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冊封太子的典禮安排在了上元節後第三日(),正月十八這一天。
原本按照曆朝慣例?[((),冊封大典都需提前半年開始準備。而這一次,不僅冊立太子時悄無聲息另滿朝文武吃了一驚,冊封大典的時間也定的極為緊湊。
禮部的人原本沐休到正月初七,也因此而不得不提前赴任準備起了太子冊封大典事宜。
原本上元節的宮宴事宜在年前便已準備妥當,但當時三位親王地位相當座次也安排在了一起,眼下忽然多了個太子,連帶著上元節的布置也要重新更改。
禮部諸人一時之間忙的焦頭爛額。
而除了禮部眾人外,齊王府幕僚也同樣忙得焦頭爛額。
皇帝突然冊封譽王為太子,著實重重的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齊王沈達自那日遇刺後便陷入昏迷,再次醒來時,忽聞皇弟竟登上了太子之位,急火攻心又暈了一次。
再次醒來,他隻覺得頭痛欲裂,將寢殿內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
“你們不是跟本王說,隻需稍用苦肉計,待本王康複,這太子之位便是囊中之物了嗎?眼下又是怎麼回事!沈確怎麼成了太子!”
他實在無法接受,自己昏睡了幾日再次醒來,外頭便翻天覆地了。
之前向他獻計的謀士跪在了地上,嚇得瑟瑟發抖:“屬下也不知,陛下怎麼忽然轉了性子。”
他跪著爬到了沈達腳邊,不住地叩首。
“原本,依照陛下多疑愛猜忌的性子,靖王殿下和您接連出事,他絕不可能不懷疑三皇子的。”
“再加上咱們的人提前在那要在宮宴上表演的棕熊餐食中下了瘋藥,陛下定然會受傷,定然會猜忌是譽王想要謀權篡位。”
“您早一日遇刺昏迷,清清白白。陛下被那畜牲所傷,定然是非死即傷再不能處理朝政,三皇子首當其衝會被陛下猜疑。待殿下您醒來,便可名正言順的繼位。”
“屬下也不知,為何竟出了這麼多變故。太後娘娘明明與陛下並無母子情分,竟舍身相救。而陛下明明對三皇子生了疑,竟又在第二冊封了他。”
“屬下的計謀,原是天衣無縫的。定然是三皇子從中作梗,才導致了如今的局麵。”
沈達抬手按住了自己的眉心,極不耐煩地一腳踢在了謀士的心口處:“彆再說什麼天衣無縫了!本王白白挨了一劍,你口中的三皇子成了太子,你這個苦肉計,滿盤皆輸,還敢談什麼天衣無縫!”
謀士麵色凝重,神情恍惚,跪在地上久久不敢再言語。
“你們給本王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本王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
跪在地上的謀士雙唇微抖,眼睛滴嚕嚕地轉了轉,又跪著爬到了齊王身邊。
“殿下,眼下大局還未定。三皇子不過是短暫的坐上了太子之位,最終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太子可並不好做,東宮隨時會易主。”
() “況且,太子根基不深,殿下您身後可有不少朝臣站隊,且您又是皇後撫養長大的,李家定然會站在您這邊。太子素來與李家又舊怨,您隻需牢牢抓住李家這棵大樹,定然還能翻身。待他日您登上皇位,再怎麼處置李家,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沈達眉頭緊皺,語氣不悅:“你說的這些本王當然知道,但李甫隱那個老頑固,本王不知道旁敲側擊過多少次了,他就是不為所動,本王實在拿他沒轍。”
謀士眼神一變,眼底帶著凶光:“是人便會有軟肋,李大人想做個純臣,又心性堅定,咱們確實拿他沒辦法。但他有一位掌上明珠,殿下不如從縣主身上下手。往日裡李家二郎不是與殿下交好嗎?殿下大可以利用他,將縣主約出來,若是能將縣主拿下,李家為了縣主,也定然會站在您這邊。”
沈達的眼睛亮了亮,追問道:“該怎麼做?”
謀士眼鋒一閃:“殿下隻需去下帖子約李家二郎前來赴約,咱們再派人去李家告知縣主李家二郎路上出了些意外,縣主關心則亂定然會前來,到時候殿下隻需稍用手段,生米煮成熟飯,李家便也無計可施了。”
沈達搖了搖頭:“不行,此舉太過冒險,稍有不慎,本王便是將整個李家都得罪了。”
“富貴險中求,殿下彆再猶豫了。”
*
次日一早,李恪行便收到了齊王府的拜帖,齊王約他去京郊茶樓一敘。
那是從前他們常去的地方,那時齊王風頭正盛,身邊跟了不少追隨之人,也不乏年少輕狂的世家子弟,眾人時常聚在一起飲酒品茗。
自從齊王遇刺後,這些日子倒是少聚了些。
而這一日李恪行再次收到齊王邀約,也沒多想,隻以為還是同尋常一樣,隻不過是三五好友一同聚聚說說閒話罷了。
且如今太子之位已定,他便是與齊王走得近,想來也不會有人多說什麼,是以李恪行接了邀約便帶著隨從出了門。
幾人行至京郊茶樓時,李恪行才發現等在茶樓裡的竟隻有齊王一人。
“殿下,隻約了微臣一人麼?”他有些詫異,總覺得哪裡透著些古怪。
“本王心中煩悶,特約李兄前來一敘,並沒有其他事,便沒叫上旁人了。”齊王落座,端起了酒杯便替李恪行斟酒。
李恪行麵色凝重,帶了幾分狐疑,但齊王親自斟的酒,他也不敢不喝。
幾杯下肚,李恪行便有了幾分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