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舉著掃把,老當益壯的追了出去:“你是誰?乾嘛的!偷偷溜進我們家都要乾什麼!你給我站住!()”
眾人:……?[(()”
蒲離揉了揉額頭:“應該是跟蹤我過來的記者。應該是那些毀約的住戶找過來的,天天跟著我,搞得我都沒有辦法正常生活了。”
這麼一看,他還真是怪可憐的。謝鞍眨了眨他那清澈又愚蠢的眼睛:“你就沒想過找那家人幫你澄清一下嗎?”
蒲離點點頭,又搖搖頭:“找過,但沒什麼作用。”
他後來為了自證清白,甚至主動包攬了這家人的醫療費用,還親自去照顧過幾天。
結果非但沒有打消其他人的戒心,反倒讓那家人也懷疑上了他。
原因無他,隻因為他照顧的那幾天時間裡,這家人越發的倒黴了——
給戶主找的護工竟然是個殺人犯,警察追到醫院的時候,護工挾持了戶主,差點讓戶主一命嗚呼。
戶主的兒媳在流產了一次之後,總是夢到自己失去的那個孩子,還說那個孩子還想托生到他們家,天天拉著她老公做那檔子事。
然而戶主兒子的一條腿本來就被撞斷了,正在恢複期,兩人一時激動之下,差點再斷一次。
隻是即使沒有斷腿,戶主兒子的情況也不太好,至少醫院告訴他是要禁欲一段時間了,否則以後可能要跟他老婆當姐妹。
……總之林林總總的事情數不勝數,雖然其中人為乾預的可能性非常小,但事情一多起來,這戶人家就不禁回想起了小區裡傳的沸沸揚揚的流言,看蒲離的眼神也越發的忌憚。
蒲離說到這裡,深深的歎了口氣。
要不是事情越鬨越大,卻找不到任何辦法解決,他也不會走投無路到想要尋求玄學的幫助。
說完全部,蒲離見柯行舟依舊一言不發,就知道今天這事情多半還是沒有結果。
他現在也看開了,不管謝先生給他找的這個所謂的大師到底管不管用,至少這些事情說出來之後,他的心理壓力確實是舒緩了很多。
他深吸了一口氣,準備起身告辭:“說不定真的是最近太倒黴了吧。這塊地當初拿下來的時候,房價還在飛速上漲期,現在反正也掙不到多少了,要是實在不行,我也正好放棄算了……”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柯行舟卻開口了:“除了這枚手串之外,你最
() 近還從彆人那裡收過什麼禮物嗎?”
話題一下子跳轉得太快,幾個人都差點沒有反應過來。
還是謝白秋先理解了他的意思:“您的意思是,他身上發生的這些事情,有可能跟某些人送的禮物有關?”
這話一出,眾人都皺起眉頭。
謝誌文跟夫人對視了一眼,都想到了曾經經曆的那些肮臟的商業競爭。
如果是競爭對手做的,倒是不難理解為什麼所有事情都發生在同一家人身上,還這麼湊巧,都發生在蒲離接觸過這家人之後。
隻是這手段未免也太殘暴了一些。
蒲離顯然也想到了這裡,麵上不由得怪上了寒霜。
隻是他迅速回想了一下出事之前給自己送過禮的人,表情為難起來。
畢竟是做生意的,送到公司的禮物就很多了,往他家裡麵送的更是多,一時半會兒還真的想不起來有誰送的禮物可能達成這種可怕的效果。
蒲離低落的搖搖頭:“想不起來了。曆年往我家送東西的供貨商就有幾十個,更不要說親戚、朋友什麼的了。有好幾家臘月之前就開始送過年禮了,東西現在還堆在家裡的庫房,沒有收拾呢。”
柯行舟又道:“有沒有給你送貼身飾品的?或者是一些特殊的用具,家裡的掛畫、擺件之類的東西。”
蒲離搖了搖頭:“沒有。”
他爸那邊倒是有人送,但是他們年輕人已經不興送這個了,占地方還不好收拾。
原以為柯行舟會多問他幾個問題,誰知道柯行舟得到答案之後,就轉頭問向了另外一邊的謝家:“你們家有麼?”
謝太太對家裡的擺件了如指掌,聞言回憶了一會兒,果斷的搖了搖頭:“沒有這種東西。我們家的東西都是請了好幾位大師,根據風水一個一個擺放上去的,每年都會根據流年運勢做出調整。跟我們熟悉的朋友都知道我們家這個習慣,不會送這種東西的。”
頓了頓,她又道:“貼身的飾品倒是有。老謝他母親去拜神回來,說是搶到了幾個很靈驗的手串,開過光可以保平安的,讓我們一人一串戴上。”
謝誌文連忙補充:“就是他拿走的那種手串。蒲離拿走的是我老婆摘下來的,她不喜歡這個,更喜歡翡翠。大師也說她帶翡翠比較好。”
謝太太臉一紅:“你說這個做什麼?多嘴。”
老謝家的迷信可以說是一脈相傳,謝誌文的母親就有拜神的習慣。
隻不過謝老太太是聽說哪個山頭靈驗就去哪個山頭拜,拜完基本就拋之腦後了,也從來沒有去還願過,謝誌文後來請的大師都說這樣反而容易遭到神明的責怪,所以謝誌文後來都不讓她亂去了的。
這次不知道又是聽誰說的地方,沒跟他們提就去拜了,拜完回來還信誓旦旦的表示這次一定靈,非要他們都戴上。
見自己話音落地,柯行舟的表情就微妙起來,謝誌文心裡咯噔一下:“大、大師怎麼了?是這手串有問題?”
蒲離也是一
驚,迅速看向柯行舟。()
柯行舟不答反問:你的手串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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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在的。”謝誌文意識到什麼,手忙腳亂的將東西掏了出來。
那是一串用密封袋子包起來木頭手鏈,油光水潤的,看起來的確被盤得不錯,都有種玉石的光澤了。
謝誌文額角冷汗直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自從柯行舟表示這東西可能有問題之後,他光是拿著都感覺手指冰涼涼的。
“這不是馬上過年了麼?我們本來是打算今天順路去鄉下把我媽接上來一起過年的,但老太太心思重,怕她覺得我們敷衍她,所以就把這手串拿上了,打算到時候應付一下她,免得她難受。”他語速飛快的解釋完,忐忑的將東西遞出去,“大師,這手串難道真的有問題?”
擔心這東西真的那麼邪門,他甚至沒敢直接將手串遞給柯行舟,是放在桌子上的。
這個舉動讓柯行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又頗為感慨的看了眼謝鞍。
謝鞍:“??”
哥看他做什麼?
他呆愣了一下,猛然反應過來:“啊!這麼說我之前遇到的舞台事故,還有爸媽他們的車禍,都是因為這個手串嗎?”
眾人:“……”
你才反應過來啊!
看他這個呆樣,柯行舟沒忍住笑了下,搖了搖頭:“你爸媽那場車禍是,你的舞台事故不全是。”
人的氣運是很複雜的,受到各種因素的影響,有時候有人說自己靠近倒黴的人會跟著一起倒黴,靠近走運的人則會一起走運,就是因為後者的氣場更強大,壓過了前者原本的氣場,帶動了氣運變化。
所以朱褚之前擁有陰陽眼,能看見人的運勢,準確度卻很低,導致他連一個野路子的“半仙”都當不了,隻能找個普通的工作來做。
謝鞍當時的確因為手串的影響,變得倒黴了一些,但當時他的彩排舞台出現事故,更多的是因為他們三個之前就跟人結下了因果,而不是手串的問題。
“拍攝基地人員混雜,影響氣運的因素也多,手串的短時間影響會被衝淡很多。換句話說,如果你們先前沒有跟那個人結下梁子,這件事情就不會發生。你頂多是容易磕碰受傷而已。”
柯行舟解釋完,謝鞍總算鬆了一口氣,神色安定下來。
旁邊的蒲離已經傻了。
柯行舟的一番話聽起來有理有據,甚至有幾分科學的味道,以至於他一個不怎麼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都忍不住相信了對方的說法。
可那串手串難道真的有問題?!
就見柯行舟轉向謝誌文:“你給老太太打個電話,問她這東西是從什麼地方買的。”
謝誌文也是一臉懵逼,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照做了。
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了嘈雜的人聲,先是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來:“你上不上香啊?不上讓我先上!吉時都要被你給耽誤了!”
隨後是個和善點的大嗓門:“哎呀
() ,我兒子的電話!我這就上,這就上。”
說完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估計是老太太把手機放到一邊去上香了,嘀嘀咕咕半天,才終於拿起電話:“喂,兒子。我跟你趙嬸在拜財神呢。你們不是晚上才到嗎?這麼快就來接我進城裡過年啦?”
老太太語氣裡止不住的得意,明顯是說給彆人聽的。
謝誌文開的免提,此時不由得有些尷尬,低咳了兩聲解釋自己現在還沒出發,緊接著直入正題:“媽,您上回那個手串是在什麼地方買的?我朋友也想要,就是之前跟咱們談生意的那個蒲離。他讓我問問你,得準備多少錢。”
蒲離:“……”
“我就說那手串有用吧!”老太太越發得意,“倒也不是什麼特彆貴的東西,談什麼錢啊!你讓小蒲把生辰八字告訴我,我去給他搶一個就是了!”
她倒是挺豪爽,謝誌文聽見這話卻是一下子沉默下來,臉色都變了變。
他推脫說自己先問問再說,聊了兩句就平靜的掛斷了電話。
隨即臉色大變:“這東西絕對是彆人免費送她的!我一眼看穿!”
眾人:“……”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聚集過來,謝誌文抹了把臉,沉痛地解釋:“她一個從來連買顆蔥都要用自帶的廚房秤量一量,連我生病都隻喂過期藥,害怕多花一分冤枉錢的人,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就要給彆人花錢?她肯定又被人給騙了!!”
他這最後一聲簡直震耳欲聾,充斥著童年創傷和中年創傷,聽得大家都忍不住沉默了。
謝鞍從小隻知道爸媽跟祖母關係不怎麼親密,但謝誌文這個人並不喜歡回憶往昔,他出生的又比較晚,完全不知道父親小時候居然是這麼長大的。
難怪跟祖母關係不好呢。
這成長的路上但凡身體弱一點,都長不到成年啊!
莫名的,謝鞍看向父親的眼神都變了,高大偉岸的父親此刻在他的心中就是一個被不靠譜母親坑到大的可憐小孩。
或許是從小到大被坑的次數多了,這次又被母親坑了一回,謝誌文都沒有多少意外的情緒,發泄了一會兒怒氣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他抹了把臉,欲哭無淚,終於體會到了蒲離的無力感。
但事情畢竟是從自己家這邊開始的,他還是堅強的看向了柯行舟:“大師,那我們家現在應該怎麼辦?把手串丟了能行嗎?”
他接觸過不少大師,對這方麵的事情也算是有所了解,自然清楚“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個道理。
眼下已經確定問題就出在母親拿回來的手串上了,但他母親辦事不靠譜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一時半會兒也指望不了她能突然改掉這貪小便宜還迷信的壞毛病,隻能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掉。
剛這麼想著,他又拉起蒲離的手:“蒲總,看來你是被我們家給連累的。真是抱歉,我現在暫時沒有什麼禮物可以賠給你,要不然今天這場法師就算我請你的吧?”
蒲離:“……”
所以說他也覺得很莫名其妙,但手串畢竟是自己要的,他還沒那個臉麵把事情怪到謝家人身上,於是連連推拒。
兩人在這邊拉扯不下,就見麵前忽然伸過來一隻手,將那手串從密封袋裡提了起來。
柯行舟雖然在鄉下長大,倒是沒有做過什麼重活,平時就靠著算命的技能在鄉裡鄉親家裡蹭飯吃,因此一雙手瑩潤修長,乍看之下竟然比那已經被人盤出油光的手串還要好看。
蒲離被晃了下眼,回過神來剛要提醒柯行舟小心,就見青年眼底一道金光閃過,他甚至沒能看清楚柯行舟是怎麼做到的,手腕上就被貼上了一張黃符。
這符紙倒是神奇,明明沒有被粘上的感覺,貼在手上就掉不下來了。
他下意識的甩了甩手,一抬頭,眉心就被點了一下。
柯行舟的手指從他和謝家眾人的眉心位置掃過,留下一絲微涼的觸感,隨即所有人的耳邊都響起了青年清朗的聲音:“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臟玄冥。青龍白虎,對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身形——急急如律令!”
他開口的時候,所有人就都覺得從身體深處湧出來一股奇異的熱流,將身體骨血裡麵他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寒意驅散開去。
一時間眾人隻覺得自己身上暖洋洋的,好似泡在了溫泉裡。
隨著柯行舟最後一聲咒語落下,這種感覺更是一下子放大了百倍。
眾人忽然耳目一清,感官都好像變得清晰了許多。
謝誌文整個人精神大振,感覺自己仿佛年輕了十歲,很有一種馬上出去跑上幾圈的衝動。謝太太也感覺自己常年冰冷的手腳,竟然自己暖和了起來,冷色的指尖都泛起溫暖的血色。
謝鞍和謝白秋接觸手串的時間不長,倒是沒有他們這麼明顯的感覺,但也覺得周身一輕,連日來的疲憊感都消退了許多。
至於蒲離,手串隻是在他手上中轉一下,他倒是沒有太大改善的感覺,但剛剛的經曆也足夠他目瞪口呆了。
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都在各自的眼中看到了驚異。
“柯大師,這、這就解決了?”
“解決了。”
蒲離得到柯行舟的確認,越發的不可思議:“那……這東西該怎麼解決?”
他看向柯行舟手上的手串。
大概是因為被它害過,此刻光是看著這串平平無奇的木頭珠子,蒲離都覺得脊背發涼,忍不住趕緊轉開視線。
謝誌文回憶了一下自己以前請大師驅邪的經過:“沐浴齋戒七天、開壇做法七七四十九天,其中用到的各種材料也得仔細挑選,三五天的估計還買不到……起碼得兩個月以上吧!”
蒲離劫後餘生的興奮心情頓時打了個折扣,不由得心中哀歎,心想這個年恐怕是過不好了。
緊接著卻見柯行舟拎起手串在自己麵前晃了晃,眼中金光再度閃過,手上隻是輕輕一搓,那串質地頗硬,還將他妻子的手硌出青紫的手串,就這麼被搓成了粉末。
眾人:“……”
蒲離默默的看向了謝誌文。
謝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