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映雪並不知道怎樣安撫一隻小狼,但是以她的經驗來瞧,動物之間表露善意時,似乎可以用蹭腦袋的方式展現。
聞映雪伸長脖頸,將自己的小貓腦袋和厭辭卿的狼耳朵貼緊,輕輕“喵嗚”了一聲。
所幸起初還露出尖牙的厭辭卿仿佛是感受到眼前的狸花貓沒有惡意,便收回了尖牙。
然而他才收回牙,便栽倒在了血泊裡,低聲的“嗷嗚”,像是在偽裝自己,但發抖的絨毛卻曝露了此時的厭辭卿弱得連隻雞都打不過。
聞映雪覺得現在的厭辭卿和當初被仇家追殺的自己很像。
聞映雪湊到小狼的身側,想要渡入靈力,卻發現自己沒有辦法使出靈法。
“怎麼回事?”狸花貓晃了晃腦袋,試著將爪子搭在厭辭卿的額頭,卻依舊沒有起到作用。
聞映雪“喵嗚”一聲,圍著重傷的厭辭卿來回繞了兩圈,她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何事,也不知厭辭卿是因何而受傷,夢魘的魘心又究竟是什麼。
她現在能做的是給厭辭卿療傷。
但她沒有靈力啊。
聞映雪急得蹦跳了起來,最後突然一頓。
她記得她看過的獸類在受傷後,會自己舔舐傷口療傷。
可是......要她這樣來幫厭辭卿療傷嗎?
聞映雪瞥了眼奄奄一息的厭辭卿,猶豫許久後將目光落在了白狼最致命的傷痕上——落在心臟處的傷。
就一次......
狸花貓閉著眼,跳進了厭辭卿雙腿圍起來的小圈裡,最後將貓腦袋湊到了厭辭卿的心口,可怖的傷痕昭示著厭辭卿此時的羸弱。
聞映雪踟躕了半晌才鼓起勇氣用嘴碰了碰那傷痕,但她一碰傷痕的刹那,幽藍色的光束便雋攜著靈力渡入了厭辭卿的心口。
本是昏迷的厭辭卿忽然睜眼,垂眸防備地盯著自己胸前的狸花貓,目中全是驚詫。
同樣驚詫的還有遠在玄夜國的方循舟。
***
“哐當”聲響,立在水靈鏡前的男人伸手打碎了水靈鏡,掉落在地的碎片裡嵌著刺目的血色,而水靈鏡的碎片裡倒映的正是山洞裡靠在厭辭卿身前的聞映雪。
“聞映雪......”方循舟低聲呢喃聞映雪的名姓,眼眸微眯。
而站在方循舟身側的通靈師嚇得跪地叩首,大氣也不敢喘。
“主君息怒,我們也不曾想到聞姑娘會進入厭辭卿的夢魘啊。”通靈師輕聲而言,得來的卻是方循舟的冷笑。
“不知道?難道你們在激發厭辭卿的夢魘時沒有做萬全之策嗎?”方循舟負手而立,眉骨下壓,往日清冷蘊柔的眉眼裡儘是慍怒。
通靈師支支吾吾道:“我們也不知曉聞姑娘當真會有浮玉天都的浮玉印呐。”
方循舟長舒一口氣,汗珠順著男人的鼻尖低落,他儘力壓住心中怒火。
厭辭卿幾次三番壞他好事,一是帶走了聞映雪,二是打碎了墮魂城的靈珠,三是放走了海幽牢的囚犯。
他怎能毫不還手?
昨日他動用通靈師打開厭辭卿的夢魘,使得其陷入夢境中,卻萬萬沒想到聞映雪也會入夢。
甚至還為厭辭卿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