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1 / 2)

覬覦春色 妙玉子 6345 字 8個月前

宗氏與秦氏這一行人聽聞後罩房裡走了水,再顧不得前院未散的花宴,這便慌慌張張地趕去了內院。

東南一角漫天的火勢暈開在澄澈的天際之中,宗氏一瞧著洶湧的火光便軟了膝骨,幸而她身旁的秦氏扶了她一把。

婦人們方才踏足通往後罩房的回廊,便正好覷見蘇婉寧羸羸弱弱往台階上跌去的身形。

宗氏嚇得驚呼出聲,一顆心吊到了嗓子眼。可她離女兒這般遙遠,即便生了翅膀也無法阻擋女兒重重摔倒在地的勢頭。

便在這千鈞一發之咳,那長身玉立的徐懷玉棄了左側正笑盈盈與他攀談的玉華公主,縱著身去抱住了如秋絮般垂落的蘇婉寧。

男女授受不親。可在女兒的身家性命跟前,這點女德婦規又算得了什麼?宗氏心裡隻有感激徐懷安的念頭。

在場的其餘婦人裡,陸夫人先瞧見了婆子懷裡衣衫不整的陸夢燕,立時方寸大亂地撲了過來。

秦氏則蹙起了眉頭,一臉不悅地瞧著不遠處正緊緊抱著蘇婉寧的徐懷安。

她素來知曉兒子與許湛情誼深厚,連帶著對蘇氏也有幾分親近,更何況他還有一副憐貧惜弱的心。

可大庭廣眾之下,他與蘇氏摟摟抱抱在一處,若是被有心人瞧去了,還不知要鬨出多少流言蜚語呢。

秦氏有雙毒辣的眼眸,與宗氏打了一兩個時辰的交道,便知曉她是個不中用的軟骨頭。

若想靠宗氏來斷絕流言蜚語,隻怕是比登天還要難。

秦氏立時斂起了麵容裡的笑意,厲聲喚來了她的心腹嬤嬤,有條不紊地指派著她們去端了銅盆救水,外加看牢了後罩房外的各處門窗,不許讓人多看多瞧。

玉華公主眼睜睜地瞧著徐懷安飛撲過去抱住了蘇婉寧,她心裡有一點點吃味,可轉瞬想到徐懷安本就是這麼個良善惜弱之人,便隻能壓下心頭的不虞,幫著秦氏一同去勒令下人們的嘴舌。

好好的一場花宴,後罩房裡走了水不成,陸中丞家的嫡長女又與安平王府家的蘇禮一同跌入了火場。

安平王府勢弱,蘇禮已過二八年華,請封聖旨的旨意卻遲遲批不下來。

夫婿從前途無量的梁國公世子變為了破落戶家的兒子,其中蘊含的天差地彆險些傷得陸夫人暈厥而去。

等陸夢嫣悠悠轉醒之後,陸夫人便抱著女兒痛哭了一場,並道:“如今已然這樣了,好在蘇禮麵貌俊秀,瞧著……瞧著也不是個愛胡鬨的孩子。”

陸夢嫣哀哀戚戚地落淚,半晌才輕聲說了一句:“女兒知曉。”

她心裡愛重的是光風霽月的徐懷安,爹爹和娘親乃至整個梁國公府都對這樁婚事十分滿意。

明明過了這一次花宴她便要嫁去梁國公府,做心上人的正妻。

臨門一腳,卻出了這樣的荒唐事。

女子為人在世最要緊的便是自己的名聲。她與蘇禮衣衫不整地纏抱在一塊兒,便是心裡千萬個不樂意,也隻能嫁給他為妻。

否則便隻有死路一條了。

蘇婉寧昏厥未醒,宗氏既要照顧長女,又要照料幼子,一時間可是忙的腳不沾地,全靠參湯吊著心裡的一口氣。

安平王府亂糟糟的一團。聽聞她家姑爺許湛與伶人喝多了酒,宿在了前院的耳房裡。

宗氏氣得咒罵一聲道:“當真是個糊塗蟲。”

她喚了嬤嬤們去請太醫來,那宗嬤嬤本是宗氏的貼身丫鬟,嫁了人後仍一片忠心地伺候著宗氏,索性便做了宗氏的陪房。

宗嬤嬤急急慌慌地往前院走去,卻正好在一處竹林折影的廊道上撞見了秦氏與徐懷安母子。

母子兩人正在低聲說話,秦氏眉目生姿,瞧著是在數落徐懷安。

宗嬤嬤沒有閒心去窺探旁人家的隱秘,上前與兩人告了罪後,便要往前院走去。

不曾想徐懷安卻出聲喚住了宗嬤嬤,那張清湛又明澄的麵容裡滾過些顯眼的擔憂。

“嫂夫人可有醒轉?”

宗嬤嬤恭敬地答道:“老奴正要拿了王爺的名帖去請太醫。”

言下之意是情況緊急、容不得半分耽誤。

徐懷安聞言立時讓開了大半邊身軀,冷凝的眉宇裡流轉著幾分悸色。

宗嬤嬤說完這番話後便要越過徐懷安與秦氏母女往前院行去,徐懷安卻又冷不丁地添上了一句:“我讓永蘆騎馬去請太醫。”

秦氏瞥了他好幾眼,宗嬤嬤也愣了一會兒,旋即恭聲道謝:“多謝世子爺相幫。”

宗嬤嬤走後,秦氏暗地了多瞧了徐懷安好幾眼,見他清濯朗朗、安然又淡泊,不似藏了半分私心的模樣。

她便隻嘟囔著說了一句:“母親知曉你是個憐貧惜弱的人,可蘇氏是你密友之妻,你也不能太熱絡了。恐有些小人會多嘴多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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