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晃著晃著,晃到顧延舟高中時候念書的學校門口。
顧延舟將車停在路邊:“下去看看?等會兒,你回來,先把圍巾戴上。今天一大早我就想問了,你是不是有點感冒?”
邵司將圍巾隨意圍在脖子上,然後對著車內後視鏡反複調整,直到調整到最能凸顯他帥氣的造型為止,他抬手撥了撥:“嗯,嗓子有點疼。小症狀,過兩天就好了。”
他很少感冒,每次也就頭昏個兩天,小毛病、不算什麼,之前在劇組的時候就是發著高燒都得繼續拍戲。他雖然有時候脾氣大,但真沒那麼嬌氣。
顧延舟探了隻手過去摸溫度,對比了一下發現溫度確實正常,心道回去給他燉個冰糖雪梨喝喝,繼而又道:“我一開始以為你是——算了,不說了。”
邵司追問:“以為什麼?”
顧延舟:“叫.床叫啞的。”
“……”
邵司二話不說推開車門下了車。
立陽二中是一所普通高中。
占地麵積也不大,周圍設施並不健全,周圍的店鋪一間隔一間地開了幾家,勉強組成一條小吃街。
正如顧延舟剛才所言,離立陽二中不遠,大概不出一站路就有個職校。
兩學校離得還算近。
邵司記得顧延舟跟他是大學校友,一直以為這人高中念的也是肯定重點,因為顧延舟入學的時候可是藝考分和文化分雙分第一,高得破了校記錄。
“高二開始才好好學,以前都是到處亂混,”顧延舟解釋道,“中考砸了,差點沒考上,壓著尾巴來的這兒。”
這話說得輕鬆,聽著卻覺得有點欠扁。
花了比彆人少一半的時間,考那麼逆天的分數。
大過年的,學校裡空空蕩蕩,大門都封了。守門的也不見蹤影。
“怎麼進去?”邵司跟在顧延舟身後,他們走的這個地兒,雜草叢生,路線刁鑽得很。但是仔細辨彆的話還能看出來中間已經被人踩出了一條“道”,看來經常有人從這走,是個隱蔽入口。
顧延舟走在前麵,伸手撥開障礙物,一堵牆出現在邵司麵前。
牆上被人拿小刀刻了很多字,什麼‘某某某到此一遊’,‘xxx我喜歡你’。
真是青春歲月。
顧延舟一邊說話一邊撩袖子,露出半截手腕,看那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翻過牆嗎。”
邵司:“……”
顧延舟也彎腰看牆上的字,順便解釋道:“這堵牆矮一些,最好翻。平時遲到怕被抓就從這裡翻進去。我本來以為這邊肯定拆了,沒想到那麼多年過去,這個傳統一直延續到現在。”
邵司:“沒監控?”
顧延舟:“沒用,裝一個砸一個。”
邵司歎為觀止。
很可以了。
翻進去不怎麼費力,邵司今天穿的褲子有點緊,動作幅度不宜太大。他正坐在牆上,兩條腿垂著,猶豫怎麼跳下去比較好,顧延舟已經在下麵衝他張開雙臂:“彆怕,跳下來我接著。”
邵司抬腳作勢便要踹過去:“怕個毛誰怕了。少廢話,你彆擋道,往後退點。”
“行行行,”顧延舟往後退,道,“那你慢些。”
兩人彎著腰從角落裡走出去,隨便找了個樓,進去一看,教室一間一間都鎖了。透過澄淨的玻璃窗望進去,課桌椅整整齊齊地擺著。
“這幾層都是高二,總共十六個班。”
高中課業繁重,要考的科目又多,所以幾乎每個人的桌肚、桌麵上都是書,整整齊齊地堆著。等過完年下學期開學了過來還得繼續學習。
邵司駐足在外頭觀望,看到這個班最後麵有個空桌子,一眼望過去特彆顯眼——因為其他人桌上都擺著書,就他們那桌桌上乾淨得很,什麼都沒擺。右邊那個桌肚裡甚至還囂張地放了兩盒拆過的煙、一個打火機。還有團揉皺了的紙團。
他抬頭看了一眼:高二三班。
“你以前在哪個班?”
顧延舟伸手往前麵一指:“八班,沿著走廊走,再拐個彎就是。”
顧延舟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早都不是小年輕了,三十好幾的歲數,還拉著人乾這麼青澀又幼稚的事情。但等他反應過來,他已經**進了教室,坐在原先坐的位置上,邵司就坐在他旁邊。
“你們這學校不行啊,留著堵隨時能翻的牆就算了,教室門窗也不鎖好。”邵司趴在課桌上,一隻手撐著腦袋,隨手翻了翻遺留在桌肚裡的課本,“……高中曆史,說起來你當初選的文科還是理科?”
“理科,但其實文科也行,都一樣,反正我智商高。”
邵司嗤笑一聲:“你就自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