,整個人都縮起來,耳朵紅透了。
“不……”
“不什麼,你還是不相信我是男的?”
金佑安說著火又上來了,一時衝動,抓住周鬆的手腕,直接反手拉低摁在自己的腹部,“你還是不信嗎?那你就親手碰一下,你有的東西我也有……”
觸碰到緊實的肌肉,周鬆驟然睜開眼,瞪大眼睛,手猛地拔起要掙脫金佑安的禁錮。
可他怎麼掙脫得了。
而且他這一掙脫還得了,金佑安本來也隻是想嚇唬一下他,結果一拉一扯,就真碰到了。
也同時見證了它起來的瞬間。
“……”
金佑安表情一僵。
“你不要這樣!你你你……”
周鬆急得說不出話來,臉紅得跟煮熟的蝦米一樣,瞬間立刻背靠在牆上滑下去縮成一團低著頭,除了手還被金佑安抓著,完全就像一朵自閉的蘑菇,說話結結巴巴,聲音帶點哽咽,像是被金佑安欺負慘了。
而金佑安還僵硬地站著,像是無法接受自己丟臉的現實。
周鬆抽了一下手,“你鬆開我。”
輕輕一抽,原本牢固不可掙脫的禁錮就鬆開了,周鬆收回手,有一種手心火辣辣的感覺。
金佑安回過神,臉慢慢地紅了,他欲蓋彌彰地後退了幾步遠離周鬆,然後視線落在自己腰部圍著的浴巾上,可恥地更……
他不自然地摸了一下鼻尖,竟然開始惡人先告狀:“我沒想你碰的,誰叫你的手甩來甩去,是你先動的手!”
他惡聲惡氣地喊完,見周鬆不動,狠狠地跺了跺腳,“……我先去換衣服,等會兒再收拾你!”
走幾步,又回一下頭偷偷去看周鬆有沒有看他。
而周鬆聽到這話,忽然想起來自己來找金佑安的初衷。
他抬起頭,眼眶紅紅,鼻尖紅紅,可憐得要死,卻還是斷斷續續地跟金佑安告狀:“有人,他們……往你的浴室安攝像頭……想要拍、拍你……”
金佑安往浴室拐的動作停下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古怪又好笑地看周鬆,然後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放在擦得乾乾淨淨的桌麵上的被暴力拆卸……或者說被錘子砸得稀巴爛的耳機似的兩顆小玩意兒。
“你是說那個?孫成來搞衛生的時候找到過,跟宿管借錘子砸爛了。”
“……”
周鬆懵懵的,眼淚盈在眼眶裡要掉不掉,最後委屈又茫然地吸了吸鼻子。
“……嗯。”
第23章 第 23 章
周鬆腦子一團漿糊, 他傻呆呆地蹲在那裡,金佑安很想把他扯起來揉捏一番,想必肯定會惹得沒有脾氣的周鬆驚慌失措, 又哭著可憐地求他。
以前怎麼沒發現周鬆那麼好玩兒,金佑安哼笑了聲,從行李箱翻出一身衣服,進浴室裡還上,出來時還想著要怎麼讓周鬆給自己道歉,結果一出來, 人已經消失了, 整個寢室裡隻空蕩蕩, 隻剩下他一個人。
金佑安翹起的嘴角拉下去,他麵無表情地打開門,看見了兩個鬼頭鬼腦往這邊探的男生, 看見門打開還聳了一下肩膀,像是被嚇到了,看見他的臉後又瞪大眼睛一臉興奮。
他環顧整條走廊,確定了,沒有周鬆。
再走出去,幾步,周鬆的寢室也沒有亮燈, 甚至沒有打開的痕跡。
周鬆跑了。
…
周鬆的確跑了。
他一股腦地跑下宿舍樓,衝出宿舍區, 在來往上下課或悠閒散步的人群中顯得慌亂又無措,身後像是有鬼在追他, 最後跑到某棟教學樓外的花壇附近,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來, 彎著腰喘息,幾分鐘後慢慢在花壇邊緣坐下。
眼前一片黑白星星閃爍,天空灰藍一片,學校內的路燈隔著一段路亮起,照亮地麵,他處在兩盞路燈中間的位置,看見自己腳下隱隱綽綽的影子。
劇烈跳動的心中逐漸恢複平靜,周鬆汗津津的額頭被風一吹,泛著點點涼意,他用手去擦汗,擦到一半想起手摸過什麼,立刻放下,忍不住站起來來回轉圈,又用另一隻手去擦,來回折騰,他跑進教學樓的廁所洗手洗臉。
廁所隔間“咯吱一聲”打開門,周鬆從洗手池抬起頭,臉和額發濕漉漉地滴水,他用手簡單擦掉過多的水,睜開眼就看見鏡前映照的身影除了他以外,還有另外一個高大年輕的男生。
周鬆認出來對方是自己開學時在籃球場見過的男生。
對方在鏡中察覺他的視線,二人短暫對視,周鬆不好意思笑笑,收回視線,對方就忽然友好地把手裡的手帕紙遞過去。
“擦擦吧,這裡沒有紙巾。”
周鬆頓了頓,“謝謝。”
他抽出兩張紙擦乾淨臉和脖子上的水,又把紙巾還給男生。
“你是剛打完球嗎?”男生問。
周鬆搖頭,含糊著:“沒有,就是……太熱了,路上沾到東西了。”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去交流中心那邊的路樹上掉蟲子下來了?上次掉了個黑色毛蟲到我手上,毛得我恨不得把手砍了。”
“……嗯。”
周鬆臉又燒起來了。
好在男生沒再多問,兩人一齊走出去,男生總是頻頻去看周鬆的臉,周鬆憋了會兒沒憋住,問:“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噢,就是我看你覺得很眼熟,聲音也是。”男生說完見周鬆眼睛都睜大了,怕他誤會,趕緊補充道,“你的聲音跟我一個遊戲搭子的聲音很像,臉也是……我想象中的樣子。”
男生笑:“看著脾氣就很好。”
周鬆腦海裡瞬間閃過之前玩過的槍擊遊戲,遲疑地念出那個名字:“……yao2234?”
“真是你啊小鬆鼠!”男生驚喜不已。
意外麵基,周鬆也十分驚訝,看著男生露出笑臉,周鬆也笑了:“沒想到那麼巧。”
是了,yao2234也說過他開學是在T大,是大一新生。
“最近你們怎麼沒上線打遊戲了,我跟彆人玩都沒什麼意思。”男生摸下巴,“可能我有點受虐體質。”
不過小鬆鼠和那位大小姐結合的搭配,玩遊戲實在喜劇感十足,跟彆人玩的體驗感完全不一樣。
“你的大小姐呢?”男生問。
周鬆微怔:“……哦,他,他最近有點忙,所以沒有上線。”
“對哦開學了,你們是哪個係的學生?我們可以約著一起打球打遊戲,還能串寢!”
男生說話劈裡啪啦,聽得周鬆頭暈腦脹,他稀裡糊塗地跟著男生走了好一段路,在即將被帶進教室的時候才停下腳步,懵了會兒,反應過來自己晚上沒課。
“加個聯係方式吧!”男生露出八顆牙齒,俊朗帥氣,像一隻持續散發熱氣魅力的金毛。
周鬆不得不高度提高精神去陪著對方聊天,聽到這話心裡鬆口氣,點頭,拿出手機打開二維碼:“我叫周鬆。”
男生拿出二維碼掃描:“我叫陳堯,堯舜禹的堯哦。”
掃描添加好友,男生催促:“我同意了,你快同意吧。”
說完沒聽到回答,他疑惑看去,就見周鬆愣住,確定般打量他的眉眼,隨後愣愣地念出他的名字:“……陳堯?”
“是啊。”陳堯好奇,“我的名字怎麼了嗎?你好像認識我的樣子,難道你在彆的地方聽過我的名字?”
麵對對方的詢問,周鬆胡亂道:“在校園牆看見過。”
陳堯恍然大悟,臭屁了一下,“沒辦法,人長得帥就是煩惱多。”
話說到這裡,教室裡已經快進滿人,陳堯的同學在裡麵看見他,趕緊招手示意他進去,陳堯來不及再多寒暄,拍了拍周鬆肩膀,一邊往裡麵走一邊說:“到時候約哈。”
陳堯進了教室,周鬆在門口站了會兒,看見老師來了,才轉身離開。
陳堯。
周鬆在心裡默念這兩個字,心裡生出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原劇情無法抵抗,在小說裡的主角們還是在各個地方自然而然地出現了,並且和金佑安產生了關聯。
陳堯是原書裡麵的第三個男主角,是唯一的一個年下男,比金佑安還要小一歲,今年剛滿十八,體育男高,家世好性格好,在原劇情裡和金佑安的關係是最好的,衝突也少,多是在修羅場出現爭風吃醋,後麵因為吃醋和金佑安吵架,最後退出跟其他男人爭鬥金佑安的角鬥,成為讀者的一大遺憾之一。
畢竟人人都喜歡年輕活潑的小狗。
可是現在……金佑安是男的。
原劇情還是會照常發生嗎?
周鬆第一次對自己穿書沒有自帶係統感到煩惱。
如果有係統,就能告訴他現在可以做什麼了吧?可以告訴他,原劇情裡的所有事情會不會按部就班地發生。
離開教學樓,周鬆又不敢回宿舍,乾脆打車回了自己還沒退租的公寓住了一晚上,請了第二天上午的假,連帶著星期六天三天沒去學校,等到第二周周一回去,整天提心吊膽,怕金佑安來找他,又隱約有幾分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
但很可惜,金融係的課跟周鬆的課表完全錯開,T大那麼大,他們甚至無法遇到,反倒是陳堯,來找過他兩次。
有一次對方忽然提起金佑安,皺著眉跟周鬆說:“脾氣很大的樣子,長著一副漂亮臉蛋,人卻不怎麼樣。”
說完就見周鬆詫異地看他,難以置信,就像他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
陳堯不明白:“你是他的粉絲?”
周鬆點點頭,不由問:“你不喜歡他嗎?”
原劇情裡陳堯可是對金佑安一見鐘情。
“不喜歡啊,我喜歡脾氣好的。”陳堯撐著下巴,百無聊賴,想起遊戲裡的大小姐。
他側頭看著周鬆,這個星期他偶爾找周鬆玩,周鬆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上課時不時還會往門外看,像是在找什麼人。
上遊戲也是,沒有另外一個人在線,周鬆跟著他就像是無頭蒼蠅,四處亂飛。
陳堯猜想周鬆可能是和大小姐分手了。
“你是同性戀?”陳堯靠近周鬆,小聲地問。
他們正在教室的倒數最後一排,附近擠著的人滿滿當當,為了說話能聽清,陳堯隻能湊過去跟周鬆咬耳朵,周鬆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手先推出去抵住陳堯的臉推開。
“不……是。”周鬆話說到一半想起金佑安,可疑地停頓了。
他對此也感到迷茫。
他喜歡金佑安時,以為對方是女生,可現在金佑安是男的,他還能喜歡嗎?
難不成他真的像金佑安說的搞性彆歧視?
“那你和大小姐怎麼回事啊?”陳堯好奇得心癢癢。
“沒有怎麼回事。”周鬆低下頭翻書,手裡的筆胡亂畫著橫線。
“說起來,金佑安的聲音和性格倒是和大小姐很像。”陳堯提了一嘴。
周鬆扭頭看他,聲音悶悶的:“你……你知道怎麼樣算喜歡一個人嗎?”
“見到就會高興的那種吧。”陳堯思考。
“無論性彆嗎?”
周鬆目露迷茫,在從小的教育中,他應該要喜歡女生的,隻是在社會當中,各異的性取向和人群讓周鬆不會去過分在意這件事,因為這畢竟是彆人的事情,可事情一旦落在他身上,他就不知道該怎麼解決了。
他也不能一直躲著金佑安。
“喜歡一個人怎麼會在乎他的性彆呢,如果喜歡一個人,或者說任何東西,都不會在乎他所有的外在和問題,隻要你看到他,特彆高興,覺得能為他做一切,自己也感到開心就是喜歡了。”
陳堯把自己從論壇和網上看的戀愛秘訣和雞湯相結合,一起喂給了周鬆,然後拍拍迷迷瞪瞪的周鬆的肩膀,一副老大哥的樣子。
“床頭打架床尾和,大不了你就先服軟,和大小姐和好,這樣才好跟我一起打遊戲,我最近課少有時間了。”
“……”
“你要是真不確定自己喜不喜歡,那就抱他一下或者親他一下,看看自己心跳是不是會加速,或者有什麼異樣。”陳堯出餿主意。
周鬆被他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得不自覺點頭同意,心想:怎麼會有機會呢。
第24章 第 24 章
隻是周鬆沒想到, 機會很快就來了。
周三下午,周鬆回宿舍發現之前住在同一樓層,曾經在金佑安宿舍安監控的兩個男生消失了, 問隔壁宿舍的同學才知道兩人安監控的事情被金佑安舉報,告知了學校,學校當場給了兩人記大過並且責令立刻離開宿舍,不允許繼續住宿,還得公開道歉。
“公眾號上都發了他們的道歉視頻和照片,而且聽說他們安監控這件事很早就開始做了, 宿管在學期前後都會去打掃空宿舍, 那兩個男生就假裝好意去幫宿管, 結果往空宿舍裡麵安監控,有長相帥氣或漂亮的男生被拍了,就發到網上去賣給彆人。”
隔壁的同學一臉厭惡, “不知道多少人遭殃,他們沒臉待在學校,這幾天灰溜溜地辦理休學手續跑了。”
高校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品行端正的人,大學就是一個小社會,因為獲得的東西不同,沒有經曆過太多,有時候更加混雜。
“你不在的那周六日, 學校專門派人來排查了所有的宿舍區,檢查了一遍。”同學把手機屏幕舉給周鬆看, “我本來還不喜歡金佑安,一張臉長得女裡女氣, 但是現在我是他的粉絲了。”
同學抱住自己胳膊作發抖狀:“還好我的宿舍他們沒敢安監控,我都不敢想要是被安了, 會有多少人意淫我。”
周鬆看著他穿著背心黝黑的皮膚和發達的肌肉,不得不點頭讚同,這個身材的確值得擔憂。
“你要不要加入我們的後援會。”同學抓住要走的周鬆,“我看你也挺喜歡金佑安的,剛開始不是你去找他說這件事的嗎?”
周鬆臉熱:“……他早就知道。”
如果他不去找金佑安,金佑安也不會被偷拍到,當然……他也不會那麼早知道金佑安是男生。
可能要等到各大媒體軟件爆出來,他才會相信金佑安的真實性彆。
周鬆為自己對原書的深信不疑感到懊惱。
“那你加不加後援會?”同學問。
周鬆誠實點頭,拿出二維碼掃描進入了後援會,定睛一看名字——又怎麼了我的大小姐後援會1.0
“?”
同學傾情歌唱:“又怎麼了我的大小姐,不必諂媚……”
他唱完一句有點遺憾:“好可惜沒有狐狸精給我們罵,不過大小姐那麼凶,也沒人敢追她和耍流氓吧。”
“……”
他看周鬆,咦了聲,“你臉怎麼紅了?”
“……可能是有點熱吧。”周鬆小小聲。他上次應該不算對金佑安耍流氓吧。
後援會群裡的人大部分都是T大的學生,女生居多,男生占據少部分,所以周鬆加入進去後獲得了一致的歡迎,群相冊也有很多金佑安的近照和劇照,以及一些剪輯的長公主視頻。
追星女的產出驚人,周鬆退出群聊時手機已經保存了五六十張的照片和幾個視頻,仔細看還有一些照片是重複的,隻是濾鏡不一樣。
從群裡,周鬆甚至可以看到金佑安最近的行程,有一個是今天晚上去奧斯普利大酒店參加慈善晚會。
慈善晚會?
周鬆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個酒店的名字有點眼熟。
他仔細看了許久,又去網上翻了翻晚會名單,沒有發現不對,最後還是把這件事擱淺,隻是心裡麵莫名的不安,直到晚上休息前,仍不住地心煩意亂。
周鬆把這一切歸根於今天太累了,他去浴室洗漱,換了睡衣出來,要關燈時似有所感看向桌麵。
下一秒,手機忽然振動,他關燈的動作一頓,轉頭去拿手機,劃開,小智的聲音從裡麵傳出:“小鬆哥,你要不要來照顧老板,他現在喝醉了一個人住酒店房間裡麵躺著,不讓我們進去,不知道現在什麼情況。”
對麵聲音嘈雜,周鬆隱約還聽到了孫成正在阻攔誰的討好拒絕聲。
“劉總,我們家佑安是真的不舒服,您就彆上去看他了,要是吐你一身可不好,下次我讓他親自請你吃飯。”
仿若驚雷劈過腦海,閃過電光,周鬆在這一刹那終於想起了被他遺忘的劇情。
穿越進來之前周鬆對這本小說隻是粗略地翻了一下,知道大概主角和主線劇情,對細節沒有在意過,而其中一個配角並不重要,但周鬆卻記得對方姓劉。
因為就是他給金佑安下藥,導致了金佑安和江珞彥第一次發生關係,後續開啟了金佑安的金絲雀路線,和江珞彥的相愛相殺。
“你不要讓其他人進去!我現在過去!”周鬆猛地拔高聲音。
小智在那邊似乎愣了一下,“噢噢好,需要我給你地址嗎?我們在奧斯普利大酒店,房號是3824……”
他話沒說完,就聽到對麵一陣丁零當啷,門打開又關上。
“嘟嘟……”
通話被掛斷。
小智的腦袋挨錘,抬頭一看是孫成,不服氣地嘟囔:“孫哥,乾嘛打我。”
孫成沒好氣:“你乾嘛給周鬆打電話,你不知道你老板和周鬆吵架了啊?”
他才解決完劉總,還沒來得及給自己的頂頭上司江珞彥打電話,讓對方過來照顧金佑安好培養感情,轉頭好麼,小智這家夥先一步給周鬆打完電話了。
“哎呀孫哥你不懂。”小智一聽這話就變得老神在在起來,一副老道的模樣,“老板就是拉不下麵子,他是想小鬆哥的,你等著,月底我的工資還得翻一翻。”
小智現在的工資完全歸金佑安管,工資翻倍,成為金佑安的舔狗,如今正是恨不得證明自己實力,為主分憂的時候,這幾天金佑安悶悶不樂,老是發脾氣,小智掐指一算……實際上是去學校打聽了一頓,知道那天監控的事兒,就知道金佑安不開心估計就和周鬆有關。
身為禦前大總管,他怎麼能坐視不理呢!
“你小子!”孫成食指點點他額頭,“那就看誰到的快。”
孫成給江珞彥也發了消息。
兩人站在酒店樓下等,互相較勁兒,結果誰也沒能等到人,反而因為擋道被保潔趕走,又被熟人拉進晚會裡麵繼續寒暄。
周鬆趕到的時候,迅速奔往了小智說的房號,小智在晚會裡麵直接給酒店服務打了電話,送了臨時房卡給周鬆,周鬆得以順利來到房間門口。
因為快速奔跑的緣故,他身上汗津津熱騰騰的,即使酒店裡麵有空調,也還是禁不住不斷喘息,扶著門緩和了幾分鐘,刷卡進去。
屋內沒開燈。
房間是大套間,進門是沙發,落地窗窗簾沒拉,往外看是一片燈海。
周鬆站在玄關處,下意識在屋裡去找金佑安的身影,可怎麼也找不到,直到眼睛適應了黑暗,才發現自己要找的人靠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小姐……”周鬆不暇思索喊出這兩個字後,頓了頓,改了口,“金先生。”
“……”
沒有人回應。
周鬆不知道金佑安是醒著的還是睡著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喝下被下了藥的酒。
無論如何,都得看看情況。
周鬆不再猶豫,走向沙發。
越靠近,聽到的呼吸聲就越清晰,周鬆聞到了濃重的酒味。
沙發旁邊有小茶幾,上麵擺著傘狀的小台燈,周鬆蹲下來,拉開台燈,電量足夠,照亮了沙發一大片區域,把金佑安微皺的眉頭和泛著潮紅的臉也照亮了。
“你還好嗎……”
周鬆喊了一聲,又輕輕推了一下金佑安,去摸他的額頭,發現不燙,但又怕是藥效還沒徹底發揮,於是先一步給小智發了消息,叫他快點叫醫生來。
發完消息,手機放在一旁,周鬆又喊了幾句金佑安,還是沒有得到回複,還被躲開手之後,就在桌子上擰開礦泉水瓶倒出水,去喂金佑安。
水杯口邊沿碰到唇瓣,潤濕些許,變得更紅,惹人采擷。
金佑安微微張開嘴,無意識般喝下一點水,舌尖在其中若隱若現,周鬆視線閃躲,手一抖,水撒出來些,直接打濕了金佑安的衣領。
周鬆慌裡慌張地收手,去擦金佑安的脖頸,手碰到皮膚又迅速閃躲開。
他臉也發紅燙起來,放好水杯,唾罵自己不專心,然後低著頭打了一下自己壞事的手。
“……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周鬆對著睡著的金佑安道歉,心虛地抽紙巾給金佑安擦衣領。
金佑安還是沒醒,但臉色肉眼可見地差,周鬆疑心對方要是醒過來,肯定要大發雷霆,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和金佑安近距離相處,除了上次的烏龍,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周鬆不由自主放鬆緊繃的心,坐在沙發前,仔細給金佑安擦了一下額頭冒出來的薄薄的汗水。
看著金佑安,周鬆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陳堯的話。
錯過這一次,不知道下次還會不會有機會。
“……就一次。”周鬆抿唇,小心翼翼地曲起膝蓋,把上半身立起來,雙手打開,彎下腰去抱金佑安的腰,輕輕地靠下去,仿佛在擁抱一具易碎的琉璃。
金佑安的肩膀和懷抱比周鬆想象的要寬厚和堅硬,俯身下去,側耳能聽到對方強而有力的心跳,就是……怎麼跳那麼快?
周鬆以為自己聽錯了,再聽,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
周鬆撐著沙發兩邊要起身,抬頭,鼻尖擦過身下人的下巴,慌亂後退,對方不知為什麼也動了一下,這下唇也擦到了。
幾乎是刹那,腰被抓住,天旋地轉,下一秒周鬆就摔到了沙發上,他跟金佑安調換了位置,他成了被壓在身下的人。
“周鬆,我是不是說過,不準勾引我。”
金佑安單手抓住周鬆的兩個手腕,抬高拉至頭頂,膝蓋頂在周鬆的大腿內側,聲音沙啞,黑眸幽深地看著瞪大眼睛的周鬆。
周鬆來時匆忙,睡衣沒換,身上充斥著沐浴露和睡衣洗衣液混雜的香味,衣領領口寬大散開,露出大片的皮膚和凸起的鎖骨。
他驚慌地看著金佑安,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愧疚心虛:“對不起,我隻是想抱一下你……”
“不準裝可憐。”金佑安阻止他繼續說話。
於是周鬆隻能眼巴巴看著他,什麼話也不敢講,輕薄過金佑安的唇抿著,十分慚愧。
金佑安臉頰的紅愈發明顯,他忽然伸手,食指指腹擦過周鬆閉合的唇中,揉捏、擦過,使得它微微張開。
“你跟我道歉。”金佑安在彎下腰之前又直起腰,命令,“快說對不起。”
“對不起。”周鬆被捏住唇,雖然不明白,但還是照做。
“我以後不做讓金佑安不高興的事情。”金佑安說,“重複這句話。”
“……我以後不做讓金佑安不高興的事情。”
“好吧,看在你那麼誠懇的份上,我就原諒你了。”
金佑安義正言辭,“快謝謝我!”
“謝謝你……”
周鬆的唇被鬆開,手也是,可是不等他從沙發上爬起來,他就又被攬住腰抱起來,這一次是跪坐在金佑安的腿上。
“沒有下一次。”金佑安說著,收緊手,吻了下來。
第25章 第 25 章
金佑安的動作急切又生澀, 可是在親上來的一瞬,兩個人的動作都頓了頓,唇貼著唇, 鼻尖蹭著對方臉頰,眼睛睜開著,看見彼此眼中的對方,像是在看一麵小小的鏡子。
呼吸微沉,舌尖從唇縫吐出,試探地去舔, 周鬆感受到那一點濕潤的柔軟, 才慌神地把漂浮的思緒拉回來, 手推拒金佑安的肩膀,想要側開頭躲避。
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周鬆的後腦勺被捂住,金佑安的眼神幽深, 帶著點強製地撬開周鬆的唇,防線破開,周鬆被牢牢禁錮在金佑安懷裡。
糾纏、咬//弄。
顏色淺淡的唇變得紅潤,呼吸交纏在一塊兒,分不清到底是誰的心跳聲更加鼓噪,震耳欲聾,昏暗的室內使一切都變得理所應當, 遮擋了白天夜裡心裡不知名的情緒,將它們的難過、糾結化身為欲/望。
沒有鎖鏈, 就這樣釋放。
周鬆躺在了沙發上,不自覺地摟住金佑安俯身下來的肩膀, 絲綢般順滑的長發垂落在他的胸前,發尾掃在臉頰上癢得過分。
他不由抬手撫去, 微微仰起頭,像是在索吻,金佑安摟住他肩背的動作就放慢了,那雙漂亮的眼睛裡盈滿了渴望。
金佑安低下頭,很輕地在周鬆的嘴上咬了一口,抱怨:“你把我的嘴唇咬破了,好疼。”
周鬆難得反駁:“……是你先咬我。”
金佑安顯然是生手,不會接吻,橫衝直撞的,像個想要吃糖果卻不會剝開糖紙的小孩,要不是周鬆性子好,張開嘴乖乖等他親,換個人估計要抱怨死。
“我是第一次!”
金佑安察覺到自己被質疑吻技,登時惱了,他才不要在這種地方被周鬆嫌棄,一說這話整張臉表情都活躍起來了,急著辯解,人直起身子,“我可是非常潔身自好,根本不屑於跟那些人玩兒,你知道你可賺死了,跟我親一次你出去不得跟彆人炫耀個一年半載。”
他喊完又一臉嚴肅地警告周鬆:“你可不要真說出去。
說出去要是彆人問,接個吻嘴巴都咬破了,他臉往哪裡放。
周鬆哪裡會跟人說,他側頭,臉頰貼在自己的手臂上,發覺燙意,不禁慶幸屋內沒開燈,否則還不知道臉紅成什麼樣子。
“我不會說出去的。”周鬆聲音沙啞,在昏黑的室內有種異樣的誘惑。
低低的、柔軟的,像是隨時都在邀請。
至少放在金佑安耳朵裡是這樣的。
周鬆怎麼那麼多把戲!
明明他已經把劉老板那個豬頭遞過來下了藥的酒都倒給盆栽喝了,現在身體為什麼還是會這樣……想要……
金佑安身體燒起來,他猛地湊近周鬆,還沒親上,周鬆就順從地微微張開嘴,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呈現出允予允求的模樣。
在沙發旁小茶幾燈光的照射下,周鬆的神情柔軟而羞赧,他看著金佑安,黑眸潤亮,見人不動,又像是發現自己太過主動,退縮般要把手收回,人縮進沙發裡。
隻是可惜,下一秒金佑安就牢牢製住他的腰背,把人撈出來,重新吻下去。
周鬆迷迷糊糊地被親得暈頭轉向,金佑安口中有很淡的果酒的味道,身上的香薰味混雜著果香,親久了他身上也像是沾到了點。
睡衣下擺被掀開,領口的紐扣散掉幾個,露出大片的皮膚和瘦削平坦的胸口,周鬆感覺到濡濕的吻落在胸膛時,如在夢中的魂魄遇到急刹車似的跑回來。
這會兒他才發覺抵//在自己大腿上的東西。
周鬆連忙抵住金佑安的臉,雙手捧著他的臉把人從自己胸口抓起來撐住,又臊又無奈:“……不要親。”
金佑安急得手去抓他:“為什麼!憑什麼不給親?!”
“……”
剛開始也不給親啊,隻是周鬆給金佑安整迷糊了,心一軟退一步算了,但現在這親下去可就不是親的問題了。
“……不……”周鬆不知道怎麼說,被他抓得整個人挺起腰,猛地睜大眼眸,難以置信地看向金佑安,臉嗖一下紅了。
金佑安洋洋得意:“你不是也跟我一樣。”
周鬆憋不出一句話,手也不去推金佑安了,就抓著金佑安的手腕,求他彆繼續摸,結果金佑安眉頭一挑,故意重重搓了一下。
“金佑安!”周鬆真是急了。
金佑安變臉,看負心漢似的:“你叫我全名?!”
他鬆開周鬆,屁股一挪,就在沙發上雙手抱臂坐著了,長發淩亂,有一些掖進了衣領口,俊麗的臉上還覆著薄薄的汗,打濕了邊角的頭發,嘴往下撇,能掛十個油瓶。
周鬆氣還沒緩勻稱,就瞧見他這副樣子,哭笑不得,他試探著爬起來,跪坐在沙發上,伸手去推了推金佑安:“不然我要叫你什麼?少爺?”
一說到這個金佑安更來氣,他衝著周鬆喊:“你進門還喊我先生!怎麼了?周先生,我們倆認識嗎?你以為親個嘴就能讓我原諒你了嗎?癡心妄想!”
“你剛剛說過……我照著你說的話說就原諒我。”周鬆懵了一瞬,反應過來,狐疑地看金佑安,“你怎麼知道我喊你金先生?你沒睡著?”
“……你管我!你還把我認成女的!我們在一起住了三四個月,你竟然把我認成女的!還搞性彆歧視,我真是看透你了,你眼睛不要可以挖出來給需要的人,眉頭底下就長兩蛋,光看不用是吧!”金佑安劈裡啪啦一頓輸出,就連之前住出租屋裡頭進門被垃圾絆倒的事兒都拿出來罵了一嘴。
罵完了一看周鬆,好家夥,乖乖坐那看著他,什麼也不反駁,還順了順他的後背,哄小孩:“我知道錯了。”
“你知道個屁!”
金佑安恨不得把周鬆吃了。
他腦袋一撇,還沒怎麼繼續去想要怎麼找周鬆的罪證,臉頰就被親了一下。
羽毛掃過的觸感,輕得就像錯覺。
金佑安愕然回頭,周鬆羞窘地低頭看自己的手,“我知道錯了,不要生氣了。”
金佑安不說話。
周鬆等了幾秒,沒忍住去看,抬眸就見金佑安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他一抬頭又迅速扭頭恢複原來生氣的樣子,隻是側麵輪廓,周鬆看見他的脖頸,喉結滾動。
周鬆約莫知道了金佑安現在可能已經氣消了,雖然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對不對,但他還是緩緩鬆了口氣,然後猶豫了一下,湊過去又親了親金佑安的臉頰。
金佑安還是不為所動,他便再湊近一點,忍著羞恥,一邊去看金佑安的臉色,一邊慢慢地親到了嘴角……最後是唇。
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周鬆感覺金佑安緊閉撅起的嘴放鬆了,好像還微微張開了。
“……”
周鬆歪了一下身子,親到他的嘴上。
因為怕自己覺錯意思,周鬆親得又快又響,“啵”的一聲在安靜的房間裡麵格外響亮。
周鬆臉熱,徹底放棄了去討好金佑安,想跳下沙發,剛一動,就動不了了。
他整個人被忽然站起來的金佑安抓著腰拎起來,屁股坐在對方的臂彎裡麵,懸空敢令周鬆驚叫一聲,下意識抱住了金佑安的腦袋。
金佑安把他抱進了房間,兩人躺在床上,周鬆才發現金佑安還……
他身體一僵,金佑安委屈:“是你先親我的,我本來都消下去了……”
真的假的?周鬆懷疑,但不敢說。
周鬆任由金佑安抱著自己,想起來藥的事兒,疑心金佑安估計不紓解是沒辦法減輕藥效。
他乾巴巴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身體很不舒服啊?剛剛在酒席上有人給你喝酒了嗎?”
“有誰……”金佑安話到嘴邊轉了個彎,“有個老頭給我遞了酒,我就喝了幾口。”
金佑安抱著周鬆,手伸進周鬆的睡衣下擺,涼涼的、軟軟的,摸著很舒服,也摸得心火燒得更旺盛了。
金佑安在心裡想,周鬆不會是故意洗完澡來的吧,就是要勾引他。
“……洗洗冷水澡試試會不會舒服一點?”周鬆被他摸得癢,躲了一下被捏腰,不敢動了。
金佑安聽到這話唰一下仰起頭:“你叫我去洗冷水澡?!”
“不是不是,要不叫醫生。”
“你要讓醫生看到我這副樣子!?”
“……那,那我幫你?”周鬆咬著唇,不敢去看他,睫毛亂顫,如一隻即將被雨打濕的蝴蝶。
金佑安沒說話,隻是靠近周鬆,握住他的一隻手,撒嬌似的用臉頰蹭了蹭,表情無辜,語氣勉為其難:“既然你想的話,也可以。”
“你快點……好難受……”金佑安拉長音調催促。
在金佑安的目光下,周鬆把臉埋進金佑安的肩膀,慢慢地手往下伸去……
……
讓兩人清醒過來的,是小智砰砰砰的敲門聲,門內還沒徹底解決,到了最後的臨界點,小智在外麵敲門按門鈴,急得電話不斷打過來,生怕出了什麼事。
金佑安咬住周鬆的唇,身體往前,周鬆被他親得左右躲著,幾乎縮到床腳。
等到終於結束,小智已經要找酒店要臨時卡刷卡進來了。
他的卡還沒滴上,門就先一步打開了。
金佑安領口淩亂,扣子被拔掉一顆,露出大片泛紅的皮膚,頭發亂糟糟的一團,唯獨一張臉活色生香,活像是吸了人精氣的豔鬼。
“敲什麼敲,有病去彆的地方發。”金佑安不耐煩地罵。
小智茫然:“有病的不是你嗎?”
“你罵誰有病呢?你下個月獎金沒了,叫孫成送你去精神科看一下了,治好了回來,治不好就算了,我會給你交殯葬費的。”
“……”
“滾遠點,彆煩我。”
留下最後這一句話,門砰地一聲關上了,留下小智被門風吹起額頭,露出高發際線後狼狽的模樣。
小智兩眼四顧心茫然,他回頭看被他叫過來的私人醫生。
“你覺得我老板看上去有什麼病症嗎?”
私人醫生扶眼鏡,冷酷道:“不是欲求不滿,就是陽/痿。”
第26章 第 26 章
豔陽天, 燦爛的光線從沒拉緊的窗簾斜斜地照射進來,灑落在光滑的瓷磚地麵,也驅散了房間內的黑暗, 照亮了躺在床上依偎著的兩人。
天亮了?
幾點了,他今天還有早課。
周鬆身體反射性地側身撐著手起來,可動了一下卻反倒被圈住腰重新拖拽回去,溫暖緊實的懷抱隔著睡衣貼著後背,心跳聲交疊,仿佛也貼在了一起。
昨晚的一切回憶湧入腦海, 周鬆的困意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身體僵硬, 緩了幾秒才動了動,回頭小心翼翼去看自己身後的人。
黑長發,長睫, 閉著的眼睛,漂亮的臉和因為不滿往下撇的嘴巴,睡著時兩頰還有點微鼓,像是嬰兒肥,看著比醒來時乖。
沒有做夢,是真的。
周鬆虛虛握手,感受到手心的酸麻, 臉不自覺燒得發燙。
“……乾嘛,不要動來動去, 煩死了。”
身後抱著他的金佑安睡得不安穩,似乎被他動來動去的動作給吵醒, 嘟囔著抱怨了一句,緊接著周鬆感覺腰上一緊, 天旋地轉,他直接人被翻了個麵,像玩偶一樣塞進溫暖的懷抱裡,抱得穩穩當當。
周鬆仰起頭呼吸,吐出的氣掃在金佑安的下巴,惹得人癢癢地躲。
從下往上看,金佑安的卷翹的睫毛因為睡覺睡得亂七八糟,有兩搓顫在一塊,像手指交叉比心。
周鬆的一顆心晃晃悠悠。
不過當他的手機鬨鐘響起時,他再一次想起了自己的早課。
他艱難地從金佑安的懷裡逃走,剛爬到床腳要去撿地上的手機,彎下腰手還沒碰到,就被一隻手拽著腳腕拖回去。
“乾什麼呢你!大早上的吵吵嚷嚷。”
金佑安把周鬆拽得摔在床上,整個人懵懵地側著身子,蓬鬆柔軟的黑發抖了抖,看著就讓人想蹂躪,真的就像一隻毛發蓬鬆的鬆鼠。
金佑安撲上去,抓住他,居高臨下地俯視他,指責:“你吵醒我了。”
陽光溫暖到變得灼熱,周鬆眨眨眼,敞開的領口還留有昨天金佑安不老實留下的一點細微的紅痕。
“我要去上課……”周鬆見他眼睛一瞥一瞥地看自己的衣領,不由伸手捂住,怕太明顯,就欲蓋彌彰地側著身子,手臂抬起遮住一點臉,袖口擋住大半部分領口。
金佑安冷哼:“你以為你有什麼好看呢,遮什麼,我不比你好看嗎?”說著驕傲地挺起胸膛。
他上半身沒穿衣服,寬肩窄腰,胸腹肌肉輪廓利落又明顯,皮膚白而細膩,觸感好,昨天周鬆迷迷糊糊的時候摸過,這會兒明晃晃地看見了,更覺頭暈目眩。
“遮什麼啊,我都給你看了,你羞什麼。”金佑安靠過去。
周鬆嚇得仰起脖子躲,手去撐金佑安的肩膀,結果這一下領口沒遮住,衣服差點被掀開了。
“金佑安!”周鬆被摸得左搖右晃,躲了一下忍不住笑開了。
他雙手摟住金佑安的脖子,靠著對方的力氣起身。
兩人都是亂七八糟剛睡醒的樣子,比平時醜不知道多少,也比平時不知道要輕鬆多少,這是他們結束冷戰以來的第一天早上。
周鬆看著金佑安,心軟得一塌糊塗。
“我真的要去上課了。”周鬆如法炮製,像昨天一樣親他。
親在額頭,親在眼睛、鼻子、嘴巴。
像在親小孩,也像在親某種柔軟的弱小的東西。
周鬆總是對金佑安那麼好,好像金佑安非常地需要人嗬護。
金佑安當然不會拒絕,不過他還是沒有鬆開周鬆,抱著周鬆在床上滾了一圈,他埋首在周鬆的懷裡,忽然冷不丁地問周鬆:“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他收緊手,聲音硬邦邦的:“不準說雇主關係,你已經被我解雇了。”
“……”
周鬆知道自己之前還是傷了金佑安的心,隻是……他要怎麼回答呢。
金佑安是男是女對他來說重要嗎?他會因為金佑安是女生而喜歡他,但如果是男生就不喜歡嗎?答案呼之欲出。
周鬆撫摸他打結的長發,有耐心地把他的頭發用手指梳順,肯定了自己的內心,回答道:“可以是喜歡你的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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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鬆最後還是沒能上早課,好在他幸運指數一級,上午第一二節老師沒點名,三四節陳堯去找周鬆沒找到人,但順手給他簽到了。
二維碼加定位雙重簽到,何其恐怖,但凡陳堯沒去,周鬆就完了。
陳堯給周鬆發消息,話語裡全是感慨。
yao2234:[哥,你得請我搓一頓啊,不然真的對不起我]
鬆鼠:[好,沒問題,你看看你想吃什麼]
橫空出現一隻手,把周鬆的手機拿過去,周鬆沒來得及阻止,金佑安就先一步陰陽怪氣:“我倒要看看你那麼專心是給誰發消息……yao2234?那個小屁孩?”
周鬆連忙解釋:“他是T大的,不小心撞見他認出我了。”
金佑安哼聲,雙手抓著手機劈裡啪啦地打了不知道什麼發過去,周鬆沒他高,踮起腳尖想去看,結果金佑安身子一扭,背擋住了周鬆的視線,周鬆無可奈何,隻能等他打完字,可沒想到,金佑安一頓輸出完畢,手機直接揣兜裡沒還給周鬆。
“……”
“佑安。”周鬆扯他衣服下擺。
“彆撒嬌。”金佑安義正言辭,“現在你還在考核期呢,正經一點,再這樣給你扣分了。”
“……”
是的,考核期。
金佑安給周鬆製定了戀愛考核期,在考核期期間,周鬆有加減分政策,當然,加減分全看金佑安心情,達到一百分後兩人才是正式的情侶,現在……是預備關係。
“親嘴但不是情侶的關係?你們搞偷情啊?玩那麼花?”小智知道後大為震驚。
周鬆忙擺手:“沒有偷情。”
“跟偷情有什麼區彆。”
小智搖頭,然後想起自己一去不複返的獎金,看著周鬆穿T恤沒遮住的鎖骨一點紅痕,心想著這新出爐的老板娘說不定能給他撈回來一點獎金,畢竟這兩個在一塊兒他功不可沒。
周鬆忽然覺得身上涼颼颼的,他左右一看沒看到什麼,轉頭就對上小智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
“不過呢,老板這大小姐肯定沒那麼好追的,小鬆哥你要是跟他在一起,肯定先得吃點苦頭,現在結婚誰不得過五關斬六將啊,所以你得好好地對老板,才能抱得美人歸啊!”小智言之鑿鑿。
周鬆一聽,這道理還是有點可信度的,隻是他不知道怎麼去討好金佑安。
他請教小智:“要怎麼做才對呢?”
小智立即出謀劃策,張嘴就想說:“看電影,送鮮花,做飯下廚,無微不至……”
沒說完嘴就閉上了,好家夥,這事兒之前周鬆不是都乾過嗎?況且去外麵看電影,一不說外麵電影廳乾不乾淨,金佑安滿不滿意,二就說金佑安現在的知名度,要是被發現了,妥妥的爆戀情上熱搜。
孫成到時候得宰了他。
“……”小智思來想去,想到了醫生說的話,眼神一變,意味深長地看向周鬆,表情變得猥瑣微妙。
周鬆被他看得汗毛直立。
“怎、怎麼了?”
“小鬆哥啊,不是我說……老板畢竟是個年輕力壯的成年男人,就是那啥精力也比較旺盛,俗話說得好,床頭吵架床尾和,不吵床上打一架,那對象不得千依百順,我看你啊,不如……”
小智湊過去嘀嘀咕咕。
周鬆表情千變萬化,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一會震驚一會兒茫然,等小智說完,他已經被重塑了三觀,對這個忽然變得肮臟的世界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