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點點頭,把已經微涼的羊奶倒進碗裡。
昊昊和月月乖乖坐在炕桌邊上,小崽崽已經手舞足蹈的哇哇叫,要抱抱。
“昊昊和月月自己喝,小心點彆撒了,父父喂弟弟。”沈意開口。
雙生子聽到父親的話,開始抱著碗小口喝起來。
沈意慢慢喂著惜崽崽,看著小家夥咿咿呀呀的傻樂:“惜惜吃飯飯,彆說話。”
可惜,人家惜崽崽聽不懂父父的話,咿咿呀呀的更有勁了。
土灶台那邊,火光中,秦墨冷白的皮膚仿佛暖玉一般。讓人很想據為己有。
雙生子喝完後,沈意又倒了羊奶。
“秦墨,你過來喝一點,”沈意喊了一句。
秦墨回頭看了一眼:“你喝。”
“一起喝,你肚子裡踹了崽崽,不喝哪有營養。”沈意提醒。
秦墨聽到後點頭。
走過來,端起崽崽喝過的碗,一口喝乾了羊奶。
沈意給惜崽崽拍了拍,抱了一會兒,才放回炕上:“晚上有蚊子,要燒點艾草。”
“我準備了。”秦墨指了指門口空地。
沈意看著屋頂上的晚霞,有點擔心的開口:“要早點把屋□□好,有人說省城那邊下雨了。”
一旦淋雨,三個崽崽很可能會感冒,古代這種病也要人命的。
原本以為自己一輩子沒孩子,但是現在,三個可愛的小家夥就在眼前,沈意不想任何一個出事。
為了正他這個紈絝的三觀,他沒少被大哥的特助折騰。
也被大哥折騰,下鄉那是初中高中的常事。
給惜崽崽留了一碗羊奶,沈意清洗掉陶罐開始燒水。
看著秦墨把野薑和野蔥塞進陶罐裡:“等下煮好了要給馮阿爹他們送去嗎?”
“不送,等我們安頓好了,我們請他們都來吃。”秦墨開口。
要不然,四五家不好弄掉。
一點東西,送不遍。
何況,沈意雖然看著精瘦,事實上身體虧空的厲害。
現在需要好好補補。
水燒到滾燙,倒入大木盆中,摻入井水,沈意把小崽崽抱起來,洗澡。
手忙腳亂,最後還是秦墨看不過去,他來。
三個崽崽洗好澡,沈意洗好澡,也順便洗了個頭,天色已經暗下來。
“我們家木盆不夠,大人和崽崽的木盆要分開來,洗腳的桶也要分開,這樣一些病不會傳染到崽崽身上。”沈意說道。
秦墨聽到後頓了一下:“明天我去猛大叔那邊再拿幾個。”
“我們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沈意開口。
秦墨聽到後:“大概第一次做,需要試手,明天應該就能好。”
“你看著火,我先去把衣服洗了,”秦墨對沈意說道。
這個,沈意不準備跟秦墨搶了。
秦墨提著水桶抱著盆過來的時候,井邊人已經少了。
打水,搓洗汗濕的衣服。
不管是沈意的,還是兩個崽崽的,衣服都帶著補丁非常舊。
崽崽的衣服麵料還可以,這都是秦墨拆掉自己的衣服做的,在沈家三年,也就沈三夏還在時候,給秦墨和沈意買的。
沈家,沒有人給兩人扯過布。
看著蹲在水邊洗衣服的秦墨,來打水的沈小夏頤指氣使:“家裡已經沒水了,秦墨你來打。”
秦墨看著沈意的小阿叔,十八歲的沈小夏和沈知夏,一個哥兒,一個小子,也是雙生子。
這個年紀的哥兒,一般已經出嫁。
村子裡的哥兒嫁的早,一般十六歲相看人家,十七八歲就嫁。
沈小夏已經十八歲,還沒有相看人家。
大概是想等沈知夏,沈意的五叔秋季考試,如果考中,就是秀才。秀才的雙生子哥兒,長相也不太差,年紀大一些也不是問題,能相看的人就更多一些。
“我們已經分家,你們的水自己打去。”秦墨把洗乾淨的衣服擰乾,提著水往回走,並不理會沈小夏的叫囂。
這個哥兒從小被沈家嬌養,從來不乾粗活,沈家阿爺還想把人嫁入鎮上大戶人家。
想法非常天真,大戶人家講究的門當戶對,誰會要一個農戶裡出來的哥兒,秀才不夠格,除非沈知夏成為舉人老爺。
或者沈小夏願意做側夫郎,但這就是半個奴,人生自由都沒有,主家說發賣就發賣,說送人就送人,交換接待賓客,上層那些人的生活,哪是農戶人家看的明白的,黑的很。
沈小夏聽到秦墨的話,頓時丟掉水桶指著秦墨叫囂道:“我是你的小阿叔,你敢不聽我的,我明天告訴沈意你欺負我,讓他賣掉你。”
秦墨聽到這話嘴角上揚,若是之前那位,秦墨還摸不準會不會挨罵。
但是現在這位,絕對絕對會生氣的罵沈小夏的。
這人,到現在還沒有看出來,他家四侄子已經變了。
“沈小夏,自己的活不乾,居然讓侄夫郎乾,你太缺德。他還懷孕呢,這是長輩的做派嗎,趕緊打水吧。”裡正夫郎林方開口嗬斥道。
沈意那條烤蛇,中午吃的家裡孩子都很高興。
沈三夏走後,老沈家越來越不會做人,有事情就找他夫君,沒事情門都不竄,逢年過節沈家沒送他們一針一線,小氣的很。
馮雲點點頭:“太缺德了,都分家了,還想讓人去乾活,給錢了嗎。”
“老沈家的,不像樣,水都不會自己打,指使懷孕的小輩乾,這是養廢了,誰敢要這種哥兒。”有人附和。
沈小夏被人罵,頓時氣紅了眼睛:“我家的事情輪得到你們管,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