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捂著肚子,愁眉苦臉的芽衣絕對想不到,一會兒的它將是個多麼陽光開朗的小團子。
而此時,如同墓碑一般佇立在街邊,死寂的木屋,在它的眼裡和糖果屋沒什麼區彆。
#隔壁的五條都羨慕哭了!#
它在街上歡快地串來串去,殘影形成了一道粉色的閃電,
沒過一會兒,一大片房子都留下了芽衣“到此一遊”的牙印。
它甚至還像個老練的美食鑒賞大師,老練地給出了評價。
石板是小米稀飯口味的,很香;
沾了泥土的石塊就如同撒了辣椒湯,芽衣人菜癮大,吃一口就卻要緩上半天;
而苔蘚因為飽含汁液,竟然很像是小甜水,迅速成為了它的最愛。
小團子用觸手托起了再次鼓了不少的肚子,發出了滿足的感歎:
好爽!
但還可以再來億頓!
不過,不隻是為了填飽肚子,此時芽衣還有一種玄之又玄的預感。
——它就要突破某種極限了!
咒靈這種天生強大的生物,是由咒力組成的。
在理解了咒靈的基本構造後,芽衣改造了自己:
它將構成身體的細胞當作了儲存咒力的容器!
就是利用這種方法。
芽衣不僅可以偽裝成咒靈,還可以像是和真正的咒靈一樣,操控著咒力,使用偷學到的術式。
但細胞是有極限的。
沒有進行過升級的它們就像超市的方便袋。
隻能儲存一定量的咒力,一旦超過就會破損,進而細胞凋亡。
所以——
隻相當於“小容量儲錢罐”的觸手小團子才會被咒術師們判定為咒力微弱,沒有什麼戰鬥力的三級咒靈。
而蟲巢之母不會止步不前。
每一次吞噬掉其他咒靈,芽衣都在默默積累,一次次咬緊牙關,嘗試著衝破這種極限。
既然要突破,那就需要更多能量,更多美味的咒力!
......
觸手小團子蹲在一塊長著綠油油青苔的石板下。
它仰著頭,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滿是期待,亮晶晶的口水差點流到地上。
——哪有這麼多理由,其實就是:餓餓、飯飯、吃吃......
可此時,沉迷於啃啃啃的芽衣沒有注意到:
鬥篷人精準到像是被丈量過的步伐驟然一頓,竟然踩偏了一點。
密不透風的,將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鬥篷掀起了一條縫,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甚至白皙得如同死人的大手。
它似乎猶豫了一下,回首,伸手掀起了帽兜的一角.......
——
早就饞到不行了的芽衣砸了咂嘴。
它努力蹦了起來,咬向夢寐以求的石頭“小甜品”——
“哢嚓。”
是牙齒碰撞時的清脆響聲。
小團子落到了地上。
它呆呆地瞪圓了眼睛,茫然地嚼了嚼,卻隻吃到了虛無縹緲的空氣。
“沒......”
小團子震驚地抬起頭,看到了讓蟲心疼的一幕:
鮮嫩的青苔飛速變黃、稀疏,最後徹底枯萎。
就連不是它首要目標的石頭也變成了變透明樣子,視線可以透過去。
芽衣:......
#隻有它想要吃的這塊區域便成透明的了耶#
#真的不是在針對它嗎?#
“唧唧!”
小團子急地忘了忘了怎麼說話。
它就這麼可憐巴巴地仰頭望著那片枯萎的青苔,眼中迅速盈滿了委屈又惋惜的淚水。
——好餓啊。
芽衣以前過得很苦,導致養成了節儉性格。
它的第一想法:好大一片青苔呢!就算是不給它吃,也不應該就這麼可惜的枯萎了......
芽衣有點難過。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它突然有點想夏油傑了。
它想:夏油傑很好。
他會把自己狩獵到的食物分給自己,也會很笨拙地試圖教會自己知識,還會拿出黑方塊給它播放好聽的音樂......
現在芽衣學會了很多詞語。
它雖然還是懵懵懂懂,但卻能夠用語言形容出他身上那種讓人安心的味道:
——是溫柔。
抬起頭,枯萎的苔蘚變成了黃色,很顯眼,刺激著小團子的神經。
還是好難過......
沒有傑投喂的漢堡,也不能偷白毛的草莓餅乾,喜歡吃的草在眼前枯萎......
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永不退縮的蟲巢之母癟了癟嘴,眼中旋轉著一閃一閃的淚光。
哽咽了一下,它呆呆地貼到在牆上。
像是一隻自閉的鼠鼠,把自己團成了一個悲傷的鼠球。
芽衣:它,它隻是有點懷念小眼睛兩腳獸了。
就想一會兒,一會兒再繼續逃生!
“啪嗒——啪嗒——”
鬥篷人再次踩歪了。
這一次失誤地更明顯。
它僵在了原地,猶豫地看向前方無儘的道路,心中搖擺不定。
終於,它下定決心,猛地一回頭:
一隻自閉的觸手小團子闖入了視線。
鬥篷人的胸腔肉眼可見憋了,似乎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它焦慮地伸出手,扯了扯帽兜,才再次轉身向前走去......
另一邊,抵著牆角自閉的小團子突然瞪大了眼睛:
什麼味道?怎麼有股清香味?
它本來還想再難過一會兒的。
但身體卻過分誠實,完全不受控製。
扛不住誘惑的小觸手興奮地甩來甩去,像是過年了那麼欣快。
芽衣小心翼翼地側臉撇了一眼,竟然驚詫地發現:
它的身邊竟然圍了一圈綠油油的,新鮮的青苔!
小團子:??!
它回頭看向了毫無存在感的鬥篷人。
突然,它猛地蹦了起來。
小團子長大嘴,像是挖土機一樣,誇張地啃了一大口地皮。
半點也沒猶豫,它嘴裡鼓鼓囊囊,艱難地向著鬥篷人僵硬的背影蹦去。
芽衣滾到了鬥篷人的身後。
它一邊嚼著草,一邊默默跟上它的腳步,像是個小掛墜。
一人一球互不乾預,相互陪伴著,默不作聲地往前走。
......
而一陣寂靜中,鬥篷人偷偷加快了腳步。