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2)

第34章

兩位企業家在門外的爭執很快引起了屋內眾人的注意。

幾人急忙跑出來查看情況,經過一番解釋,在謝鞍點頭和柯行舟本人的確認之後,謝爸爸才終於肯相信柯正業竟然真的能養出一個玄學大師兒子來。

雖說不是他親生的就是了。

謝誌文知道真假少爺這件事情的時候,看了看柯正業已經禿到需要旁邊頭發來遮掩的頭頂和國字臉,又看了看柯行舟明顯茂密正常的頭發,和那張驚為天人的臉,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很合理——

歹竹出好筍,這種小概率事件怎麼可能總撞到柯正業的頭上?

不過到底是混跡商界多年的老狐狸了,這點心思還不至於放到明麵上。

想到是自己先誤會了人家,謝誌文倒也十分懂得給台階下,拉著柯正業道:“沒想到柯大師跟你是一家人!那就說得通了,十幾年前你能那麼快就飛黃騰達,擠入世家行業,果然是有高人指點。隻是你也太不厚道了,這麼好的大師,怎麼早前沒見你介紹給我?”

謝家喜歡找大師算命,圈內大家都是清楚的,柯正業自然也有所耳聞。

但他此刻隻想沉默。

木然的眼神掃了眼柯行舟,又落到謝誌文的臉上,他過了好久才氣若遊絲的問:“你剛剛說來找這個逆……柯行舟做什麼?”

“道謝呀!”謝誌文興致勃勃的說道,“你還記得上周末我們一起參與的競標麼?我當時不是路上出了車禍,導致最後關頭才趕到,還好遇到主辦方的人遞交上了競標書,才成功奪標?那次就是柯大師救了我們呀!”

柯正業:“…………”

他不想在從小到大的競爭對手麵前發脾氣,顯得自己很沒有城府的樣子,於是深呼吸了幾口氣,怒瞪向柯行舟。

他好不容易才搭上線的項目!本來有很大把握中標的!!

柯正業一言不發,但又好像罵得很臟,就連柯行舟這種鈍感力十足的人,都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你公司的資質本就比謝家差一點,就算競爭上了也要出事的。”他頓了下,又安慰道:“你隻要多積口德,祖上餘蔭還是夠庇護你生意順遂的。過幾天或許就有大單子找上你。”

明明說的都是好話,但不知道為什麼柯正業的臉色就是越來越難看,最後甚至都鐵青了。

謝誌文倒是很開心,柯大師誇獎他們家公司了呢!

出於謙虛,他樂了一會兒還是擺擺手:“哪裡哪裡,其實我們公司也是恰好在去年更新了資質,才僥幸中標的。這也是我閨女眼光獨到,有先見之明,跟我沒什麼關係的。”

頓了頓,他看一眼柯正業,用超級大聲的聲音補充道:“要說我真的在這裡麵起到了什麼作用,除了早早徹底放權給我女兒之外,就是幸不辱命,按時幫她把標書送到了而已。”

緊緊抓著權力不肯放給大兒子,親自送標書還沒能中標的柯正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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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幾乎要氣暈過去的柯正業之外,這場會麵勉強算得上是賓主儘歡。

謝誌文帶著妻子兒女一通真摯的感謝過柯行舟的救命之恩,又蠢蠢欲動的想給柯行舟塞錢。

那薄薄的一張紅包拿出來的時候,柯行舟隻覺得腦海當中警鈴大作,功德金光又隱約有要離體而去的跡象,立即抬手拒絕:“不必。你們的卦金之前已經給過了。”

柯正業雖然常年不管家裡這些孩子,但柯行舟向來叛逆不聽話,這個孩子的性子他還是知道的。他氣得要死還守在旁邊,也是為了盯著柯行舟,彆在老競爭對手麵前給自己丟人。

此刻見柯行舟竟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謝誌文的紅包,他有一瞬間的不敢置信。

這真的是他那個看見錢就走不動路,尤其喜歡貪些小便宜,先前在老房子那邊,還為了五塊錢騙小孩玩的孽障養子嗎?!

誰知道下一秒,就聽見柯行舟繼續道:“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柯正業:“……”

有機會什麼有機會!你這不是咒人家嗎?!

他那剛剛湧起希冀的心一下子就死掉了,黑著臉死死瞪著柯行舟,隨後又頗為尷尬的跟謝誌文解釋:“你不用理會他,他就喜歡胡說八道。這錢你自己收著吧,他不過就是隨口說兩句胡話蒙中了你家的事情而已,擔不了你這麼大的禮。”

在他的印象當中,柯行舟不過就是一個會說點吉祥話的臭小子而已。

儘管他每次“詛咒”自己的時候都格外的靈驗,但是要柯正業承認這個自己向來看不起的兒子有什麼真本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剛才被刺激的夠嗆,柯正業現在特彆想在謝誌文麵前展現自己作為一家之主,能掌控孩子所有話語權的威嚴,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特彆篤定,聲音也格外的大。

然而沒人理他。

謝誌文跟柯正業是大學同學,還是室友,多少知道他那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的破毛病,聞言連基本的社交禮儀都懶得保持了,直接白了他一眼。

“老柯你公司不是還一堆事情要忙嗎?趕緊走吧。我們又不是來找你的,你在旁邊,我們說話真的很不方便啊!”

柯正業:“……”

沒人搭理自己本來就很尷尬了,如今他在自己家裡還要被人趕,柯正業的怒火當時就達到了最高峰,氣得當場拂袖而去。

臨走前拎上了在旁邊一言不發的大兒子,還跟柯太太大聲密謀,不許把他收藏的好茶拿出來招待這可惡的老競爭對手。

“給他們喝可樂!”蛀不空他們的牙!

眾人:“……”

真是好幼稚的報複手段!

柯正業一走,眾人隻覺得屋內的空氣都新鮮了許多。謝誌文也沒有了擠兌柯正業時候的理直氣壯,捏著藏了銀行卡的紅包,頗為小心的觀察著柯行舟的神色。

柯行舟不肯收他的紅包,他也不敢強硬的塞過去,隻是越發的覺得柯行舟品行高潔、仙氣飄飄,提錢的自己反

倒是落俗了。()

隻有柯行舟知道自己是真的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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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之前紀沂助理送錢過來的時候,他用謝小鞍卡了個bug,把錢都暫存到了他那邊去,但天道的bug不是這麼容易卡的。

上回陸離過來給他送那個“功德計算器”的時候,就提醒過他,他的實際功德比app計算出來的要少一截,而且每個時刻都在以微小的幅度下降。

知道他收了頂級豪門繼承人的一大筆錢,隻是寄存到了謝鞍那邊之後,陸離無語了良久。

“天道不會說話,你還真當天道是個傻子?”陸離搖搖頭,“你五行缺錢也不能這麼補啊!這個情況顯然是你故意卡bug被天道發現了,通過這種方式在你這收利息呢。”

簡單來說,這些錢的確沒過柯行舟的手,所以天道沒有辦法直接剝奪他身上的功德金光,但是這些錢放在謝鞍那邊,謝鞍是會以柯行舟的名義做理財投資的,這部分的錢如果超過柯行舟的功德承受上限,就得扣柯行舟的功德了。

紀沂給了多少錢,柯行舟到現在都沒有個概念,隻知道肯定比謝鞍那188萬要多得多。

不然他伸手要去接的時候,不會還有那麼恐怖的死亡預感。

陸離說了,這一次估計隻是天道的警告,他要再敢繼續利用這個bug存錢,下次肯定不會隻是這麼溫和的手段了。

但這些錢肯定是退不回去了。

柯行舟沒留紀沂的聯係方式,也不想主動去找聶辰。最主要是,他自己也看不得這麼多錢從手中溜走。

所以當務之急是在這些錢利滾利到把柯行舟吞了之前,抓緊時間積累更多的功德,想辦法讓柯行舟自己的功德足夠負擔得起利息的收益。

這麼想著,柯行舟看向臉上依舊蓋著一層陰雲的謝家人,難得勤快的主動提起:“你們是不是還帶了個朋友過來?”

哪怕已經從兒子那裡聽見過無數次柯行舟的神奇,但對方畢竟是個跟自己小兒子一般大的年輕人,此時聽聞柯行舟居然一眼看出了他未儘的來意,謝誌文還是有些驚奇。

他連連點頭:“是的是的。他此刻就在外麵,我叫他進來?”

搞玄學的高人多多少少都會有這樣那樣的忌諱,他先前擔心柯行舟不願意見彆人,才讓朋友等在外麵,此刻柯行舟主動提起,倒叫他少了找話題的工夫。

柯行舟首肯之下,謝誌文很快將人帶了進來。

“柯大師,這是我朋友蒲離。”

出乎意料的,謝誌文帶過來的這個朋友並不是他自己的同齡人,看上去反而跟謝白秋差不多大,是個十分年輕的男人。

蒲離客氣地跟柯行舟打了聲招呼,眼底深處卻有一絲狐疑,趁著柯元白帶著他們前往會客室的功夫,把謝誌文拉到了旁邊。

“謝先生,你是不是搞錯了?這就是你說的,救了你們全家的大師?”他忍不住多看了柯行舟兩眼,“他的年紀看起來還沒有我大!”

謝誌文不讚同的看了他一眼:“

() 你怎麼說話的?柯大師可比你年輕多了,人家才剛大學畢業!”

話裡話外的意思,仿佛還嫌棄他把柯行舟的年紀說大了。

蒲離:“……”

他已經有點想跑了。

先前在門口等著的時候,蒲離就感覺謝誌文帶自己來的這個地方不太對勁——不在核心地段也就算了,小區裡竟然還有養鵝養鴨的,他來的路上差點被飛出欄杆的大鵝給叨了一下。

更不用提他進門之前,還看見一個頭上長的大包的禿頂中年男人拉著另外一個男人罵罵咧咧的離開,嘴裡罵的內容簡直比潑婦罵街都還不如。

進來之後看這裝修更是富麗堂皇,哪怕他想用“大隱隱於市”這種說法來欺騙自己也做不到。

哪個大師會住在這樣的地方?

謝誌文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四周明顯土豪風格的歐式金燦燦裝修,難得有點心虛。

柯家是後起的家族,前些年撞了大運,得貴人相助才擠進世家的行列,但隻是名頭上好聽一些而已,像是有權有勢的那些世家才能買得起的彆墅區,柯家根本來不及拿到入場券,於是隻買在了一個普通的商品彆墅區。

柯正業的審美這麼多年愣是沒有變過,好好的彆墅裝成這個樣子,也難怪人家會不相信。

他低咳一聲,又不想自己的恩人被人誤會,隻好佯裝發怒:“不許胡說!你要是不相信,現在就可以回去!”

蒲離不說話了。

他最近身邊實在是怪事連連,好幾次都已經涉及到人員傷亡了,要不然他也不會病急亂投醫到看見謝誌文發的朋友圈,就鬼使神差的來尋求玄學的幫助。

他咬了咬牙,還是決定試一試,大不了就是花點錢而已。

於是進入會客室後,蒲離還是跟柯行舟說了這些天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是這樣的……”

事情說起來也簡單,蒲離的公司是搞房地產開發的,前幾年批下來一塊地,後來就一直在跟這塊地上的原住戶溝通拆遷的事情。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這些年房地產市場比較穩定,拆遷的補貼基本上也都在一個固定的範圍內,蒲離做事公道很得人心,大部分住戶也都欣然接受了賠償的金額。

可是偏偏就在最近這幾天,怪事頻發到連他都覺得有點毛毛的了。

他找到謝誌文的時候隻說了自己有急事,要找幫過他們家的那個大師幫忙看看,並沒有說是什麼事情。此時謝誌文聽他講起具體的內容,忍不住猜測:“你出事了,還是你公司出事了?還是項目出事了?”

“……”蒲離無奈的看他一眼,搖搖頭,“都不是。是我那個項目的一個拆遷戶家裡出事了。”

他搞房地產開發的多少會遇到幾個釘子戶,要麼是嫌給錢少,要麼是真的不想離開故土,但無論如何,都有調解的方式。

這次的項目原本還算順利,隻有一戶人家稍微難搞一點,耗費了他不少時間。

“這一戶人家很倔強,無論我們開價多

高,都不肯搬走。”蒲離抹了把臉,“我這麼多年的勸退經驗,在他們身上起不到一點效果,本來都打算放棄了。最後還是謝先生幫我搞定的這一家。”

“我?”謝誌文愣了一下,他怎麼不記得自己幫過蒲離的忙?

說起這個,蒲離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謝先生貴人事忙,可能忘了。先前我去您家拜訪的時候,看中了您桌子上的一串檀木手串。本來是想出價跟您買的,但您說不是什麼值錢玩意,於是就送給我了。”

謝誌文腦子沒轉過彎來:“那這又跟你說的事情有什麼聯係?”

蒲離更慚愧了:“實不相瞞,我向您討要這手串不是為了彆的,就是因為我交涉的這戶人家的戶主特彆喜歡收集手串。您那副手串盤得太好了,我一拿過去,那愛不釋手,這才鬆口同意了搬遷。”

謝誌文沉默了一下,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畢竟就算是他自己遇上了這種事情,也一定會舍下麵子跟彆人討要這份禮物,拿去送給重要的客戶,達成自己需要的目標。

隻是這件事情擺在明麵上多少是有點不好看,不僅蒲離尷尬,他也挺尷尬的。

頓了一會兒,他才繼續問:“那事情這不是解決了嗎?”

戶主得到了喜歡的手串,那家人願意搬走,蒲離也能夠順利推進項目,皆大歡喜。這算是什麼怪事?

蒲離歎了口氣:“本來是這樣的。但是就在我離開他們家之後,就發生了一件事情——他們家的戶主突然從樓梯上摔了下來。那個地方剛好是監控死角,我又剛好在那個時間附近出入……”

“他們就以為是你乾的?”

蒲離點頭,越發的無奈:“如果隻是這樣也就算了,他們裝在戶主書房裡的監控可以證明我在之前就已經離開。但是從那天之後,這一家子人就接連出事,不是懷著孕好好的就流產了,就是出車禍被撞斷了腿。還有一個更離譜,他在路上走的好好的,突然從天而降一隻鳥,給他砸出了輕微腦震蕩。”

簡直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這下彆說是謝誌文,一旁默默旁聽著的柯元白都忍不住開口:“你確定他們不是想耍賴?”

他這些年混跡市井,什麼樣的人都見過。這種收了禮物,簽了合同之後又開始撒潑的人不在少數,基本上都是為了多要點錢或者是彆的什麼好處。

“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但的確不是。”蒲離搖頭,“這家人有錢有閒,本身家庭也還算圓滿,就想留個老房子在那裡當個念想,每年回來聚一聚,所以之前才一直不肯同意我們的拆遷方案。我去拜訪的時候,看得出這一家都是體麵人,應該也不會做出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來。”

蒲離乾這一行挺多年了,很相信自己看人的直覺。

“這倒是其次。這家人也還算通情達理,除了他們戶主的那件事情之外,後麵的事情都是純粹的意外,他們也沒有算到我的頭上來。”

可事情壞就壞在那家人自己不提,同是

拆遷區的其他人看他們家傷員的人數逐漸增加,都慌了起來。

甚至有人說這都是蒲離他們公司的陰謀。

哪有這麼好脾氣的房地產公司,跟釘子戶談了這麼多年都不發飆,反而還成天拿著禮物登門拜訪?果然隻是為了摸清他們家裡麵的情況,然後痛下殺手罷了!

謠言愈演愈烈,等到下麵的人壓不住消息,傳到蒲離這裡來的時候,已經有好幾戶人家反悔,不願意把地皮讓給他們蓋房了。

外麵忽然傳來一些嘈雜的聲響,眾人下意識朝窗外看去,就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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