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輕攬著聞映雪向前而行,少女藍色的裙擺在水池中鋪散開來,像是一朵盛開的浮凝花,蕩開了瀲灩清波。
藍色裙擺圍裹住的不僅僅是聞映雪,還有少年的腰身。
“唰啦”一聲,厭辭卿起身,身上的水珠順勢而落,他攔腰將聞映雪抱起,隨後把人放在了一側的軟榻上。
但他才將人放下,聞映雪兩手一轉,卻緊緊抓住了他的褲腰。
厭辭卿臉上的神情難得僵頓,他垂眸看向懷裡的聞映雪,清雋的桃花眼裡露出輕嗤。
厭辭卿“嗬”了一聲,怒極反笑道:“聞映雪,你的手往哪兒抓呢?”
隻是他話音才落,少女的手便無力落下,垂在榻沿。
厭辭卿眸色一滯,將手貼在了聞映雪的眉心,卻見墨色的煙霧盤旋在他的掌心。
“原來是噬魂蟲。”厭辭卿冷聲呢喃。
被掛在牆上的酥梨一聽“噬魂蟲”,兩隻兔耳立刻豎起:“我記得噬魂蟲!此前還在玄夜國時,方循舟便用噬魂蟲汲取聞映雪的靈力,可後來聞映雪分明捏死了噬魂蟲的。”
酥梨說的正是厭辭卿認回了聞映雪,帶著聞映雪回到玄夜國那夜,聞映雪在自己的寢殿發現的噬魂蟲。
厭辭卿羽扇似的黑睫輕斂,桃花眼下壓成半扇型,眸中透著寒意:“又是方循舟?”
而躺在羊絨毯子上的少女一雙黛眉緊緊攢起,被水沾濕的麵紗緊貼在她的小臉上,隱約可見少女的輪廓下,黑色的噬魂蟲在她的皮膚裡翻滾啃噬血肉。
厭辭卿眼眸微眯,這噬魂蟲被聞映雪捏死了不假,但長期以來,聞映雪都被方循舟以噬魂蟲奪取靈力,噬魂蟲的靈體早就侵入了聞映雪的體.內。
聞映雪倘若不捏死噬魂蟲還好,一捏死了噬魂蟲,反倒是使得靈體殘留在她體內,而遠在玄夜國的方循舟則可以通過這噬魂蟲的母蠱.操.控聞映雪。
厭辭卿右手利落地取下了聞映雪的麵紗,第一次見到了麵紗下的聞映雪。
少女的眉眼清疏,鼻尖小巧挺直,鼻骨略有些駝峰,多了些冷冽之氣,偏生臉頰微鼓,中和了其清冷,多了些少女的嬌俏,薄唇如櫻,緊抿成一條直線。
但那賽雪的臉蛋上,卻有著淡淡的雀斑還有一條長疤。
厭辭卿目光微滯,卻並未在意她臉上的疤痕嗬雀斑,隻抬手捏了捏聞映雪的臉頰。
少年唇角勾笑:“還真挺好捏的。”
“還捏什麼啊!你沒看見她臉皮底下陰暗爬行的噬魂蟲嗎?再不救她就完......嗚嗚!”酥梨話還沒說完,就被厭辭卿抬手封住了兔嘴。
厭辭卿抬眼掃向酥梨:“誰給你的膽子這樣同本座講話的?”
酥梨:“......”
厭辭卿收回視線,大掌貼敷在聞映雪的眉心,片刻後,隻見那縷暗色的煙塵從聞映雪的眉心消失,儘數鑽入了厭辭卿的掌心。
隨後,厭辭卿左手幻化出一隻匕首,“唰”一下劃破了自己右手掌心,殷紅的血液即可滴落,與此同時,空中驀然顯出一朵藍色的靈花。
藍靈花頃刻化為花粉落在厭辭卿的掌心,花粉和血液相融後,厭辭卿才彎身將手放在了聞映雪唇邊。
但聞映雪卻死活不肯張嘴。
幾次三番哄勸聞映雪無用後,厭辭卿乾脆將人撈起,使聞映雪靠在了他的肩頭,隨即掰開了聞映雪的唇.瓣,將右掌心貼在了聞映雪的嘴邊。
少年斂眸,歎聲道:“聞映雪,吃藥了。”
“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