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後,她站了起來,朝母親的院落走去。
二夫人在陪老夫人看畫像,極力推薦一個自己相熟的男子,“母親,信我,此人文采好,性子溫柔,與七妹正好相配。”
“我瞧著是不錯,你七妹性子強,我擔心她不願。”老夫人猶豫,她自己的女兒最清楚,從小就有主意,旁人玩兒,她就讀書。
後來去州府讀書,就一直沒有回來。
老夫人猶豫不決,二夫人勸說:“見一麵就好了,您想想,哪個姑娘不愛麵皮呢。見過麵,說不定就答應了。”
“二嫂想得真好,大公子的親事攪和不成,又來算計我的。”
謝蘊入門,冷冷地看著二夫人,“二嫂,人心不足蛇吞象。”
冷冰冰的眼神讓二夫人渾身一顫,“七妹說笑了,我也是為你好,你說,你都這麼大了,難不成就不成親。”
“我成親與否與你有何關係?”謝蘊走到她跟前,麵色難掩厭惡,“你這麼喜歡給人說親事,不如不要做謝府二夫人了,出去專門給旁人拉攏說親,如何?”
二夫人不敢還嘴,委屈地看著老夫人,“老夫人,兒媳也是一片好心。”
“二嫂,你出去,我有話同母親說。”謝蘊不願聽她說話,索性讓她出去,眼不見為淨。
老夫人拍拍兒媳的手:“你先出去。”
二夫人不情不願的出去了。
婢女將門關上,謝蘊開門見山:“母親,將二房從宗族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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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昭寧鮮少來酒肆,她不喜歡酒肆的氛圍,二來,人多的地方,她也不喜歡,容易被人發現身份。
紅韻看到眼前的人後,頗有些不解,“您這是又怎麼了,我可不想再看見你那姑母的冰塊臉。”
酒肆人不多,三兩個客人吃飯。
謝昭寧走進櫃台,與紅韻並立,她挑眉,問道:“我娶你,如何?”
“娶我?不怕你的腿被打斷?”紅韻嗤笑一聲,“謝大公子,你是受什麼刺激了嗎?我如何配得上你。”
謝昭寧唇角含笑,溫溫淡淡,烏眸水波瀲灩,看得紅韻麵色發紅。
“你彆鬨。”紅韻低頭,不敢再看一眼。
謝昭寧認真說:“娶誰都是娶,不如娶你,你我各過各的,如何?”
嬌羞的紅韻怔忪,“你娶我回去當菩薩?”
“不然呢?”
“滾……”
惱羞成怒的紅韻將人趕出酒肆,叉腰怒視著謝昭寧:“哪裡來的滾哪裡去,再不濟去青樓,彆來戲耍老娘。”
謝昭寧納悶:“我給你錢啊,你過大夫人的日子,不好嗎?”
“好什麼好,老娘要過好日子,自己沒手啊,要你給什麼錢。老娘要一個體貼的夫君,你算什麼的東西,滾!”
謝昭寧被罵得睜不開眼,轉頭問小廝:“她為何不願意?”
小廝也不知道,無奈搖頭。
謝昭寧憋屈,牽著馬往回走,她去哪裡找一個永遠不會同房的妻子呢。
走到半道上,遇見往日同窗裴暇,她停下來,裴暇下馬,“謝兄。”
“裴兄。”謝昭寧回一個無可挑剔的笑容,“你剛回來?我聽聞你今年去下場?”
“不大想去,我這筆墨你也知道,不大成功。聽聞你姑母回來了?”裴暇問道。
提及謝蘊,那可是江州的標杆,三元及第的人物,文曲星下凡。
“忙著呢。”謝昭寧會道。
裴暇頷首,說道:“聽聞你今年成年就要接任家主之位了,我先恭喜你。走,我帶你去玩兒?”
“我不去了,你自己去玩。”謝昭寧拽著韁繩就要跑。
裴暇攔住她:“慌什麼,聽曲兒罷了。”
“姑母回來了,我跟你去聽曲兒,那可是要命。”
“怕什麼,你二弟昨夜就去了。”
謝昭寧:“……”
兩人在街頭上拖拖拉拉,謝昭寧翻身上馬就跑,裴暇氣笑了,“你這個膽小鬼!”
謝昭寧打馬回家,跑回府還喘氣,可她剛一進門就感覺不對勁,她轉頭看向門口。
門口的人換了!
門人是二夫人的陪嫁,來了十多年了,突然間就換了。
她出門不過半日的功夫罷了。
謝昭寧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如常往府裡走,走走停停,小廝謝含說道:“公子,你發現沒,門房換了,一路走來,都不見什麼人,府裡出事了?”
“不必理會。”謝昭寧心裡有數。
謝昭寧回到自己的院子,不出意外,大夫人在等她了。
她笑著上前,“母親。”
“你二叔……”大夫人頓了頓,她不知該怎麼說,頓了頓,“族長來了,將你二叔帶走了。”
謝昭寧含笑,笑得無辜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